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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北望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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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世子所乘坐的马车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只有一瘦弱女子伫立在原地,面朝北,久久不肯离去。
  女子便是林洛,两人从儿时相遇,到之后的杳无音信,直至久别重逢,一幕幕,恍如昨日。
  一辆马车来到林洛身旁停下,燕王妃掀开帷帐,探出头来,“林丫头,上车!”
  林洛收回思绪,朝燕王妃施个万福,便上车坐入车厢中,车中除了燕王妃还有姜湖赫然也在其中。
  帷帐放下,燕王妃轻声道:“王伯,走吧!”
  姜湖心中疑惑,“王妃,我们要去哪?”
  燕王妃含笑看着林洛,却是江湖开口了,“玄策今日入中原,娘亲要去武当山求签!”
  至此,林洛不再言语,安静的坐在车厢中,燕王妃靠在车厢假寐,车厢中恢复平静,只有车轱辘转动的轻响声。
  两辆马车出燕云,一辆往西,一辆往东,往西求平安,往东一路多凶险。
  燕王府一八层高楼楼顶,此楼名唤登高楼,蛛网这些年来收集的情报皆在此楼中,燕王姜白石,卧龙先生陈宫,“棋仙”范南屏三人齐聚,朝北而望。
  世子一行出城不过十里,一山坡上四骑迎风而立,四骑朝着年轻世子走来,姜白石的三位义子以及一独臂身背长枪老叟。
  年轻世子看向独臂老叟,还不待他开口。
  只见玄策营校尉白龙却是跑到老人身旁,双膝跪地,失声痛哭,“师父,这些年你去哪了?我是小白龙啊!”
  独臂老叟下马,并未理会仍旧跪地不起的白龙,来到姜玄策身前,躬身道:“老奴刘泓,奉王爷之命,与殿下一同前往中原。”
  年轻世子听了老人自报姓名,并未觉着有何异常,只是轻声道:“有劳老先生了!”
  徐进三人却是面面相觑,震惊于老人的身份,薛青山更甚,拉着年轻世子到一旁,“殿下,此行有刘教头随你前行,那我便放心了。”
  年轻世子看向正在一旁训斥玄策营校尉的独臂老人,只见白龙脸上并无半分不满,只是一味的言听计从,眼神之中只有恭敬,年轻世子虽与白龙初次见面,但还是从燕王口中得知此人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看到他露出这幅表情,心中大是疑惑。
  年轻世子转头看向薛青山,薛青山只是笑笑,“殿下你便自行探索吧,切记,空闲之余可与刘教头请教一番枪术。”
  见薛青山不愿道出老人身份,年轻世子并未再问,只把老人当做曾经的燕云老卒,再者是父王安排的,终归不会害了自己不是?
  年轻世子逐一与几位义兄道别,继续启程。
  三骑并行,朝着燕云城而去。
  三人虽同为燕王义子,私下交集并不多,更谈不上热络,一路无言,直至距燕云城不足一里路,三人中最是沉默寡言的薛青山却是率先开口,“徐进,此番若是殿下成功清除六国余孽归来,你是否便真的认可咱们殿下?”
  薛青山是为数不多与范南屏认为徐进所图甚大的人之一,一旁的陈庆之却是满头雾水,不知薛青山为何有此一说。
  徐进面色平静,笑道:“我何时不认可世子殿下了?”
  薛青山并未有何好脸色,“最好如此。”
  陈庆之赶忙劝阻两人,生怕两人起了争执。
  气氛又回到一度尴尬的寂静,直至来到燕云北城门,几人正欲分道扬镳之际,徐进叫住两人,“不如去我府上喝点?”
  陈庆之首先应声称好,不待薛青山拒绝,陈庆之已是帮他应了下来,两人同住一条街,加上陈庆之,三人下马,牵马朝着徐府而去。
  徐府晚宴过后,陈庆之婉拒了徐进留宿的邀请,先行一步离开前往燕王府。
  薛青山欲走之际却是被徐进叫住。
  “青山,我两好好谈谈吧!”
  薛青山停下脚步,看向徐进,徐进面容含笑,薛青山轻轻点头。
  屋内,徐进摆弄着桌上的茶具,薛青山闭目养神,不做言语。
  徐进为薛青山倒上一杯茶,方才开口说道:“我拒绝当今陛下受封幽州燕云军中流传的版本很多,其中传的最广便是不是我徐进不想受封幽州成为大楚第二位异姓王,而是不敢。”
  薛青山抬起头,直视徐进,“难道不是?”
  徐进朗声笑道:“不是,当然不是,你可知当时我去觐见陛下的前一夜,义父与我约谈至深夜,义父与我说我可放心入幽州封王。”
  徐进神色缅怀,那一夜,姜白石语重心长,“你不必理会燕云军中的风言风语,你与庆之,青山皆是我的孩子,庆之与青山没你有出息,我这作为父亲的护着他们便可,你很不错,很好了,孩子出息了,做父亲的只会为此感到自豪,断自己有出息孩子的青云路,谁家父母会做这种事嘛!”
  薛青山表情愕然,徐进不会拿这种事情来欺骗他薛青山,只是薛青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义父为何会同意徐进前往幽州封王,徐进若前往幽州,那便不是他一人,还会有将近四成的燕云将领会随他一同前往。
  薛青山疑惑道:“那你为何不去,大楚第二位异姓王,这不够诱惑吗?”
  徐进看着眼前的薛青山,相较之白袍陈庆之,徐进更为欣赏眼前的“猛虎”,徐进眯眼而笑,“我为何要去,现在的生活不好吗?一旨封地,便要我们燕云军为大楚镇守三关,张家稳居中原,其次我也舍不得我们燕云啊!”
  徐进真挚的表达,薛青山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我暂且相信你今晚所说的,但燕云是义父的,也是小玄策的,我希望你能清楚。”
  徐进苦笑不已,但心中更多的事欣慰,是啊,燕云如薛青山这般人何其多,他徐进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交谈点到为止,徐进一路把薛青山送至门口,门口处,徐进轻声与薛青山说道:“三弟,对咱们殿下的感情我又何尝你你与庆之少上分毫。”
  薛青山看着眼前第一次与自己倾心交谈的徐进,沉默不语。
  薛青山走后,徐进北望中原,“六国余孽可奈何不得我燕云世子殿下,可若是你张家下手每个轻重,我徐进可不如义父那般心怀天下,殿下,务必要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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