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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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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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Y的车上,我断然不能将这鲜衣怒马的好年华跟饥饿联系在一起,就像我无法将我对Y的依恋与王佳芝对易先生的依恋联系在一起,我是如此痛恨这种依恋,正如我是如此迷恋着这种依恋。哪怕慷慨赴死,哪怕刀山火海。Y的眼神在镜片后面柔和得看不出别的东西,就像他一直以来的从容和柔和,时时在提醒着我的狼狈和坚强,尽管这些坚强几乎耗尽了我的心力。我正一点点践行着T的断言:这美好的爱情,一生只此一次。爱情的近义词是误会,一种由于情绪的莫名失控引起的误会。有时候误会对方是如此的在意你,有时候误会对方是如此的忽视你,其实恰恰相反,你误会了,真相并非如你所想。我尽量想要简单,不求深刻,可是爱情里最不缺乏深刻,深刻遍布在爱情的四肢百骸,就像我时时刻刻都会在深刻的遥想不在我身边的Y此刻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哪怕他就在我身边,我都会这样的想念。无法不深刻,一如我无法不被自己所误会一样。坐在书局里看周国平的《爱情的容量》,内心猥琐的简直想要隐形,我不能解释自己为何要去钻研这种东西,对不起,不应该称呼为东西,这种学问吧。爱情居然还是一门学问,而我是个扫盲班级别的学生。仿佛是本天书,我看得云里雾里,哲学家写的爱情,总带着点哲学的虚空和玄妙,还带着辩证的冰冷和坚硬。Y若知道我在看这样的书,大概是要笑我的。我没有他的显赫的教育背景,而他似乎总也缺少些世俗的常识和经验,比如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不怎么知道刻意去维护亲情或者友情,当然也包括爱情。Y时常像个孩子一样天真而幼稚,任性而可爱,他会撒娇,会耍赖,会学娘们儿腔发嗲,我曾经一度以为离婚的惨痛经历会改变他,让他从此变得暴戾,愤恨。但他丝毫没有因为那一场旷日持久的离婚大战而显示出一点点的疲态,哪怕一点抱怨。我甚至觉得他似乎早有应对的准备,他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完成了一次离婚的经历而已。他并没有失去太多,只是少了些房产,美国的别墅给了前妻,国内的几处房子变卖现金给她做赡养费,女儿还是他的,姓氏也没有改变。他的公司一切正常,不日上市。他的年华,依旧鲜衣怒马,令人艳羡。
  
  日期:2013-03-2919:44:40
  我告诉T我的故事的时候,我并未觉得我的故事会演变成事故,而直到今天我都无法承认这里到底有多少事故的成分,我们都是参与者和亲历者,却无法操控这一切往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Y是个讨人喜欢的人,我却越来越不知道我还能讨谁的喜欢,爱情叫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会让人忘记爱情。我还未能忘记时间和爱情,却已经开始因为Y的存在而忽略身边的人们,比如我的孩子和朋友们。
  我每次去香港,经过某些书局总要驻足停顿片刻,计算下自己的空闲时间,犹豫两秒抬腿便进去。香港的书局空间狭小,局促,却有序。书局不多,总也多不过金铺和奢侈品店。经过广东道的海港城,永远能够看见香奈儿和迪奥的店门口排着队购买奢侈品的国人,仿佛是在免费领取一样,有一次队伍排到了马路上,据说因为香奈儿的2.55包包要涨价了。我手臂夹着书匆匆而过,抬头望去,一水儿的大牌店铺,耀眼得只能看见汇率更高的人民币在跳跃。帮人在路易威登代购,门口有黑人做门童为你拉门,我再没见过有哪间店铺比路易威登更容易做生意的了,也许香港其他奢侈品店也相似情形,百分之九十的内地人冲进店门一定将黑人门童吓一跳,直接用国语问他:“speedy30在哪里买?”黑人起先一片茫然,次数一多居然领悟出含义,用手指向店员,店员不知何故戴着口罩,看不真切脸上到底有无笑容,操着流利的国语,口音里夹杂着广东话,“在柜台外面排队!”我乖乖跟着人群排队,也仿佛是在免费领取一样,百无聊赖之际四下打量,目光所及之处,很少有外国人或者香港本土人士,人人一口南腔北调的普通话。国人所到之处,无不喧嚣吵闹,孩子在哭,大人在骂,男人在找吐痰的痰盂,女人在找扔纸巾的垃圾桶,尖着喉咙叫嚷的,不知听闻了什么而要哈哈大笑的,混乱之程度,毫不逊色于内地任何一处公众景点。这原本就是一处著名景点——路易威登嘛。轮到我时,我深谙店员的待客之道,简明扼要的告诉他我要的型号和颜色,这倒是国人出门买奢侈品值得一赞的地方,不挑不捡,报出型号花色即可,各自省时省力,皆大欢喜。交钱拿货,黑人门童为你拉门,走好您呐!我初次到海港城即被这种气势给震慑到了,去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也不再羞于与国人一道而刻意掩饰身份,操着一口上海普通话买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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