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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208号的病房,司马辉的机会是送饭的时候。
送饭,是晚饭。
司马辉悠悠哉哉进入208号的病房,随意地将饭菜交给看守的特务。
“这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司马辉拍一下208号的脑袋,调侃而言。
在拍脑袋时,他顺手扯了几根头发。
正常情况下,208号会感觉到头皮发紧,毕竟,被扯下了头发,可是,他并没任何异样。
于是,司马辉又悠悠哉哉地离去了。
……
当晚,司马辉与铁公鸡秘密相见。
“老铁,你鉴定一下,这是假发还是真发?”司马辉掏出那几根头发,递给对方,“我初步看了一下,我判断是假发。”
铁公鸡没有言语,而是接过那头发,戴上老花镜,认真查看。
良久后,他郑重回答:“假发。”
“如果是假发,那就意味着208号戴的是‘头套’。也就印证了我的判断,他是麻花。”司马辉若有所思而言。
铁公鸡摘下老花镜,慢条斯理问:“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没有。”司马辉坦承。
“最好能找到新的证据。”铁公鸡捋一下稀疏的胡子说,“如果确认是麻花,我们可以利用他救人。”
闻言,司马辉眼睛一亮,问:“如何利用他?”
“嗯——我还没想好。”铁公鸡嘿嘿笑答。
“你个铁公鸡,耍我?”司马辉似乎生气的模样,起身拿了一个凉包子,猛啃一口,“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锦囊妙计呢!”
“就是有锦囊妙计又怎样?我们没有得到救人的命令啊!”铁公鸡苦笑而言。
随后,他给司马辉倒了一碗热水。
司马辉就着热水,很快将包子吞如腹中。
在抹抹嘴角的油渍后,他赞叹不已:“老铁,你的包子里竟然有肉了,呵呵,不容易啊!”
“唉,没办法,我这铁公鸡再不拔毛,这铺子就真要关门大吉了。”铁公鸡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你关门得了,然后回家养老去。”司马辉笑笑,“我们只能配合那帮蠢猪做事,如此憋屈,还不如你关门养老去,我老婆孩子热坑头去呢!”
“年轻人,淡定,淡定。”
铁公鸡一边安抚司马辉,一边给他碗里添热水,“干革命,不要计较利益得失,更不要争名夺利。年轻人,干革命,要有一种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的境界。”司马辉打断他,接上话茬儿,“老铁,你就别教育我了,我听这话听的耳朵都生茧子了。”
“我吧,也就是随口调侃了军统那些蠢猪而已,你就又上纲上线了。我啊,现在一听你的教诲,我就想吐。”
司马辉揶揄铁公鸡。
铁公鸡没在意,他语重心长告诫:“我的同志哥,你身居狼窝蛇窟,我必须时刻提醒你保持良好的心态。”
顿了顿,他端起碗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我的同志哥,我还是那句话,就是你亲爹死在你面前,你依然要保持‘狗特务’的本色,该笑就笑,该吐口水就吐口水,甚至,你都可以踩上一脚。”
“你要死在我面前呢?”司马辉鬼笑着问。
“我?我嘛——”铁公鸡把碗中水灌入腹中,神情有些恍惚,“你总得把我埋了吧?!”
“埋了?”司马辉调侃的语气,“太麻烦了。到时候,我直接把你扔黄浦江里,喂王八。”
闻言,铁公鸡脸色一沉,鲜有的庄重的神色,说:“你一定把我埋在我老娘的坟旁。”
说着,铁公鸡的眼眶有些湿润。
“干革命,忠孝不能两全。”他有些哽咽,“我死后,一定去伺候我老娘,以弥补我——”
话到这里,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司马辉惊呆了,自认识铁公鸡,从没见他这般模样。
于是,他急忙再三承诺,一定帮助铁公鸡完成心愿。接着,好言相劝,还让他畅想革命胜利后的美好生活。
如此,铁公鸡才渐渐平静下来。
突然,他笑了,咧着嘴巴嘿嘿笑,说:“四眼鸡,我逗你玩呢,你竟然当真了,嘿嘿,年轻人,幼稚!”
“老铁,你精神分裂啊!”司马辉哭笑不得的模样,“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哭着哭着又傻笑!你这整的,让我的小心肝差点儿碎成渣渣。”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铁公鸡摆摆手,“书归正传。你准备如何去寻找208号就是麻花的新证据?”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走入了一个误区?”司马辉自问自答,“我们为何非要证明208号是麻花?我既然亲眼目睹他救了曹猛,那么,这就足以证明他是曹猛的人。”
“管他是不是麻花,我们直接灭了他,不好吗?”
话毕,司马辉目视铁公鸡,征求他的意见。
“我们是情工,不是杀手。”铁公鸡谆谆教诲的语气,随后,又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们是玩智商的,智商,懂吗?”
“按照我的意思,你在特高课,只需要打探情报就行了。什么配合军统救人,什么去下药,什么这这那那的,都不需要去做。”
“但没办法,现在我们代表党在坦克战盟内工作,就也要服从坦克战盟的命令。不过,服从命令,也要灵活行事。懂吗?”
“懂!懂!懂!”司马辉一连说了三个“懂”。他是真心的,没有丁点儿调侃的意思,他明白,铁公鸡是真心为他的安全着想。
如此,铁公鸡才心安下来。随后,他询问司马辉证实208号是麻花的办法。
“麻花有个相好,我准备用她去证实。”司马辉笑答。
……
司马辉花了一块钱,让一个叫花子给麻花的相好捎了一个口信。
麻花的相好叫“芙蓉”,是个舞女。
舞女芙蓉本是风云场的人,哪有什么情义可言?
你麻花来了,掏了钱,老娘伺候你,否则,滚你娘的犊子。
何况,芙蓉的相好又不止麻花一个人。
但芙蓉听说麻花住院后,依然屁颠屁颠来探望他了。
其中的原因,是司马辉给她的那个口信。口信的内容很简单:麻花危在旦夕,看在两人的情分上,有一大笔钱要给她。
一大笔钱,足以能“感动”芙蓉。
于是,这日上午,芙蓉便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到了圣山医院。
司马辉早就候着她呢。
司马辉认识芙蓉。
芙蓉不认识司马辉。
芙蓉向司马辉打听麻花的病房。
司马辉非常热心地带领她来到特6号病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