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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八年春,大唐皇帝李渊,咬牙坚持着推迟了多年,迟迟不肯履行当年与突厥,吐谷浑的互市协议,终于还是没能坚持住。互市开放了。
大唐皇帝李渊给出的理由是:中原受战争影响,缺少耕牛,需要从边疆各国换取大量的牲口。
没入东宫太子府前,韩平是相信的。
进入东宫太子府之后,韩平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历史,只是一块粗糙的雕塑胚子,任由写史之人,在上面粉雕玉琢,只将最后完美的成品展现在世人面前。
后世之人人口称赞的盛唐,一代雄才,开国高祖李渊;人人引以为豪,张口便是称赞的天可汗太宗皇帝李世民,在这个时候,都只是一个小丑。
原来至武德八年,大唐皇帝李渊,仍在对东突厥颉利可汗,俯首称臣。靠着贿赂,以求颉利可汗不要入侵大唐的国土。
然而,颉利自恃武力,多次南下侵略,向大唐朝廷勒索钱财宝物,大唐之主李渊,却无计可施,只能忍辱。
更甚者突厥使者侍从在长安城横行霸道,将长安城搅和的鸡犬不宁,李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王李世民与太子李建成,只顾着自己争权夺利,对东突厥的态度都是暧昧不已,都想着学习李渊,在必要的时候向颉利借兵。
武德八年秋的一天,大唐与东突厥边境最大的一处互市区,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突厥美少年。
身边美女四名,护卫二十人,个个以黑丝蒙面。马车十余辆,车夫若干。
韩平早已派人打探清楚了,这处互市区,不管你做什么,买卖什么,带走什么,没人会在乎。
一进互市区,大路两边,分别是东突厥王庭和大唐朝廷派来这边维持秩序的将士。
北边,十几名东突厥猛士,大笑着烤着羊肉,喝着美酒,时不时的挑衅着对面。
南边,也是十几名大唐的将士,面黄肌瘦,满面尘土,就着凉水,啃着干粮。对于挑衅假装听不懂,一点情绪都没有。
见韩寒带领车队走进互市区,东突厥猛士,急忙放下手中羊肉,围了上来。
为首的一位面目粗狂,却尽是谄媚之色:“小人莫阿大,拜见贵族老爷。贵族老爷想要买点什么,直接吩咐莫阿大就可。”
“你告诉我,父神现在何方?本神子降临之处出现了偏差,竟然来到这刚开放不久的互市区了。”
有了这三年组建丐帮,赊刀人的经历,韩平装神弄鬼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一招鲜,吃遍天下。长生天的传说,那是真正存在于突厥人骨子里的。
“看你们的样子,是不相信本神子的身份?”
“罢了,本神子不会跟自己的子民计较,去帮我把这些车装满粮食,本神子有用。”
面对韩寒突如起来的话语,莫阿大一众人,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怕明知道,这位贵族老爷说的是假的,他们也不敢得罪,死了白死。
“尊敬的贵族老爷,这一车两车的粮食,我们还能给你抢来,可这么多车,这些唐人会暴乱的。”
莫阿大咽了口吐沫回道。
“谁让你去抢了,本神子来自长生天,会缺那点铜板?你们守在这里吧。我们自己进去。”
韩寒走到一辆被黑布蒙着的马车旁,猛地一拽,半车的铜板,亮瞎了众人的双眼。
随后,韩寒随手拿起一贯铜板,仍在莫阿大面前:“你们分了吧,长生天是不会看着自己的子民过苦日子的。”
“谢贵族老爷赏赐。你们几个,跟着贵族老爷去干活。莫要让那些低贱的唐人冲撞了贵族老爷。”
莫阿大俯身捡起地上的铜板,一脸谄媚的说道。
目视着韩寒领着车队进入了互市区,莫阿大谄媚的脸上,瞬间变成了不屑:“呸!真小气。”
“莫老大,这是哪个贵族的公子哥来这找存在感?一贯钱,还让我们分了,也好意思拿出手,真当我们没见过钱啊?”
十余人,全都坐了回去,至于那一贯钱,看都没有再看上一眼。
“呵呵,没见识的公子哥罢了,我们突厥人想要东西,什么时候需要花钱了。还神子,装神弄鬼,我呸。”
“肯定是在部落里不受待见呗,趁着家里大人攻打大唐,出来找点自豪感。等这小子部落里的大人抢夺回来了,他不死也掉层皮。”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
“来,咱们喝酒,管他作甚,只要他不死就行,要是真死在了这里,我们也要人头落地。小毛孩子,尽给老子惹麻烦。”
“看好了对面那些孬兵,别让他们弄出什么乱子来。”
莫阿大不屑的说道。眼中满满的厌恶之色。
“哈哈,就他们,他们只要敢动,我现在就去砍了他们,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哈哈哈,来喝酒吧。就当看乐子了。”
韩寒坐在那个装满了铜板的马车上,径直的进了互市区。
见到卖粮的大唐人,就数钱,装车。
见到赶着牲口的突厥人,就随手扔一贯钱下去,嘴上还不忘说一句:“长生天不会看着自己的子民受苦的。”
看着越来越多的突厥人,牵着牛羊跟在自己身后前行。
韩寒的脸上,带着高傲,带着自得,带着享受。
真的像极了一个在部落里不受待见,出现寻找优越感的贵族公子哥。
人群越来越大,几百人,一千人,整个互市区彻底因为韩寒的到来翻腾起来了。
后面拿到钱的人跟着车队,想要看看这位贵族老爷做什么。也有投机的,跑到队伍前面,想要再得一贯铜板。
韩寒没有走到的地方,听到消息之后,更是你追我赶的,向着车队包围过来。
“呸,这到底是哪家公子哥啊,这么玩下去,不怕他家大人回来打断他的腿?”
一名突厥武士,面带羡慕,酸溜溜的向身边之人说道。
“管他呢,傻子一样,真当自己是长生天的神子了。还找父神,估计等他家大人出征回来,他就真的该去见父神了。”
旁边一老卒亦是酸溜溜的附和道。
“给这些牧民一分就是一贯钱,给我们却是十几个人一贯,什么玩意儿。我呸!我倒想看看他钱分完了,怎么面对后面的牧民。”
一士卒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那不是还有一车吗,老子真想抢了他,妈的!老子在这受苦受累,他们这些贵族老爷在后面享受。也就是不让老子上战场。要不老子怎么也砍出来个大将军当当。”
“一会他要是不分了,老子亲自去把那黑布给他揭开,看他如何收场。”
之前说话的老卒,看着显摆的韩寒,面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韩寒就这么坐在高高的马车上,一路走,一路买粮,一路分钱。
当他走到互市区中央的时候,已经被周围的人团团围住了。
十几车粮食,已经装的差不多了,车上的铜钱也几乎分完了。
这时,如果有心人仔细看的话,韩寒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丝无比诡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