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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天空之上闷雷响起,云层之中,一条一条犹如银蛇游动的闪电飞快的划过,随即就传来如同叹息声一般的雷鸣声。
山谷之外,姜玄策在数名精甲骑士的簇拥下,朝着远处望去。
这时薛青山上前而来,沉声道:“殿下,所有被俘士卒,安置完毕!”
姜玄策轻声道:“过了今夜,明日便是军演最后一日了,方才前方伺候来报,由那豫王世子张超所带领的六百步卒,竟是遇到了并州两百步卒,虽有梁宽所率虎狼骑在一旁牵制,但想必并州是撑不过今晚了。”
薛青山一脸惊愕,疑惑道:“那并州步卒不是早已不见踪影,坐等我们燕云军与冀州等三州交战过后坐收渔翁之利?怎的就被遇到了呢?这也太背了吧?”
姜玄策讥笑道:“本来并州若不动那歪心思,我真会把这军演第二给他的,现在却是晚喽,明日便是最后一日了,有这张昊与张铸在这,眼前这地便是决战之地了,想必梁宽将军也快要归来了。”
看着眼前的姜玄策,薛青山终究是没忍住,问道:“殿下,你服役南疆三年我最为清楚,但为何此次军演戾气较之南疆时却是愈发重,虽说军演夺魁势在必行,但这都是大楚士兵。”
姜玄策神色平常,最终缓缓道来:“薛三哥,父王三义子中,你与我年纪最为接近,从小娘亲便与我说过,你血战一夜,只为保那刚出生得我与娘亲无恙,你成家后,搬出了燕王府,加之我与大师父游历中原,更是好久没如此交谈了。”
薛青山神色缅怀,说道:“是啊,世子殿下小时候最喜欢听我讲战国战事了。”
姜玄策轻笑道:“小时候薛三哥你可没少为我的事挨父王训斥呢。”
姜玄策接着道:“游历中原,不同于燕云,那时的我自认为父王是那顶天的大英雄,结束战国混战,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我认为世人都是知道的,可是他们不知道啊,或者是他们知道在这中原地区可不敢说。”
“游历途中我曾大师父到过东海,东海啊,战国时姬长空为攻入琅琊郡,下令围城数月,城中粮草不足维续,二十万人口的城市,最后活下的不足一万。”
姜玄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到那琅琊郡浩然学院,你知道我看到的事什么吗?那授业先生与弟子说的更多的却是姬长空于东海屠戮之人,根本不及姜白石与整个战国时期的十分之一。”
听至此,薛青山亦是满脸怒容,却只是看着姜玄策,等着他继续开口。
姜玄策自嘲一笑,又言:“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还未等薛青山开口,姜玄策自打自话:“我在那授业先生回家了路上,一刀结果了他,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但却四号异样感觉都没有,晚上回到驿站,大师父问我说:失望吗?我一直至今仍没回答。”
“现在我知道了啊,我怎能不失望啊,埋骨战国最多的不正是我们燕云军?现在想来这怪不得那先生,张家嘛,给了父王滔天大功可不就认为已是莫大恩赐了,怎能还给你民间美誉呢,没有张家潜移默化的抹黑,那些人哪敢啊!”
薛青山听完却是久久无言。
姜玄策冷笑一声道:“所以嘛,我就要在这军演与他们张家好好讲一个道理,属于我姜家的道理,告诉他们什么叫即使君临天下仍要懂得的道理。”
说完,大雨倾盆而下。
姜玄策轻声自语道:“下得大些吧,把这即将染血的皇家围场冲洗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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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演第三日,梁宽于昨夜深夜已是率着虎狼骑赶回。
天色渐白,下了一夜的大雨终是停了,姜玄策已是早已披甲在身,虎狼骑与黑虎营已是待命。
看着远方压进的冀州等三方队伍,姜玄策面无表情,昨夜与薛青山一番交谈,更下定了姜玄策正面击溃敌人的决心。
双方不足百步距离,洛王世子张超下令停下脚步。
姜玄策却是不等对方阵前喊话。冷冷的做出了最简短的命令:“冲过去!”
在得到命令之后,燕云军顿时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了架势,顿时加快了速度奔驰而去。
虎狼骑分为两队,朝着侧翼奔袭而去,黑虎营则是直面于自己三倍兵力的敌方。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旷野之上,两股铁流就迎面冲撞在了一起!两道钢铁洪流,在前端交错的地方,顿时激荡起一片耀眼的金属光巷来,只听见一片片让人惊心动魄的闷响声。
黑虎营人数虽少,但却是正面抗下了对方,足可见黑虎营的强悍。
虎狼骑先头的队列,依然保持了完整,于侧翼冲撞对方阵型,即便是同伴落马,但是虎狼骑仍是悍不畏死的不停冲击,却是看都不会去多看一眼,只是紧紧的伏在马背上,手持战刀,红着眼睛不停的冲杀。
再看战局,黑虎营正在勇往直前的凿阵,竟是把对方阵容直接切了开来!凿穿对方阵型之后,黑虎营挥舞着手中的大戟,尽情的收割着敌方的头颀,人命,在这一刻,却是丝毫不值钱!
看着己方阵型被凿穿的张超,暗骂一声:这燕云军怎的如此强悍。再看己方队伍已是处在崩溃之中,无数人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溃散开来,甚至还有的掉头就跑,反而将后面冲上来的己方的队列给撞乱。
看着已是杂乱无章的敌方阵型,梁宽下令从两翼分开,虎狼骑挥舞着战刀尽情的驱赶着溃散的敌方,惨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头颅滚滚,断裂的肢体飞舞……
黑虎营正面压得敌方步兵节节后退,连续突破了数道盾墙和方阵,敌方整个阵型已是摇摇欲坠。
在敌方的队列压缩的越来越密集的时候,侧翼虎狼骑的脚步,似乎再也无法往前了,双方陷入了胶着!
这时侧翼的姜玄策大喊道:“虎狼骑放开战线,与外围射箭。”
那漫天的箭雨朝着敌方方阵射去,这一刻铁蹄如山,洪流如铁!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何为燕云军最擅死战。
张超站在阵列的后面,骑在马上,面色惨白铁青,死死的看着前方,作为三州最为精锐的重甲步兵,居然被在燕云军黑虎营不过两百大戟士的冲击下,被打的一步一步的后退!前端的防线直接溃散,一层一层的被冲垮。
“给我拦住他们,后退者杀无赦”张超紧咬嘴唇,浑身战栗,脸颊已是扭曲,愤怒的吼道,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恐慌都给宣泄出来一般。
但随着箭雨的到来,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再看那黑虎营凿阵最前端正是那薛青山与张吾景,已是到了他不远处。
姜玄策看着薛青山就要杀到张超身前,下令虎狼骑停止射箭,却是下令直冲对方那散乱的阵型。
随着虎狼骑的冲阵,对于张超一方更是雪上加霜,虎狼骑由那姜玄策与梁宽开阵,犹如一只利箭,朝着张超所在位置飞速奔驰而来。
张超一方越来越多的重甲士倒下,渐渐的剩下的已经寥寥无几,只有少数士卒还能抱而为团,死死地把张超护在中间。
就在这个此时,忽然那乱军之中,一全身劈着黑甲,手提大戟,瞬间将面前的三四个叛军拦腰斩成两截,已是杀到张超身前,正是“猛虎”薛青山,侧翼的姜玄策手持长枪,亦是挑翻身前两人,两人几近同时杀到。
混战仍在继续,但立于战场的人数已是燕云军占优,张超看着杀到近前的两人,亦是握紧手中长枪,朝着姜玄策直直刺去,姜玄策赶忙伏于马背,躲过这一枪。
战场之上,薛青山并不理会何为单打独斗,手中大戟挥出,直指张超所骑战马千前蹄,战马一声哀鸣,两前蹄应声而段,张超跌落在地。
薛青山并未止住脚步,欺身上前,大戟挥舞而下,毫不留情,几个回合下来,张超户口裂开,竟是握不住手中长枪,长枪脱手而出,落于一旁。
已无兵器在手的张超哪还有还手之力,被薛青山大戟击中腹部,腾空落地,口吐鲜血。
姜玄策从马上跳下,走到张超身前,沉声说道:“叫他们住手。”
张超看大势已去,也并未再做挣扎,下令手下重甲士停手,至此军演已是尘埃落定。
姜玄策向前问道:“那贺王世子张迁呢?”
张超惨笑道:“张迁已被俘,就在我们来时的山坡上。”
姜玄策命人前去带回张迁,清理完战场后,带着燕云军阵亡士兵的尸体以及伤员,朝着大营处而去。
一行人中,还多了四名大楚藩王世子,这样看来,整个七王军演,六位参战世子皆尽被姜玄策所俘。
军演最后一天,此时的皇家围场入口处,已是人头攒动。
其中明王与宁王面色铁青,两方队伍,第一天便遭淘汰,第一天夜晚张鼎与张朔便被俘送回营地。
所有人都在等着军演最后的结果。
这时,一支队伍出现在众人眼中,一杆王旗随风猎猎作响。
定眼一看,王旗上正是一个大大的“姜”字,正是姜玄策一行凯旋归来。
陈庆之看到这,心中舒了一口气,暗道:终是不负所托,燕云连续十年军演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