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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在下这就带路!”那小厮长得眉清目秀,倒也算个美男子的胚子,变脸速度也是一流,一看顾刚这种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忙满脸堆笑的带起路来。
余汗不是什么大县,人口也只有三千多人。但是县衙倒是修建的颇为幽雅,以李旭现代人的眼光看来,倒也算是豪宅了。穿过大堂便是后堂,地方虽然不大,但门户重重,小厮带着众人穿堂绕室,就好像迷宫一般。而衙内的仆从侍女也都个个衣着光鲜亮丽,和衙外麻布粗衣的百姓简直是天壤之别。
“主公,麻伍长到了,还有府君派来督粮的何主记和负责押运的顾队率。”那小厮口齿伶俐,记忆力也不错,林容只说了一遍就记得清清楚楚。
“老麻啊,你怎么才…..”
一个套着宽大锦袍的中年男子拉开房门,见到一群衣衫褴褛的军汉们正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立马把下半句给噎了回去。
“县尊,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门下主记,姓林。这位是第四队顾队率。林主记负责清点核对粮草数量,第四队负责押解。”麻老六介绍完一边又替李旭介绍起张县令来。
“这位就是敝县张县尊。”
“在下张恒,表字久之。二位称呼我久之便是!”张县令猝不及防,头才梳了一半,身上的锦袍也敞开着,显然是刚刚从卧榻上起身,但见到顶头上司何太守派来的人,也不敢得罪,连忙招呼众人入室落座。
“久仰久仰,”林容液连连抱拳微笑道,“听口音,张县尊是不是出身宣城张氏?”
“惭愧惭愧!”张县令被人道出家世,一脸的得意之色,捋须微笑道:“区区不才,正是出身宣城,功曹掾,啊不,应该说是新任别驾张繁,正是区区的二家兄。”
“张县尊果然家世渊源!那里是我等这些小人物可比的。”林容连连赞叹道。
“我看诸位…..是不是先梳洗一下?”张县令搓着手不好意思的道。
李旭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一行人个个衣衫破旧,身上因为久历风尘,也是又黑又脏,甚至还有些异味。与之形成对比的,张县令的房间是整洁明亮,香炉中还烧着袅袅青烟,这是在暗示自己一伙人把人家原本芳香四溢的房间弄臭了。
林容一张俊脸一红,所幸脸上也全都是泥土,对方看不出来,连声致歉道:“是在下失礼了。路上遇到了冯逆的匪兵干了一仗,死伤了二十多个弟兄,剩下的也都个个带伤,倒是该洗洗了。”
“什么?路上还有贼兵?”一听路上不安全,张县令的一张白脸更是雪白,“顾队长金刚罗汉一般的汉子,也抵敌不过吗?”
顾刚刚想开口,却被林容截胡道:“张县令,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为好,你说呢?”
“哦,对对对,这次是在下失礼了。”张县令连忙反应过来,人家风尘仆仆的跑回来原以为是趟闲差,但路上和豫章兵干了一场,看这架势吃的亏还不小,一队五十多人只回来了大半,肯定不是吃个小亏这么简单。自己连连逼问人家的丑事,难怪林容会不开心。
想到这层,张县令连忙又唤过小厮,替李旭等人烧了一大锅热水澡,又奉上了全新的衣衫。洗漱完毕,搓下了二斤泥,林容原本就俊秀无比的相貌更加玉树临风,惹得张家侍女们频频偷看。
“幸亏鄙府后面就是蓄水湖,要不这洗澡水还不够用呢,哈哈哈!”
一行人洗漱完毕,个个都焕然一新。人靠衣装马靠鞍,李旭换上了一套黑色新衣,倒也显得一表人才。张县令早已吩咐家人准备好了供三十人吃喝的宴席。当然,作为人质的麻老六也享受了洗浴吃喝的一条龙服务。他区区一个伍长原本没有资格在县衙登堂入室,但狐假虎威之下他居然也享受到了平日里连县尉都享受不到的服务,心里效忠李旭的想法愈发坚定起来。
“张县尊还真是大手笔啊!”林容看着满案的鸡鸭鱼肉鲜蔬瓜果,不由得赞叹道。
“小意思,小意思!”张县令上前亲自拉着林容的手入了上座,“只要林主记在府君面前替在下美言几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重谢还在后面。”
林容嘿嘿一笑,并不接茬,反而起身一屁股坐在了上手的客座,不咸不淡的举着酒杯端祥道:“这么说来,府君大人的军令,余汗县是准备违抗到底咯?”
张县令回头一看,李旭和顾刚等人原本和善的脸色又开始不善起来,连忙陪着笑脸道:“哪里哪里,林主记说笑了。诸位先入座,如何?”
见林容微微点头,顾刚等人便一窝蜂的坐下,面对喷香的酒菜,他们早就想来个饿虎扑食了。
但林容还是拿腔作势,故意冷冷的道:“那此番余汗县准备缺多少军粮啊?”
时值十月,已是冬初,但张县令还是擦了擦额头的汗,咬着牙道:“府君大人要求的一千斛粟米实难凑齐,但本县已从多方凑到了八百斛粟米和二百斛黍米。五百斤豆尚欠一百三十斤,二百斤菘(白菜)现差三十斤,三十头猪欠十八头,十只羊欠一只,五十只鸡欠十三只。本县已发动所有猎户上山,三日内定能返还,还望林主记周全周全。”
张县令越报,林容脸色就越阴沉,听他报完,直接哼了一口冷气,“贵县差了这许多,是要让我回去送死吗?”
“不敢不敢!”
“贵县请坐!”林容叹了口气,示意张县令坐下,放缓了口气道:“何府君带着咱们鄱阳郡的儿郎在前线厮杀,那是在生死之间搏命,为的也是咱们鄱阳的安危,一千来号人不过要五百斤豆,平均下来每个人不到半斤,也就够吃个两三天的。就这么点要求都不能满足,难道贵县是想让我们的儿郎饿着肚子去和冯逆作战吗?林某交不了差,回到前线大营,一样是死,不如贵县就在此处结果了林某的性命吧。”
说完,林容从腰间抽出佩刀,一把掷下地下,尖锐的刀锋在绵软的塌上直插到底,刀身微微晃动,烛光在刀刃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