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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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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肃似有所悟地问道:“春花是为父报仇?她不是陈瑛的亲侄女吗?她的父亲是陈府里原先的管家——邱景林。”牛小丽点了点头说:“正因为她不是陈瑛的侄女,陈瑛才怕漏出了消息,被皇帝责罪,故而全力追杀,却不想被大人所救,他生怕小丽道出了事实的真相,所以又挺而走险,诓骗了纪大人。
  这穆肃已是四十出头的男人,他和纪纲是同乡,两人情同手足、出生入死,是如今,纪纲都三妻四妾,而穆肃还是光棍一条。
  自打救起了牛小丽,穆肃的心里就多了一份挂念,他既怜悯小丽的悲惨遭遇,又钟情她那明艳动人的美貌。而小丽呢?当她从死神的手中,挣脱出来的时候,就认定了这个能让她死里逃生的男人,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虽然年龄大她许多,但丝毫不减自己对他的钟情与依恋,这也是她始终不敢向穆肃透露,自己曾经伙同主人陷害邱管家的最主要原因。
  穆肃没有责怪小丽先前的行迹、心径,而是倍加同情小丽的悲惨遭遇,为既是同乡又是上司的纪纲被陈瑛玩弄、欺诈、诓骗而恨得咬牙切齿、羞愤难当。
  见时机成熟,朱茵连忙传唤陆浩进房。朱茵面对穆肃、小丽说道:“现在不是伤心悲戚、卿卿我我的时候,穆大人既然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急需带她离开姚府,前往驸马的府邸。”两人一听,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双手。
  穆肃又疑惑地询问:“夫人说的可是宋瑛的府邸?为何又要……”朱茵点了点头,十分着急地催着说道:“赶紧过去吧,再迟就来不及了。”朱茵又连忙传唤陆浩和穆肃一同前往。穆肃原先对陆浩,还心存些疑虑,见陆浩对朱茵是百依百顺,便将疑虑放进了肚里。
  刘清将春花的异常举动,及时告诉了老师,姚广孝便将自己的想法和推测,飞鸽传书,给了学生,刘清又设法将书信送到了咸宁公主朱智明的手中。
  自从咸宁喝下毒药洋金花,被谋士救醒了之后,她的性情大变,一改过去恃宠而骄、倔强倨傲,自私自利、一意孤行,的拗逆脾气。变成为以己度人、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的贤达善女。她深深知道谋士对父皇的忠心耿耿,没有谋士,就没有明成祖,谋士的话是可信的,他的策略也是正确的,为了父皇,为了大明,咸宁应该帮助他。春花虽是自己的结拜姐妹,但是她的行为令人怀疑,平常里,她只字不提陆浩二字,缘何为了他,宁愿恳求父皇,让他骤然当上从三品的武官……咸宁感觉事态严重,为了朝廷的安危,为了事实的真相,驸马府邸,甘愿成他(她)们对簿公堂的较量场所。
  春花和咸宁有说有笑,畅谈两人的非凡情谊。上官和牡丹见两人说得正欢,不好打扰,就到园林里去走走瞧瞧。牡丹走在上官的前面,看着园林的美景,她不禁停住了脚步,牡丹笑着对上官说道:“相公能否给为妻画一幅画像?”
  “怎么不能?上官愿为夫人效劳。”
  上官一看,没有了笔砚、纸墨、如何画像?牡丹从来没有要求自己给她画像,偶尔触景生情有了些想法,上官岂能断她念想,于是,他细声说道:“夫人在此游览一番,相公去去就来。”牡丹怎不知丈夫是空手而来,有了丈夫的这份心意便是足矣,她笑着说道:“画不画像并不重要,有相公的这番话,牡丹就心满意足了。”
  牛小丽走出姚府前,装扮成了锦衣卫的士兵,穆肃、陆浩左右夹护,路上的禁军卫士见是穆肃和陆浩,只是看看,不敢多嘴,因为董首领有了交代:陆浩、穆肃与禁军的目标一致,目的就是引出犯女小丽。
  三人随后被刘清引进了驸马府邸,刘清一看形势不对,那春花就坐在客厅和咸宁不停地话语。要见公主肯定不行,怎么办?还是去园林躲藏,刘清将三人带进了园子,并嘱咐穆肃、陆浩赶紧离开。
  穆肃和小丽难舍难分,但是为了小丽的安全,为了顾全大局,他只好暂时了离开小丽。
  小丽看见牡丹和上官,她弯腰前行,快到身边了,小丽细声叫道:“牡丹姐,牡丹姐。”像似有人叫她,牡丹驻足一看,原来是个锦衣卫士,她正想发火,锦衣卫士连忙说道:“牡丹姐,我是牛小丽啊!”牡丹和上官一看,惊讶不已,连忙询问:“来这里做什么?不要命了。”小丽简单地说明原因,上官夫妻赶忙将她藏进了园林的地窖里。
  穆肃、陆浩从驸马府邸的园林里撤出来之后,就赶忙往锦衣卫的指挥司里跑。跑累了,两人便放慢脚步,穆肃喘着粗气问道:“眼下又该如何行事?”“还能如何行事?照办不就得了。”穆肃生气地说道:“知道怎么做,我还问你做甚?”陆浩言:“夫人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她要我们把牛小丽带到咸宁公主那里,目的就是要我们转告纪大人,牛小丽已被上官、牡丹夫妻俩,藏进了驸马府。”“那指挥使还要带着人马前来驸马府邸搜查?”“对了,夫人要的就是有关人员的悉数亮相,只有这样,牛小丽才能够活命。”穆肃看了看陆浩,轻声地说道:“你这小子,真有两下,我和纪大人都被你给蒙骗了,原来你是脚踩两只船,身在曹营,心在汉。”陆浩笑道:“穆大人抬举我了,陆浩从来就在夫人的那条船上,是纪大人非要拉我上你的船。”“好了,好了,就算你陆浩不是这样的人,那你怎么断定穆肃就一定会和夫人配合呢?”“问我,问你自己吧!那小丽口口声声说要见你,若是没有……”穆肃一听,不耐烦地说:“行行行,讲什么都没用,你们吩咐就是。”
  纪纲听说牛小丽被上官夫妻藏进了驸马府,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咸宁公主是好对付的吗?那王彦认定她就是脱逃的方家小女,结果呢?王彦是事事不顺,最后蹲进了班房,虽然王彦走错了路线、咎由自取,但瞎眼审咸宁是他失败的起因。现在轮到自己了,纪纲要认真思考、仔细斟酌。放弃搜查,能行吗?万一皇室出糗,皇帝责罪,纪纲你吃不了,就得兜着走。想到这,他虚汗淋漓,连忙命令穆肃带领锦衣卫的将士,赶赴驸马府邸,仔仔细细地搜查。
  刘清见春花寻上官画像,他急忙趁这空挡,将小丽送出了园林。春花走出了大门,见四周无人,刘清便叫牡丹领着小丽来到了公主近前,咸宁一怔,问道:“姐姐领个锦衣卫的士兵来这里做甚?”牡丹急忙说道:“她不是锦衣卫的士兵,是牛小丽。”“谋士叫我藏匿的人,就是她?”牡丹点了点头。事情重大,咸宁连忙将小丽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牡丹很快就返回园林,上官问她是否顺利,牡丹气喘吁吁地说道:“还算顺利,相公不要大意,春花寻你而来,少说话,多观察,务必要使谋士的计策取得圆满成功。”“夫人说得极是,上官注意便是。”
  “哎哟,你们夫妻俩,挺有情趣的,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谈情说爱。”“哪里有啊?只是觉得空闲,来此逛逛而已。”见牡丹辩驳,春花忙道:“那嘴巴都贴到耳朵了,还说没有,也不奇怪,春花要是摊上这么个优秀的丈夫,说不定,还要挽着他走呢。”
  “公主真爱说笑,牡丹的相公只是个宫廷画师,七品给事中,而驸马爷则是皇宫禁军的首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真正优秀的应当是驸马爷董明的呀。”“既然妹妹都这样说了,那你、我姐妹,就做个交换如何?”“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牡丹气得大声骂道。
  见两人打起了口战,上官急忙上前劝解,他对着牡丹说:“少说两句又能怎样?人家是皇帝的义女,你和她攀比什么?”牡丹一听发怒了,吼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公主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不是人?是野兽?怪不得说那不是人说的话出来。”春花哪里受得了这般恶气?一个巴掌就朝牡丹甩了过去。牡丹是个练过武功的女子,春花的一巴掌给她躲了过去,谁知却打在了上官伯达的脸上。上官伯达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上,春花见此,心疼不已,慌忙趋前扶他,牡丹笑曰:“真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皮的女人,他是我的丈夫,你还是省省心吧。”
  此时,纪纲、穆肃、陆浩等锦衣卫的将士,在太监小桌子的带领下,冲进了园林。春花急切地问道:“锦衣卫的人,真是狗胆包天,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纪纲言:“锦衣卫南、北指挥同知都能证明重犯牛小丽,被人带进了驸马府。”春花问:带她进来的人是谁?说话可有证据?”纪纲朝上官、牡丹努了努嘴,然后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上官和牡丹?什么时候的事情?”“就前下不久的时间。”春花冷笑道:“我说你纪纲大人,也学会了这套本事,上官夫妻半天时间都在驸马府,怎么个带法?”
  这时,咸宁进到了园林,她轻声问纪纲:“纪大人,你可有小丽的消息?”“我的两位手下,死死咬定小丽就在驸马府邸,锦衣卫也是奉命行事,望公主见谅才是。”“大人接受了谁的指令?难道非要扰乱本公主的诞辰庆典不成?”纪纲一听,汗毛倒竖、毛骨悚然,他正想撤兵,朱茵却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纪大人啊!纪大人,你说搜查就进来搜查,你说撤兵就得撤兵,公主的名声呢?相公和我妹妹的名誉呢?今天恰逢是咸宁公主的生日,等下过来的可都是皇帝的亲信,股肱大臣,不妨让他们都来评评道理,岂不是更好?”春花这下着急了,万一小丽真在驸马府,那他(她)们就是有备而来,若是那样,陈大人、董明、孙貌还有自己,可就全都要完蛋的呀。想到这,她大声呵斥:“纪纲,你是吃豹子胆了,竟敢怀疑咸宁公主朱智明隐藏了重犯?我看你是嫌脖子上的脑袋瓜太重了吧?”纪纲一听,慌忙退下,咸宁笑着说:“有本事,就走吧,我朱智明可告诉你纪纲,父皇已在大堂之上等候且点名要见你,若是走了,可就别后悔的呀。”
  这下完了,要走王彦的老路,得罪了公主。纪纲以为:自己怀疑公主,匿藏了小丽,若是空穴来风,皇帝必然重责,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陈瑛在谎骗自己,那追杀小丽,不是皇帝的旨意,是陈瑛为了消弭春花夫妻及画家孙貌因为一时冲动而惹下的天大祸事。
  春花料定咸宁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怎么办?现在已是无处可逃,只要牛小丽举证了孙貌、董明,将父亲之事,告诉给了皇帝,那陈瑛、董明、孙貌、春花就要人头落地,人固有一死,为父报了仇,实现自己在父亲灵位前的铮铮誓言,就死得其所。
  原来,邱景林在离开陈府前,陈瑛曾经叫手下稀释好了一杯毒酒,待他离开山东之时,毒性发作,加之景林身上的沉疴痼疾,果然吐血而亡。
  后来,陈瑛的手下,见春花年幼可怜,又错把陈瑛当成了好人,不禁萌发了怜悯之心,他偷偷地将邱景林的死因告诉了春花,得知真相之后,春花痛苦万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为父报仇。于是她假戏真做,渐渐取得了陈瑛的信任。后来又得知父亲在临死之前还一直呼唤着女儿的名字,直至断气,春花泪流满面,紧攒拳头,牙齿咬得咯噔作响,她誓言要砍下仇家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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