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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有几个时辰,看到了一个岔路口,路口坐着几个吐蕃士兵。杜环勒住马问:“你们的郎将军和莫将军呢?”
那几个士兵看到杜环,也不起来,用手一指说道:“在前面打架呢!”
杜环无暇管束,立刻策马朝着指的方向跑过去。一会儿就见到了大队的吐蕃兵。这些吐蕃兵看到是大唐军官,立刻让出一条道,杜环顺道而上,看到前面几个吐蕃将领骑马站在队前一动不动,而他们前面有两个人正在骑马厮杀,再跑到跟前仔细一看,吐蕃将领正是郎、莫二人,而在厮杀的正是手舞陌刀的郭昕,边上还有三具被罗含称为阿拉伯人的尸体,而对面是黑压压的阿拉伯人。
“郭兄弟,休息一下吧,让我杜环替你打一阵!”
那郭昕连杀三名敌将,正在劲头上,听到杜环喊声,便使了个拖刀计,那敌将以为郭昕要跑回本队,报仇心切,急忙追赶,哪知是计,冷不防被斩于马下。
那郭昕跳下马,取了此人首级,挑在刀上,跳上战马,向着敌军耀武扬威:“哪个不服过来!”
对方一敌将冲出射出一只冷箭射来,郭昕尚未有备,杜环拔剑策马迅速出击,用剑击落冷箭,而郭昕反手搭弓射箭,那人躲闪不及中箭,杜环追上用剑刺中后背,那马拉着尸体跑回。
“好剑法,好兄弟!”
“好箭法,好兄弟!”
于是两人在阵前喊叫。
敌方一阵骚动。
突然,对方让出一条道,从道上跑来一匹骆驼,骆驼上绑着一个少年,到了面前,几个阿拉伯士兵放下那少年,然后用刀架着此人脖子,并从此人脖子上扯下一物件,交给一个头领。
那头领也不骑马,慢慢地走来。
郭昕正想挥刀上前,杜环急忙阻止:“兄弟,且慢,容我问来!”
“我是先知的信徒芮莉,希望早日找到我的兄弟萨里…………”杜环闭眼念道。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郭昕弄不明白。
只见那人也念了几句,然后道:“杜将军,上次上了你的当,你们大唐人都是骗子。”
“萨里,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是你们的将军骗你,以后我带你去找长安的大婶证明。”
“没用的,杜将军,你们皇帝的外甥被我们抓住了,如果你们不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就要杀掉他。”
“什么,皇帝的外甥会到这里来,萨里,你不诚实,安拉会惩罚你的,我们皇帝陛下的外甥都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呢,怎会到战场来?”
“你不信可以去问你们的吐蕃首领。”
“好,你等着,郭昕,走,去问问郎将军、莫将军。”
那郎、莫二将听到皇帝的外甥,吓了一跳,只好实话实说。
原来,大唐西征,考虑到当地的气候,需要有适合山地作战能力的士兵,而吐蕃士兵是最好的,高仙芝奏请了朝廷,要求吐蕃赞普派兵协同作战。朝廷认为吐蕃经常与大唐摩擦,尚不可信,但高仙芝再奏,认为先皇中宗将金城公主嫁与吐蕃现任赞普尺带珠丹,并生有一子,为钦定世子,与大唐是甥舅关系,出兵协助义不容辞,而且可以试探其是否忠心,且先前本朝王玄策出使天竺,遇内乱,曾借兵吐蕃,平定天竺,既有先例可为之。
吐蕃赞普尺带珠丹接旨后即刻命郎、莫家族各派一将领带兵协助大唐西域军团。
这郎、莫二将带兵跟随高仙芝出征,本来就不大情愿,接到赞普急信,被告知世子与其导师法界大师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说是到天竺拜佛求经,要求在外的吐蕃将军寻找。两位将军正好巴不得找借口呢,二人私下计议,就不将此信告知唐军,只是拖延行军时间,乃至未及时赶上大军,即使郭昕到了也不透露。今日在此处遭遇阿拉伯军,两位将军本无心出战,又怕死,便以寻找世子为借口,这样谁也不好怪罪,因此只有郭昕一人竭力杀阵。
郭昕听罢大怒,训斥了二将,并道:“此次我军兵败,你们逃不了责任,一定请你们赞普按军法处置。”二人低头不语。
杜环道:“先看看此人是真是假再做定论,世子性命攸关,我等担当不起,更涉及唐蕃关系。”
于是杜环走到那萨里跟前问道:“萨里兄弟,你好!”
“你叫我兄弟,不,你是异教徒,只有相信安拉的人才能成为兄弟。”
“大婶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不要计较嘛,萨里,我问你啊,你说那人是我们皇帝的外甥,有何凭证啊,我是不是骗我啊?”
“你看这个东西,不会有假的。”萨里拿出一把长命金锁交给杜环。
杜环接过来就直接叫上郭昕与郎、莫二将辨认。
那郎、莫二将摇摇头,说不认识,不是吐蕃的物件。
郭昕道:“他们在家族里长大,肯定未见过世子随身带的物件,只有身边的人知道,但这里有谁知道呢?看着像我们大唐的物件。”
杜环道:“我曾进过宫,和王公贵族的小孩子一起玩耍过,看着有点像宫廷之物,估计是金城公主生下小世子后皇帝陛下赐的,让我看看。”
“是了,是金城公主的,看上面有一个奴字。”
那昆仑奴听到一个奴字,立刻凑热闹:“是老奴的吧!”
杜环笑了:“此奴非彼奴,你们知道金城公主叫什么名字吗?”
大家摇头,杜环看着郭昕问:“令尊不知或许你伯父知晓!”
“哎呀,他们都是军人,哪知道宫廷女人的事,就快说吧,别绕弯子了,我的杜将军,急死人!”
“金城公主是邠王的女儿,出生后被中宗皇帝收养于宫中,与其他公主一起在后宫长大,小名就叫李奴奴,呵呵。后来中宗皇帝命其出嫁吐蕃,尺带珠丹尊其为可敦,就是王后。”
“可金城公主生下世子赤松后不久就去世了,真是可惜啊。”那二将军漠然道。
“中宗皇帝对金城公主很好,视如己出,而金城公主也比中宗皇帝那个亲生的安乐公主要好啊。”杜环道:“你们二人可否认出世子本人啊?”
“能,让我们去见见。”郎、莫二将道。
于是杜环便叫郎将军跟着萨里去对面认人,那郎将军一看正是世子,一把扯去塞在世子嘴里的东西,只听得那世子赤松喊:“郎将军,快救我和师父。”
“现在信了吧?你们还是乖乖投降,我们大将军会善待你们。否则皇帝的外甥与那个和尚都要死。”萨里道。
“那和尚还活着吗?”郭昕问。
“被大将军好好待着呢。”
“如果我们能见到活着的大师和世子,自然愿意放下武器。”
“好,你们等着。”那萨里转身招了招手,那边队伍里走出两蒙着头罩的人,来到跟前,一人揭去头罩,露出光秃秃的头,和胸前佛珠,口念“阿弥陀佛”道:“有劳各位将军,把贫僧的臭皮囊看得如此重要,只要保住世子便是功德无量。”
这时,另一位也揭去了头罩,露出了金色头盔,只听得阿拉伯士兵齐声高呼:”曼苏尔!曼苏尔!”
“曼苏尔就是胜利者的意思,看来此人就是阿拉伯哈里发的弟弟了。”杜环对大家道:“走,去见见吧!”
众将把马交给军士,齐步向前,一起向曼苏尔致礼。
那曼苏尔约莫四十多岁,身材高大,骑着马一副戎装,煞是威武,见了唐军将领不紧不慢地答礼。
这时候,萨里带着阿拉伯士兵过来缴械,被那曼苏尔制止。
杜环正要谢,只见曼苏尔跳下战马,来到近前,用手一一扶起众人道:“我来晚了,造成了不少的误会。阿拉伯与大唐是友好的邻邦,欢迎大家到邻居家做客,你们的人一个也不会有伤害,看,大师不是好好的吗?嗯,还不给赤松世子松绑换衣服?”
那曼苏尔很会说话,把战争说成是误会,把俘虏带回去叫邻居做客,很不简单。杜环想,幸亏遇到此人,要是遇到穆总督就麻烦了,这样到底算投降还是什么?
“尊敬的曼苏尔阁下,我们愿意放弃抵抗,随你处置,但请你高抬贵手,放了这些无辜的士兵,更请您放了大师和赤松世子。”杜环与郭昕一起祈求。
“就叫我曼苏尔就行了,与你们大唐客人沟通无需这么多繁文缛节,我们家也没这么大,接待不了这么多人,除汉军外,其他人都立即可以走了,你们吐蕃的二位将军回去向你们的尺带珠丹赞普致以我诚挚的问候,我敬重他是个英雄,你们的大师与世子很有学问,等我请教后一定送回。”
那郎、莫二将一听可乐坏了,立刻口称谢谢就带队走了。
杜、郭二人正在纳闷,曼苏尔道:“幸亏世子不想回去,遇到这样无情冷漠的下属将领,肯定不会有好日子。”
那赤松拉着法界大师的手道:“我要跟师父到天竺去拜佛,将来弘扬佛法。”
“那么请诸位跟随我到家做客,兵器自便,相信你们不会跟邻居过不去。“那曼苏尔慢条斯理道:”我还要安慰一下世子,刚才惊吓了他。你们跟上,我的士兵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大军出发,那曼苏尔与赤松在前面,杜、郭二人在中间,那萨里带着士兵跟在后面压阵,其实就是押俘虏。
杜环查了查人,除了郭昕、罗含、大师、昆仑奴外,就只有跟着自己的几十个汉军士兵了。
“这下好了,做了阿拉伯人的俘虏,看来是回不去了,教士,你倒是好,能回你的波斯小村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呢!”杜环苦笑道。
“不要悲观,那曼苏尔虽是当今哈里发的弟弟,但从他的言行看,比他哥哥要好多了,不滥杀无辜,像个做大事的人,颇有我大唐太宗之风,对我们大唐的文化和成就很是赞美。”那法界大师道:“贫僧跟他接触的这些日子里已经对他有所了解。听那些大食,就是阿拉伯的士兵讲,杜将军、郭将军是英雄,今日能见到你们也是有幸。”
“大师在长安那座宝刹啊?”郭昕问道。
“贫僧无定居,到处云游!”
“我看大师年龄与我们也差不多啊,居然成了得道高僧!我们是败军之将而已!不是英雄。大师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啊?”
“说来话长!”那法界大师吸了一口气。
原来,这法界大师是东魏拓跋氏后人,从小有慧根,喜学佛法,后来在洛阳中岳的嵩岳寺出家。有大师僧一行,本朝开国功臣邹国公张公谨之曾孙,早年也在此出家,大师不仅为大唐新编了现行历法,还首创黄道游仪、水运浑天仪,在全国进行了一次测量,画出了大唐全域图,圆寂后无传法之人,皇帝追赐其谥号为“大慧禅师”,其留下的经书、仪器物件均按其所嘱终归于此,因此法界实得一行大师的衣钵。后云游四方,一日来到扬州,遇到鉴真,方知这鉴真大师欲东渡大洋至东瀛弘扬佛法,凡五次,遇恶波狂风而阻,意六次东渡,这法界深为所憾,回到长安,在佛祖前发宏愿,欲学那玄奘法师到天竺再求真经。
后来在西去途中迷路,到了吐蕃,与赞普说法,那赞普大为赞赏,让世子赤松师从大师,而大师也私下把自己的宏愿跟赤松道明。那赤松年龄虽小却是悟性极高,愿意跟着游学。法界大师也是年轻求成,为佛法,师徒二人就留下一信私自跑出来,准备绕过神山走当年玄奘大师的线路去天竺,不想迷路遇到了阿拉伯军团。出家人不打诳语,阿拉伯人很快就知道了身份,送与后军的曼苏尔,曼苏尔如获至宝,与法界大师打听很多大唐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刚才又用计迫使唐军投降,大家一起做了俘虏。
“萨里,傻哩,过来!”那杜环看到那萨里盯着他们,就故意逗他过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你又怎么到这里来了啊,你不是在前几天和我对阵的吗?”
“上次上了你的当,被将军训斥,说我丢人,不适合做前锋,降到后军来押俘虏,这回再也不上你的当,不和你多说话,你们这些异教徒,哈里发有令,凡是异教徒的异端邪说都是禁止的,对真主不敬的东西都要销毁,不肯做真主奴仆的人都要消灭。等到地方后,你们的东西全部要检查。”看来萨里不傻。
走到中午,人马疲乏,于是就地吃饭。
那阿拉伯士兵吃的都是麦饼,杜环的酒早就没了,想喝也不行,因为阿拉伯人是禁酒的,于是入乡随俗,用手吃。
正在吃得起劲,那曼苏尔和赤松来了,一起坐下。
“白天要行军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到了晚上一定犒劳你们,不过有件事提醒你们,过几天就要到前面的清真寺,在这之前,请你们把各种的什么经书全部销毁。”那曼苏尔道:“这是我兄长哈里发的命令,必须执行,请你们谅解,你们的关于创造发明、计算技巧等物件一定可以留下带到库法去。”
“想不到你们阿拉伯人的伊教这么排斥其他宗教,跟天主教和东正教一样,只有大唐才是真正的海纳百川。”罗含道。
“大唐要是这样,你们大食阿拉伯人在大唐都不会有好下场。”郭昕道。
“我跟大师交流过,深为大唐的成就折服,我一定会禀明哈里发,为你们想办法求情,但目前还不行,我国内乱还有待于平定,前朝还有余孽,教派内部也有纷争,只能用严刑峻法,否则无法实现阿拉伯的大一统。也希望你们到我这里来帮助我实现我的梦想。”
“如果阁下能使贵国老百姓免受刀兵之苦、安居乐业,我们这些俘虏倒是愿意为你做点有用的事。”杜环道。
“好!”那曼苏尔很开心,站了起来,对手下道:“吃饭后,你们大队先走,留萨里小队跟我,我向大唐客人学习一些东西。”
一路上,那曼苏尔问了很多,并问了各人来历,最后,到天黑后生火吃饭时,让萨里把法界大师与赤松的行李送了来,后来疲倦了,大家就休息了。
第二天,继续向前慢行,那曼苏尔似乎一点也没有归心似箭的样子,反而与这边唐朝的人聊得很开心,后来累了,叫上马车休息,杜郭等人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些经书烧了实在可惜,但也没办法。”那赤松有点惋惜。
“经不在书上,应该在心里。”法界教诲道。
“心里?哈哈,我的记性不错啊,以前在长安过目不忘,大家都很佩服我,称我为聪明的小阿丁。”那杜环笑道:“大师不妨把书借给我看,让我记在心里,就是让这些夷人烧了,也不用担心啊。”
“杜将军有此本事?不过贫僧不信,可试否?”法界大师道:“不是开玩笑吧?”
“那就试试。”杜环做了个鬼脸。
法界从行李中取出一书。
“那就先给你看一行大师的《北斗七星护摩法》。”
杜环仔细默看好久,然后想了想,就从头背了一遍。
“这篇居然能背下来,虽然耗时久,但真是不简单。”那法界道:“将军性情还需宁静,方可体会,贫僧有《心经》一部,也可默记在心,遇到烦心不宁时自可念诵。”
“谢大师,确实需要心平气和,以前年少不懂事,干了很多后悔的荒唐事,后经人开导,到军前效力,方走上为国建功立业的路途。烦请大师教我!”这时,想起了杨贵妃的话。
“能规劝引导你走向正途的一定也是高人。”大师道:“今天天色也快晚了,等会贫僧有话跟你们说。
那郭昕在边上听着他们谈话,也过来看热闹,自己也试着背书,但就是不行。那昆仑奴不识字,罗教士不信佛,于是两人在一边自行说话。
到了晚上,那曼苏尔果然让人准备了牛羊肉,用火烤,香喷喷的诱人,众人胡乱吃了个大饱休息,那法界是出家之人,只吃了几个馕饼。
趁休息,法界把杜郭二人拉到一边道:“这里有一本《达摩易筋经》,是贫僧在中岳修行时附近的少林寺慧能大师赠与的,大师见贫僧身体差,经常生病,就让贫僧按此练习,强身健体。自从练习后,到处云游从未染疾,哎,烧了可惜。另外,有一部《李卫公兵法》,乃是李将军后人所赠先师,二位如能领会其中奥妙精髓,必成为我大唐第二个李卫公。明天你们赶快记住,贫僧不想留给他人所用对我大唐不利,烧了也罢,其他技巧,你们自取习之。”
那李卫公就是破突厥的李靖将军,能得到他的兵法自然是好,郭、杜二人大喜。
翌日一大早就起来,拿了书就看了起来,到晚上,杜环已经全部默记在心,郭昕虽未能全记住,但亦已领会。
那曼苏尔道:“明日就能到清真寺,请大家把不该带的东西在今晚全部销毁。”
禁物都付之一炬,罗含的《圣经》也未免。
早上起来,大家正在为销毁的东西惋惜时,那前面的曼苏尔又传来指令:让大家上午抓紧通过前面的山谷。
走走停停,进入山谷,再看那两边,山势险峻。
“这里要有伏兵就麻烦了,李卫公书上就是这么说的。”郭昕道:“这是兵家所谓咽喉要道。”
杜环点头称是。
正在行走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山谷里就冲出许多人马,均手持弯刀,杀向这边。
“不好,是突厥人。”郭昕对大家说。
那些突厥凶悍骑兵冲乱了阿拉伯士兵阵脚,郭、杜带领大家拼命向外突击,但突厥人丝毫不放,那曼苏尔与赤松、法界也不知道去哪了,那突厥人后面有一辆马车,有一个萨满巫师模样的人在胡乱做法,不知道干啥,只见天空似乎变成了昼夜一般。那杜环正舞者陌刀,突然感觉自己手上有一丝奇异的光芒,一看,是那枚法戒发出幽幽玄光。杜环想起杨玉环曾说此戒有降魔之力,于是把手握成拳装,用光线对准那巫师。瞬间,天放晴,于是大喜,挥刀砍杀。
正在拼命厮杀,前面的突厥骑兵纷纷跑开,只听得鹰叫狼嚎声从远而近。只见那巫师不知道念了什么,立刻不见了。
“黠戛斯人!快跑!”杜环听得阿拉伯与突厥人都在喊。
“我们得救了。”郭昕道。
“不会是出了龙潭又入虎穴吧?”昆仑奴道。
“小世子不见了,是不是跟阿拉伯人一起跑丢了?”那法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
正在说话间,那黠戛斯人大队人马过来,前面有两年轻将领来到跟前,向这边行了个汉军礼:“你们是大唐的汉人吧,没想到与突厥人作战遇到汉人。”
这边郭昕等赶紧向前施礼:“正是,在下安西大唐军团的司马郭昕,这位是参军杜环,那几位都是我们一起的。请问怎么称呼救命恩人?”
“我叫李顿,这位是我贤妻李玉。“那人回道:“此处远离大唐,你们怎会到此?”
“说来惭愧。”郭昕把经过说了一遍。
突然,天空传来几声长鸣,两只鹰从上俯冲过来,郭、杜二人吓了一跳,只见那李顿吹了一声哨,那鹰落在他左右肩膀上。
那李玉见状,朝天空长吼了一声,刚才那群狼立刻跑来。
“走,回家!”
也顾不了小世子,先安顿下来再说,郭杜二人看着跟在李玉后面的狼群想。
走出山谷,一直是绕行,几天后,看到了水草地,全是牛羊成群。
“我们的部落就在此,大家到家了。”
“李将军是汉人吧,黠戛斯人怎么有汉人名字吗?”郭昕问道。
“我是汉人,李玉不是的,她是回鹘公主,名字是我起的。”那李顿道:“走,到我帐篷了喝酒,慢慢聊。”
原来这李顿是汉代李陵的后人,与当今皇帝先祖都是陇西成纪人,当初李广长子有遗腹子李陵被俘于匈奴,汉武帝听信谗言灭其三族,被迫投靠匈奴,成为匈奴部族一小分支,经过历代战乱,这李家与外族通婚,习俗异化,变成了新的部族,但始终不失汉人本色,代代相传,曾多次配合唐军击败突厥。皇帝曾在《征突厥制》诏书中称赞黠戛斯军队“弧矢之利,所向无前”。
“父汗带族人游牧未归,我这里正好招待大家。”这李顿道。
“你就是俱力可汗的儿子啊,哈哈,贫僧在长安曾见过可汗。”法界道。
帐篷内,大家卸下戎装,那李玉也重新穿戴出来,那回鹘人肥壮,真有点杨贵妃的味道,杜环想起了出浴图。
“难怪叫李玉,兄嫂真是神仙眷侣啊。”杜环羡慕道。
众人不解,那李顿道:“杜兄弟夸奖了,不过,当初起名字就是感觉她像人们所传说的贵妃娘娘,于是就用了玉字。”
“干脆就叫李玉环什么的。”那昆仑奴在下首喊道。
“别乱说,要避讳的。”杜环正色道。
“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不讲究这些。”那李玉道:“兄弟,你好大火气。”
“不好意思!”杜环感觉有点不对:“大嫂,我这是为他好,既然这样,今日何不开怀畅饮,歌舞一番,也露一下你们部族的豪放。”
“好啊,不要选时辰,现在就准备开始,不醉不休。”李顿道。
“不过,杜兄弟,我们要与你们比试一下,如何?”李玉道。
“行,杜某不才,还有我郭兄弟在。”杜环见李家夫妻这般豪爽,也来了兴致。
餐宴摆好,一群黠戛斯人先跳起了欢快的舞蹈,颇似西域风情。那李家夫妇举起酒杯,说了声“请!”便一干而尽,众人也举起酒杯。
酒过三巡,那李顿诗兴大发,唱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你们汉人太伤感了,还是见识一下我们回鹘的欢快舞蹈吧!”那李玉不耐烦,跳起了自己的舞蹈,她的侍女弹奏起回鹘的胡旋舞乐和胡腾舞乐。于是夫妻二人共舞了起来。大家看得是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舞毕,那李玉拉着郭、杜,闹着非要二人来表演不可。
在两边的人都起哄起来,郭、杜二人会心一笑,喊道:“拿陌刀来,看舞!”两人操起刀,表演起安西军团的团练陌刀操。那幸存的几十个军士见状都一起舞了起来,最后大家嚎啕大哭。
“怎么哭起来了啊,怎么像个娘们。”那李玉道:“你们汉人有个什么诗人讲过,人死了就是那个托体同山阿,很快就那个他人也已歌。”
“哎,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那是陶渊明的诗,我们安西军团大败,高大将军、元二及大多军士生死不明,我等还做了那大食人的俘虏,不知道何时回家与亲人团结,怎能不悲伤。”杜环泣道。
“回鹘人从不悲伤,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会帮助你们打听消息的,来,开心点,笑起来,听说大唐的《秦王破阵乐》气势恢宏,凡大唐出征将士均能唱奏,请诸位让我等开开眼界。”那李玉高声道。
“杜兄,秦王破阵乐需要剑舞,这刀还行,剑就靠你喽。”郭昕道。
“好吧,兄弟,来。”
那杜环从剑鞘中抽出宝剑,寒光闪闪,在众军士的唱和中舞了起来。
这秦王破阵乐本就是大唐军歌,这边郭昕带大家唱道: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舞罢,欢声雷动,又是酒一巡。
那边李玉和李顿交耳嘀咕了什么后,那李顿点点头,来到郭昕跟前说了几句,然后向李玉招手,于是二人与郭昕来到杜环跟前道:“我夫妻二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将军能否赏脸?”
杜环正喝酒,便举杯道:“兄嫂何必客气,有事但说无妨?”
“今日与二位一见如故,我夫妻二人想与两位结交为兄弟。”李家二人道。
“好啊,正有此意啊,我等求之不得呢,只是,女人也行吗,你们这样一来,算夫妻还是兄妹?哈哈!”
“我们回鹘人没这多规矩,来吧。”
于是四人报上生辰八字行礼,不过有点不伦不类,没有香案,只有发誓许愿。反正就是结拜的那个意思。李玉老大,李顿老二,郭昕老三,杜环最小。
贵妃娘娘啊,不知道我能否活着见你啊。杜环想起了那个曾经令自己害怕的女人,我这里与意气相投的人结拜,你也是我的结拜姐姐,就一起拜了吧,将来有机会大家一起拜。除了死去的娘,那个最害怕的女人变成了最牵挂的女人。
“杜兄弟,你在想什么?”那李玉似乎看到杜环的犹豫。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也是我结拜过的,要是她在,就好了,能否我帮她也算在里面?”杜环笑了。
“行啊,你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他是谁啊?”
“这个,我还不好说,因为我答应不说的,除非她同意了。她比我们大。”
“好吧,就算是老大了。”
“既然这样,我是这里最大的,我就发令了。”李玉道。
“都说我像当今的贵妃娘娘,而贵妃娘娘会跳霓裳羽衣舞,但我只听说没见过,听郭兄弟讲,杜兄弟曾在宫中混,还做过花鸟使,又是精通吹拉弹唱技巧,能否教教啊,这样我夫妻二人以后空暇之余也能夫唱妇随,白头偕老。”
“行、行、行,大哥大嫂,大姐姐,这个不是一下子就会教会的,我知道你们部族都能歌善舞,这样吧,我先表演一下,大家随意弹唱,不讲究什么,助助兴,以后有空教你们。”杜环再次表演,最后,那李玉学着学着也走起了步跟着舞了起来。
慢慢地,杜环看到了贵妃娘娘跟着自己跳起了羽衣舞。
“姐姐!”那杜环突然抓住李玉喊道。
李玉以为喊自己,就答应了一声,见杜环慢慢地倒下,嘴里吐着酒,眼泪都出来了。
大家喊了起来,那杜环呼呼睡了。
于是李家夫妇安排送众人到帐篷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杜环睁开眼,朦胧中看到贵妃娘娘坐在床边。
“姐姐!你怎么来啦?”杜环惊起。
“弟弟醒啦,昨日好睡啊?”那姐姐道。
杜环用手揉了几下眼睛,原来是李玉,边上站着李顿。
杜环红了一下脸,忙下床道:“让大哥、大嫂见笑了。昨晚我喝多了,失礼了,那羽衣舞我一定教。”
“不急,我们是为另外的事而来,坐下说。”那李顿道:“贤弟的剑能否一观。”
“在这呢,你们尽管把玩。”
“这剑从何来,据说是你出长安前皇上赐的。”那李顿道。
“是啊,这要感恩皇上,赐予此剑,鼓励我到边疆卫国杀敌,建功立业呢。”
杜环不敢把贵妃娘娘的事说出来。
“皇上待你真是与众不同,看来是对你寄予厚望啊,你可知此剑什么来历啊,皇上有否告知是什么剑?”
“没有啊,我只知道这是一把好剑,寒气逼人,杀气很重,正合我手,比那陌刀好使很多。”
“难怪那日杀敌,我见你陌刀使得比较笨拙,原来善使剑。贤弟真的不知此剑来历啊。其实,此剑乃名剑,大有来头。”
“名刀名剑听说有干将莫邪、湛卢、鱼肠,巨阙,但不知此剑是哪一名剑?”
“此剑乃宇宙锋也,秦二世时,赵高、匡洪一殿为臣且是儿女亲家。赵高专权,匡洪不满,于是赵高遣人盗匡家所藏“宇宙锋”宝剑,后持剑行刺二世以嫁祸。二世震怒,抄斩匡门,高女艳容面父持此剑自刎。”
“那大哥怎知此剑?”
“唉,也与我家有关。”李顿凄然道:“后秦亡汉立,此剑为汉帝所有,至武帝时,先祖李广号飞将军,武帝赐此剑与先祖,后其孙陵事出,广子敢遭诛。此剑又回掖廷。经改朝换代,又回到大明宫。此剑似乎对主人不利,故此才有皇上赐与贤弟,望贤弟谨慎。”
原来大哥大嫂是提醒我,此剑不利啊,难怪这次与大食人会失败。可这是贵妃娘娘赐的,一直由那十二娘掌剑,也未曾有事。此话当不得真,我还要靠它杀敌呢,贵妇娘娘怎么会嫁祸与我呢?就算是,为她去死也值得。
“此剑还有什么特别吗?”杜环问。
“我看看,哦,剑柄两边各有两环形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估计是装饰用的。我看贤弟还是小心,你先用餐,我们夫妻要出去遛遛。”说着,二人出去了。
一阵鹰叫,一阵狼嚎,感觉那阵式很大。
用完餐,那法界来了,一把拉杜环坐下道:“贫僧想去寻找赤松世子。”
“等休整几天我们一起去找,大师也不要急。”杜环安慰道。
“谢谢啦,贫僧看杜将军剑法超过刀法,这是为什么?”
“大哥大嫂也这么说了,我一直在想,我的剑法好是因为我会剑舞,骑马打仗要靠长兵器,但使不好是因为不能像剑那样好用。我从胡笳十八拍悟出十八路剑法,因此无敌,但战场上重兵骑马厮杀,剑法只能辅助用。”杜环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法界突然吟诗了。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杜环也附和。
“当年曹孟德横槊赋诗,酒、诗、舞、槊俱齐,后人莫不赞也。本朝初,山东响马单雄信单槊独踹唐营、月下追秦王,也是枭雄。”法界道:“将军何不打造一把槊作为长兵器趁手?”
杜环恍然大悟,是啊,那秦王破阵乐中也有长兵器表演,那羽衣曲有三十六段,何不改为三十六路槊法?
“将军可曾记住那《达摩易筋经》否?你可运用其精髓到剑、槊法中去。”那法界道:“很多事都是机缘巧合才有发挥与创造。”
“好,我一定遵大师所言,好好习之,也一定跟大师去寻那世子。”
那大师一边寻那郭昕去了,杜环上马追赶李顿夫妻二人。
这杜环正在牧场上驰马奔腾,过了几个坡,看到一条条沟壑倒映在蓝天白云下。这般美景,使得他加鞭,那马跑上一陡坡,无法逾越,于是下马而走,突然,草丛里串出一条大蛇,那蛇张牙舞爪,马受惊吓,杜环使劲撰住缰绳,那蛇迅速扑来。
这下完了,要被咬了,杜环想。
这时从陡坡悬处,飞下一只鸟,迅猛地朝蛇扑来,利爪抓住蛇,那蛇死死缠绕住那鸟的脚,那鸟飞起的高度下降,杜环见状,拔剑挥斩。那蛇分为两段,一段落地,身子还在绕动,如同在地上写字,另一段被那飞鸟抓起飞到那陡坡去了。
杜环被震住了,看着这快不动了的半段蛇发愣。这时,那鸟又飞到跟前,对着杜环叫了几下。杜环道:“谢谢你啦,没吃饱就拿去吃吧!”
那鸟似乎能听懂话,抓起半段蛇飞回去了。
“好好饱餐一顿!”杜环骑上马朝另一边跑去。
一会儿,看到李顿夫妻了,便追赶了上去。
那李家夫妻正在兴头上,见杜环来了,收起了鹰犬。
“那是狼还是犬?”杜环问。
“是狼与犬的后代,不仅可以放牧,也能打仗,上次就是靠他们打败了突厥人,不多就二十八只。”
“那我也要谢谢它们,哈哈。”杜环道:“还有你的鹰!你的鹰呢?”
那李玉和李顿一起吹哨,那鹰从天上飞来。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第三只鸟,很开打在一起,虽然是二打一,但那鸟好不畏惧,而这边鹰也占不了上风。那李顿见状,忙拉弓取箭。
“大哥且慢!”杜环拉住手道:“这鸟我熟悉,估计是一路跟着我的。”
李顿收起弓箭,听完了杜讲述刚才蛇与鸟的事,然后吹起长哨。那两鹰落下到夫妻二人肩上。
再看那鸟,在天空盘旋后落在不远处发出难听的声音。那些狼犬跑过去,那鸟飞起再俯冲,狼犬也退缩了。
“好厉害的鸟啊。”杜环道。
“这是隼,黑翅褐腹,与我这草原雄鹰不一样,它脖子上有白色环羽。”李顿道:“看来它跟定你了,真是奇怪,不过这种鸟叫声可怕,呵呵,但也凶猛啊。贤弟不妨跟它聊聊。我们的鹰就是常沟通的。你给它起个名字吧,哈哈,我在帐篷等你,有事可去那边商议。”
“就叫雪花吧!”杜环想起了杨贵妃的那只鹦鹉,或许有个念想,那个十二娘,呵呵,要是娶了这个凶丫头,真的抬不起头啊,又摸了摸屁股。
“好啊,不过这名字有点娘娘腔啊,哈哈,但听起来也很好啊。”那李顿夫妻二人逐渐消失在草原中。
沟通?怎么沟通啊,杜环牵着马走,那隼也跟着走,不肯离去。试试看,杜环想,于是就翻身上马,再次驰骋。那鸟叫了一声,飞起,围着他盘旋。
最后,杜环下马,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着跟坐地上的隼,那脖子上的白环特别亮丽,自己看看法戒,想起了那贵妃娘娘,于是拿出紫玉笛吹了起来。
说也奇怪,那笛声使得那隼一动不动,一曲孔雀东南飞后,杜环问道:“雪花,你听懂吗?”
那鸟叫了一声,径直朝东南飞走了。
“它能听懂我!”杜环想,于是回到帐篷,那边大家都已到了。
杜环提出要打造一把槊,但李家夫妇告知这里没有好的工匠和材料,需要从别处购买。
“要是在大唐肯定容易,但目前最急的是需要寻找世子。“法界道。
“其实,阿拉伯人也会打造的,他们有能工巧匠,有材料,你们去寻找世子时遇到阿拉伯人可以做到。”李家夫妇道:“你们再休息几天,无论我们有否消息,都送你们去寻找。”
于是大家等消息,杜环临时向李家借了一把长矛,当成槊练习起按照羽衣舞自创的三十六路槊法,又把那胡笳十八拍的十八路剑法加以练习,同时按法界的提示,把达摩易筋经的运气行经之法灌入,技艺大增。当心绪不宁想起那贵妃娘娘时,就念那心经,在与法界探讨《北斗七星护摩法》时,悟出了北斗七星阵,两人就用石头做子对奕起来,最后郭昕也加入,三人一起习阵。
那郭昕对阵法的兴趣大于经法,李卫公兵法运用在阵法上自感可得心应手。
那罗含天天看天象,念圣经祷告,只有那昆仑奴听得入神,俨然成了信徒。
那几个士兵在草原上与那些部族女子也是调情厮混,这部族女子本来就不似这汉地女子,没什么贞洁顾及,嘻嘻哈哈,随意得很。
不过杜环也没有忘记教李家习那羽衣舞。
这时间过得很快,居然十天半月都未曾感觉。
这天,法界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大发脾气。毕竟是年轻的大师,他很矛盾,他先是师从佛教禅宗,后却学了很多密宗之法。这吐蕃本信苯教,佛法初兴,赞普及逻些地区都尚密宗。看来,以后这吐蕃将是密宗的弘扬之地。这世子对此颇有佛缘慧根,必须找到他,否则就是终生遗憾。
这天,李家夫妇突然来告知,有细作探知,阿拉伯西北部有一个村子里来了一群士兵,还跟着一个外地人,那些士兵对那外地人很是尊敬。想想,外地人会是谁,或许就是世子,他的地位自然尊贵。
那法界自然很急,于是郭杜二人准备辞行,而罗含也正好跟着回他的波斯。
李顿夫妻看着这群人笑了:“你们这么多人去,穿着奇装异服,不怕被人盯上惹麻烦啊,我看换上阿拉伯人的衣服比较好,他们的衣服黑色宽大,适合行走,再说,找人也不需要这么多少人,及时遇到兵匪,这么些人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轻装上阵,化妆成商人模样也行。”
杜郭二人从愿意跟随的人里面选了几个家里无牵挂的士兵作为随从,其他人就请李家夫妇想法子送回西域。
大家胡乱换上胡服,在李家护送下往南方行进。
前面一条河流,河那边是山峦绵延,这时,李顿勒住马,对大家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前面就是阿拉伯人的地界了,我们就不送了,我们父汗好久没回来了,最近有信传来,在西边,我们找到了一处新的牧场,以后季节变化,我们要迁移过去,来,上马酒,作为赠别吧!”
于是那黠戛斯部族的士兵呈上马酒,大家喝了个干净。
“请你们小心啊,那边经常盗贼出没。”李顿道:“再见!”
那鹰犬声渐渐远去。
杜环一行人过河,消失在山中。
天空中,有一只鸟一直在孤鸣、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