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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初夏时分,暑热渐盛。杨坚渐渐感觉身疲意乏,百般不适,欲去仁寿宫避暑。遂下诏,将政务事无巨细一并交付太子杨广处理。一夏病榻倦怠,至七月竟然沉疴不起。杨坚自觉大限将至,召唤文武百官前来,一一唤入龙榻前诀别。此后留太子在自己居住的大宝殿侍奉,又叫杨素、柳述等权臣也入住仁寿宫候命。
杨广等了两日见仍未立传位之诏,恐怕杨坚突然驾崩后,诸王生乱。一时按耐不住便遣太子右庶子张横送书信给杨素,询问如何防备。信送到杨素入住的天悯殿,他看罢后在书信上逐条回复,依旧送回去。
待张横走后,杨素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大局将定,心胸平生从未有过这般畅慰。亲信见他欲歇息,便问:“大人,还有两封书信,看么?”
“谁的?”
“刘方大将军和驩州刺史宁长贞的。”
杨素接过去,见是刘方等人因疫病请求增拨军费,道是连向兵部尚书柳述发数封急报均无回应,如今死伤众多刻不容缓。杨素想了一想,觉得皇上病重渴望续命,刘方既没得着那见鬼的林邑金人,此时回来,倒授人话柄。况且军费一事是柳述所掌,他不回复,必然是因刘方乃自己的人,故意刁难一下。若在平时,定是要与柳述理论,眼下却需大局为重,不宜多生事端。待自己重回权位,再料理他也不迟。
杨素拿定主意,便搁下刘方的急报道:“没什么大事,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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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在大宝殿内才拿到杨素的回复,正要展开来看,杨坚遣宫人召他觐见。他只当是杨坚不好了,问宫人道:“父皇只召本宫一个?”
“还有柳述大人,眼下已到殿内了。”
杨广心道怕是要立嘱了,为防柳述做什么手脚,忙不迭将杨素的信笼在袖内,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杨坚榻前。见柳述刚跪拜着还未起身,便松了一口气。
杨坚示意二人近前,喘息着道:“寡人政务已交代清楚,唯有一事不能放心……寡人平生杀戮过多,恐难逃业报……宫中一名女侍,命格殊异,可保寡人超脱轮回,不坠孽海……待寡人大行之后,便命她终身守陵,为寡人和皇后祈福……”
说完示意宫人去领进来一位素衣女子,杨广与柳述定睛一看,虽然这女子憔悴许多,形容却是去年死去的郑檀无疑。
杨广惊道:“郑尚宫?!她不是已死了,停柩在禅定寺?!”
杨坚摆手道:“个中详情汝等不必尽知,但记住寡人的话即是……后头,莫要为难她,亦莫将此事公示于人……”
杨广二人答应。等了片刻,见杨坚不再说话,杨广便探手理了理被幅,附耳问道:“父皇还有什么嘱咐?”杨坚闭着眼摇头,杨广只得与柳述一起退下了。
待他们出去,杨坚闭眼唤道:“慧心,你过来……为寡人诵一篇经。”
郑檀取出一卷经书轻诵,杨坚说:“听不见……离寡人近点……”
郑檀起身近前,杨坚听了片刻转头问:“几日后,你将去守陵了,若是后悔……”
“不后悔。”
“……唔……不悔就好。”杨坚略感欣慰。“年轻如你,便能重生一世,自渡、渡人……皇后果然是好眼力……”
郑檀不置可否,将经卷收起,正待起身,见龙榻前遗落一方绢,上头满是小字。她捡起,瞥见“肃清异己”几个字,抖开匆匆一览,顿时不能言语。
杨坚看见,问:“慧心……你拿的什么……如何脸色都变了……”
郑檀只将帕子递到他眼前,展开。
杨坚见帕中来往所述俱是如何于危急之时保太子继位,及后续肃清朝野的。自伪造遗诏、调遣军卫、废黜亲王权贵至后宫的册立,无不涉及……末尾是杨广与杨素的署名。杨坚阅罢极为震惊,回想到适才太子曾掖过被角,断定是他举手间落下的。他发觉遗失必来寻找,如被他知晓自己看到这书信,只怕……
杨坚强定心神,对郑檀道:“慧心,快去传柳述来!”
柳述才回到居所天衍殿,闻诏急忙回转来,杨坚攥住他道:“我儿……太子这个畜生,狼子野心!不堪托付社稷!……你速去召我的儿子来!”
柳述不明所以,愕然问:“召太子?!”杨坚捶着榻道:“是叫我儿睍地伐,杨勇!杨勇!”又示意郑檀将绢书递给柳述,柳述看罢吓地手脚冰凉,忙道:“父皇,儿婿知道了!只是此去需有御符才好办事!”杨坚命人取给他,柳述叩首退出,匆匆去了。
杨广那边早发觉绢书落在大宝殿,命宫人悄悄去寻无果,一时吃不准杨坚是否看到,又畏惧父皇不敢去问。硬挨了一会儿,听线人报说皇帝急又单独召见柳述,顿时吓地汗流如浆,顾不上许多,提上剑急奔去找杨素。
杨素听说后,郑重跪拜杨广道:“刻不容缓!我后头要做的或许有违臣伦,殿下需得信我!”
杨广搀起他道:“万事皆依越国公!”
杨素便立即命飞骑去截柳述,再调儿女亲家右卫大将军宇文述带东宫卫士围住仁寿宫。待将柳述押回天衍殿,确认外头无人知晓,杨广才携张横入杨坚寝殿。
(本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