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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啊?
迷迷糊糊的像飞一样,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天边渐渐现出了鱼肚白,而后一轮红日升起,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郑森才发现自己站在半山腰上,脚下是一条踩出来的泥道,两边是一弯一弯的梯田,田里面不少庄稼人在忙着插秧,其中有系着头巾的姑娘,也有满头汗的汉子,都弯着腰忙碌着。
一个小姑娘拿着一支狗尾巴花走到了郑森面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抬头看着他,用稚气的嗓音说道:“哥哥!哥哥!”
郑森伸手去摸一摸她可爱的小脸蛋。
却恍惚间,天空中一道红色闪电,整个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豆大的雨水落下,竟都是血水,郑森浑身也被染成了血红色。
再看眼前的小姑娘,却是躺到了地上,那头竟和身子竟分了开来,眼睛里,鼻子里都是血痕,小姑娘肚子被人挑开来,满肚的肠子漏了出来。
郑森浑身打了个寒颤,害怕的不行,想喊叫却失了声。
他想跑,抬起头来,却发现目之所及都是尸体,漫山遍野的尸体,把整座山的都染红了,梯田里的水也是血色。
郑森拼命地朝山下跑,不去看那些个尸体。
跑啊跑,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雨停了,那些个尸体也不见了。
郑森大口喘着粗气,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平户,看见母亲在河边的石头上敲打着衣服,和周围几个女人有说有笑。
“娘!娘!”郑森拼命地喊着母亲,可她好像没听到一样,于是郑森又伸出手去,想拉住母亲摆动的右手,却扑了个空,母亲的胳膊从自己手中穿了过去没有碰上。
母亲看不到自己,难道自己死了吗?
“娘!”郑森又大叫起来。
又恍惚间,郑森回到了安平镇的郑家宅子里,天空黑的像锅底,吓着倾盆大雨,只见一伙剃着猪尾巴头的士兵把母亲逼到了角落,粗暴扯去了母亲身上的衣服,要做那禽兽的事情。
郑森疯狂了,他一边哭一边喊,一边拳打脚踢,“滚开啊!娘!娘!”
可是他碰不到任何人,任何人也见不到他,见不到他的疯狂样子。
郑森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慢慢的睁开了,看见母亲缓缓地拿起一把匕首,对旁边的人说:“告诉森儿,为我报仇,我不是个干净的人了,娘知道他下不去手,我把肠子刨出来,让他给我洗干净,给我洗干净,洗干净。”
然后,她便一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腹中。
“娘!娘!”
郑森眼看着那把刀穿过自己的双手,插道母亲的腹中,却无能为力,此刻他已经哭没了泪水,喊哑了嗓子,呜呼一声,栽倒到了地上。
郑森醒了。
月儿焦急坐在自己床边,唤着:“公子?公子你醒啦?”
枕头已经湿透了,眼睛却已经哭干了。
郑森看着头顶的床帘,又看看身边的月儿,还痛苦的想着刚刚那个可怕的噩梦,难以走出去。
“公子哭喊了半夜,是不是做了个噩梦?”一旁的月儿见他睁开了已眼睛,放低了声音,轻轻地问道。
郑森摇摇头。
“公子想娘了吗?公子梦中一直在喊娘。”
郑森还只是摇摇头。
月儿伸手摸了摸郑森的枕头,温柔的说道:“公子想娘了,就讲给月儿听,讲出来就不怕了。”
郑森沉默无言。
许久。
郑森缓缓说道:“月儿姐,那不是噩梦,是神仙托娘给我的一个记忆,一个我险些忘记的记忆。”
“记忆?什么记忆?”
“什么记忆?那是一个假的记忆,假的。我可能是酒喝多了,月儿姐,换个枕头给我,把灯灭了吧,我想睡觉了。”
“那,那好吧,公子若是不舒服了,一定告诉月儿。”
“嗯嗯。”
历史上,先是李自成的闯军占了北京城,崇祯皇帝吊死在了煤山上,而后吴三桂引着清军入关,把李自成赶出了北京城。
大明是北边一个京,南边一个京,南京城也设了六部,北京失陷,崇祯身死,史可法一干人在南京拥立福王朱由崧为皇帝,建立了弘光政权。
这还算一个有点号召力的政权。
可也是大厦将倾,看似破船三千钉弘光朝廷纸糊的一般,让清军一碰给碰碎了,南京失陷,弘光皇帝被捕身死。
再往后,唐王朱聿键在郑芝龙的拥立下,在福州监国称帝,是为隆武帝,四十天后鲁王朱以海也在绍兴监国。
于是乎两位监国好似忘记北边还有个大魔王,自顾自的斗了起来。
清军继续南下,秋风扫落叶一般灭了杭州的鲁王朱以海,下一个就是福州的隆武帝朱聿键。
隆武朝廷实际的掌控者郑芝龙慌了:打吧,怎么打的过?那是真的打不过啊!不打把,自己眼下是福建有实无名的皇帝,让出去也实在不甘心。
已是清朝走狗的洪承畴遣人面见郑芝龙,许以闽粤总督之位,洪承畴也泉州南安人,是郑芝龙的同乡。
郑芝龙也不知作何想,竟信了同乡洪承畴的话,不顾郑成功劝阻,孤身入了清营,已示投降之诚意,然后就被清兵绑起来押送到了北京城。
清军一路攻破了福州,泉州,安平,血洗了郑家上下几百口人,奸污了郑成功的母亲田川氏,田川氏切腹自尽。史载:“成功大恨,用夷法剖其母腹,出肠涤秽,重纳之以殓。”
。。。。。。
是夜,郑森再没合眼,彻夜未眠,翻来覆去的思考了一夜。
到天色微微泛白时,院中已有下人小心翼翼的打扫的身影,清理着昨夜落下的落叶残花。
郑森轻轻的起身,披了一件薄衣,出了门。
月儿还像婴儿一般睡着,郑森不愿吵醒她,她昨晚着实受了些担心,现在睡得很实。
“咚咚咚!”
郑森径直穿过一道院门,来到郑芝龙的门前,重重的敲了三下。
等了片刻,却是二娘披着黄色的披风款款出来开了门,粉面上写满了一晚上的疲倦,正欲发作之际,便看见是郑森站在门前。
虽心中不悦,梁氏还是强忍着,换上一副和蔼的表情,问到:“森儿,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给二娘请安,我想见父亲。”
“免了免了,森儿,找你父亲有什么事情?他昨晚应酬的晚了些,现在睡得死着呢,你别惊了他的梦,触他那个霉头。”
“二娘,我要见父亲,现在要见。”郑森的语气很坚定。
“森儿,太早了些,有什么事情和二娘说,二娘给你做主。”梁氏也坚持着不愿叫醒熟睡的夫君。
郑森苦笑一声:“二娘,你做不了主,您别误会,不是家里的事情。”
“便是什么事情,就不能同二娘讲吗?”
“二娘,此事真不能被第二个人听了去,请二娘郑森恕无礼之罪,以后慢慢向二娘赔罪,可以吗?。”郑森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呃,如此,也不用向我赔礼。二娘去叫醒你父亲,你且在正厅候着。”
“是!”郑森行了个礼,踱步到了正厅,择了个堂下的位置坐了下来,食指敲着椅子上的扶手等着等着,没个一刻钟竟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因为昨日郑森在徐尚书的孙子面前背书得了一点颜面,郑芝龙心中有一点小欢喜,被梁氏叫醒心中虽不满,也还维持得住脸色。
可跨进正厅,却看见郑森在椅子上睡觉的画面,火气登时充满了大脑,冷冷的哼了一声:“哼!”
椅上的郑森是一点都没听到。
郑芝龙又哼了一声:“哼!”
郑森还没动静。
这时候下人端了早上的茶过来,恭敬的站在一旁候着。郑芝龙看了郑森一眼,真想一茶杯撒到他的脸上,可毕竟是自己的久未见面的儿子,只好狠狠地喝了一口茶醒神,和下人说道:“叫醒他。”
郑森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换着自己的名字,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就看见郑芝龙一脸要吃人的样子,赶紧说道:
“儿子给爹请安。”
郑芝龙没理他,一屁股做到主人做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郑森醒了醒神,让端茶的下人退出去,而后默默的闭上了门窗,走到了郑芝龙的身前,啪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举动大大出乎了郑芝龙的意料,一时间心中不解压过了刚刚的不满。
“怎么了,这是做什么?”
郑森说道:“父亲,儿子做了个梦,这梦只能对父亲一人说。”
“唉!我说什么的,一个梦而已,我说你大清早的,故弄玄虚,又是支走下人,又是关门的,还下跪,这都是做什么呀!”
“父亲,你听我说。”郑森说道。
“行,你先站起了,站起来说。”
郑森摇摇头,开始说道:“父亲,昨晚我睡着后,梦见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道士,他唤我:郑成功,郑成功,你过来,我告诉你一句话。我说,老神仙,你认错了,我叫郑森,不是郑成功。他笑着说,你是郑成功,你爹爹是郑芝龙,是不是?我说是的,你胡猜的。他说,你就是郑成功。我就说,你说是就是吧。”
“那人又笑笑说,郑成功,记住一句话:东北乱,西北乱,真龙出东南。说完就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见那个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