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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个就是一年一度朝仪的日子,你真在养心殿里批阅奏折。时钟敲到十一点,正交午初,辅政大臣苏克萨哈递牌子求见。你正一腔心事,无处发泄,遂起身对穆桂英说道:“你随朕来,到养心殿见他。”穆桂英忙道:“臣现在只是二等侍卫,不能单独随驾接见大臣。”康熙一笑道:“这也算事!叫他到上书房来,朕就在这儿见他,你就不必回避了───这不早不晚地来,有什么事儿呢?”
你还未坐稳,苏克沙哈站出来,道:“皇上,臣请诛昌德易以谢天下。”一句话说得在场人容颜大变。你心中出惊异万分,尽量控制着激动的心情问道:“昌德易为朝廷重臣,他犯了什么罪?你们辅政大臣们就此会议过吗?”
苏克萨哈并不害怕,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来看了看。抬头从容说道:“圈地令原是先朝陋规,先帝去世时即欲蠲除。今入关定鼎,抚有华夏,更应休养生息,扶植桑农,富国强民。”
你不待他说完,紧逼一句问道:“去年,朕未亲政时,你们辅政大臣不是已经议定禁止圈地了吗?”
苏克萨哈叩头道:“万岁圣明,正是如此!你元年曾下诏停止圈地,三年复又重申。但昌德易的正黄旗至今仍在圈地,连热河的皇庄也有一部分土地都被他圈了去。熊赐履上本参奏的条陈,奴才敢保句句是实!这样的'辅政大臣',应该严惩不贷!”
言犹未毕,只听”砰”地一声,你怒不可遏地以手击案,霍地站起身来。正欲发作,忽然想起苏麻喇姑说的”万事毋急”,又缓缓坐下来问道:“你说这话有没有证据?”
苏克萨哈急忙叩头道:“万岁不妨委派一心腹亲臣在京内巡视,看有多少失地失业逃难来京的饥民!
你”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偌大的上书房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你站起身来背着手踱了几步,对着苏克萨哈问道:“大概你的地也被圈了去罢?”
苏克萨哈一怔,随即答道:“比起天下黎民百姓所遭受的苦难,奴才那一点地算得了什么!”
这是一句很得体的话,你听了不禁点了点头。可又想了想,这苏克萨哈本章却是万万不能批准的,因为准了本章,就要除掉昌德易,但这个老贼手握重兵,除利他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看来只有先压一压苏克萨哈了。遂冷冷笑道:“你所奏的事情,朕自当细细体察。你与昌德易同为辅政重臣,共受先帝托孤的恩宠,该同心同德才对。你先退下去吧。”
苏克萨哈一去,你屏退了左右,单单留下宋思同问道:“你看苏克萨哈呈奏得如何?”宋思同忙躬身回道:“奴才不敢妄言,但京城内外皆是饥民,确是实情。”你听了点头道:“朕何尝不知,朕罚熊赐履半年俸禄也是出自不得已,只是,唉───”他长叹一声,不言语了。
半晌,你又说:“苏克萨哈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但他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有许多事他还办不成!”
宋思同见你吐了实言,笑道:“万岁多赐他权力,他不就可以办了吗?”你苦笑道:“朕这个'万岁'也是徒有虚名,旨令难行。”宋思同毅然说道:“莫不是朝中也出了个活曹操?”
听了这话,你眼睛里闪出了兴奋的目光,瞟了一眼窗外,又打量了一下宋思同,斥责道:“胡说!哪里有什么曹操!你一个奴才,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言词虽然十分严厉,却并不动怒,宋思同连声答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宋思同这话却正合你的心意,从六岁起,他就读《帝王心鉴》,晓得帝王的尊严,不仅要靠天意神意,靠仁义礼智信,还要靠让臣子永远摸不透他的庙谟之深,躬虑之远,越是猜不透的东西便越神秘,越神秘的东西便越是尊贵,这可以说是千古不移的章法。他很满意今天自己处置苏克萨哈和宋思同的办法。他心想:回宫去说给皇后听,准能得到她的褒扬。她准会说:“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