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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狂口渡,王善正在河边向北看,那对于他们来说,是家的方向。
“大哥,那个女人那里有信儿了么?”王善的副手这时找了过来,他们在狂口渡已经呆了好长时间了。
在宗泽战败之后,王善曾经想要带队趁虚直入汴梁,但是却被宋军所击退,说到底,他虽然号称聚众七十万,但其中主要都是难民,具体数字更是没有统计过,不过十万左右是有的,至于说所谓的战车万余也是虚数,而且大多是民用车辆,如独轮车或是牛车之类的。
虽然也确实有不少青壮可以作为炮灰,但并没有真正打过仗的他们也就是能袭扰地方,真正作战是指望不上的。
这让他们在失败之后只能退守狂口。
而且王善的追随者也在每天减少之中,如果不是人民军用硬通货从他们这里购买铁矿,他们恐怕队伍早就散了。
就这,王善还每天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等待各种消息。
他一方面想要在宗泽被俘之后在宋军中找到新的投靠对象,最开始他试图联系李纲,但是李纲很快在八月被罢相。
然后原本在汴梁的宋军直接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缺少主心骨。
而且和王善的队伍一样,汴梁宋军也是在每日聚减,有人回乡,有人甚至带着家眷一起跑路,而有人则是去投奔位于黄河之北,在大名府的张所。
而且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前来接替宗泽的杜充也按照上级的命令,打算将军队撤走,避开正面,让人民军直面金国的兵峰。
杜充可没兴趣带上王善这么多张嘴。
因此,哪怕知道机会渺茫,王善依旧选择了和李静善联系。
他希望通过这个看起来好糊弄的女人来让自己得到来自于人民军的援助,同时保留自己的独立性。
毕竟在王善看来,朝廷好歹也是坐拥大半江山的,人民军虽然击败了宗泽,但仍旧不过是草台班子,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当然,这是出于他的私心就是了。
明明都是起义军,他不愿意接受人民军比他强的现状。
“那个女人虽然确保了我们的商路,但却并没有打算用粮食交易,而是黄金白银,您说怎么办,大哥。”看着始终不言语的王善,他的副手有些焦急。
“那女人不可信,她背后的妖僧也一样,不过我们得做出选择了,金人就要动手了,我们能往哪儿跑呢?”王善有些不确定。
“要不,大哥,我们投降金国得了,依我看,汴梁的宋军现在开小差的那么多,肯定打不过金人,而我们和人民军又不可能打赢金人,所以我们干脆投降或者成为金人的签军得了。”他的副手有些丧气的说道。
“投降,不行,投降之后我们会被小看的,只有当我们打赢他们一次之后才好谈投降这种事儿,而且你让弟兄们操练的怎么样了?”王善有着自己的打算。
“冲阵还行,但结阵根本做不到,不知道那个妖僧是怎么做到的,或许他真的如同宋军所说,会妖术?”王善虽然之前兵败汴梁,但他手下也有宋军的俘虏。
知道宗泽是怎么败的,因此也打算效仿人民军,组织车阵,但却发现他们不管怎么弄,都没有办法解决通信和指挥的问题。
“妖术肯定他会点儿,但没有那个宋军俘虏说的那么厉害,什么看不见却声音巨大的邪魔,什么魔兵妖怪,都是唬人的。”王善既然造反,那么就不太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不过他还是有他的局限性在,那就是真的认为这世间有妖术。
“可是那些宋兵都信誓旦旦的保证了呀。”副手有些不解。
“眼睛和感觉有时候会骗人的,无非是障眼法罢了。”王善硬挺着说道。
而他此时并不知道金军已经开始动员完毕,马上就要对赵宋进行南侵了,只是以为金军可能会打草谷。
“那么金人如果攻击我们,我们打一仗?”副手问着王善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没错,投降宋朝不现实,他们就算是接纳了我们,也会输给金人,到时候恐怕我们又得投降一次。”王善最终确定了自己这些人未来的路。
毕竟堪称宋军精锐的宗泽部愣是被起义军所击败,那么也就不要对赵宋有太多的期待了。
王善最开始摇摆的原因就是担心赵宋的战斗力,毕竟之前李兆就击败了大元帅府前军,这让他动摇。
而宗泽失败之后,他算是彻底的死了被招安的那条心。
转而打算成为金军的一份子。
“大哥您受委屈了。”听着王善的话,他的副手直接跪下了。
“没啥受委屈的,起来吧,大家伙总得活下去不是?大宋气数已尽啊,咱们总得给底下人找条活路不是么?”王善叹了口气。
而沿着黄河继续向下游,不远就是汴梁,杜充正在组织士兵进行训练。
其实杜充是反对依靠黄河防守的。
首先作为黄河防线的核心,汴梁已经破败,而背后又有人民军存在。
所以他在成为东京留守之前,始终坚持放弃黄河防线,而是转头去防守淮河、秦岭防线。
作为战略,这是合格的,因为宋军本来就不强,而且偌大的黄河防线,需要处处设防,那就会处处防不住,还不如用空间换时间,让宋军能够武装起来。
但是因为黄河以北,还有一部分义军存在,所以赵宋朝堂最终还是选择了两面下注,一面让赵构的朝堂南撤,一边来布防黄河。
这让杜充有些头疼。
他这个救火队长表现的并不合格,不过他还是做好了遗臭万年的准备。
首先,他打算放弃黄河以北的义军,来让朝廷能够下决心,同时他打算掘黄河,真正做到以水代兵。
只是他明白,这样做,遗臭万年是跑不了了,不过他不做,谁来做呢?
在来之前,他已经和朝堂上的诸位公卿们做好了交易。
遗臭万年的骂名他来背,但只要完成了战略目的,生前他要位极人臣。
至于为何赵宋官方会采用这种战略态度,无非两个字,怂了。
作为古代国家,被攻破了首都,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这是一种思维定式,也是组织形式的问题。
而且赵构好不容易当上皇帝,可不想让自己像是父兄那样成为金人的阶下囚。
所以这个曾经作为元帅的皇帝,跑的比谁都快。
他就算是丢掉了北边的半壁江山,依旧可以做自己的皇帝。
不过杜充还是要在走之前将人民军逼上绝路的。
他打算在离开汴梁之前,引黄河入贾鲁河,然后顺流直下以水代兵重创根据地,来让人民军不得不在绝境中面对金军,起到让他们两败俱伤的目的。
只是汴梁地区的宋军虽然战力薄弱,但还是有些心气和道德的,他们的指挥官并不想要通过如此不人道的方式来取得可能的胜利,而且这真的是胜利么?
“你们为什么不遵守我的命令?”杜充指着一群正在磨洋工的士兵问着他们的长官——薛广。
“留守大人,属下的儿郎们吃不饱已经很长时间了。”薛广有些为难的解释着。
在宗泽失败之后,东京留守的部队就已经断粮了,倒不是说李兆他们断了这些人的粮道,而是因为一种惩罚,这也是为何宋军士气低落的原因所在。
虽然之后他们击败了王善,但效果甚微。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无能么?早日将这条引水渠修好,你们就能早日撤退!”杜充并不听解释,而是继续质问道。
“我们缺少工具,同时大家伙也没有多少挖掘引水渠的经验呀!”薛广还想要解释,但杜充的脸色却变了。
“败军之将,还敢恬噪,给我拉出去,打他二十个板子。”杜充冷冰冰的对身边人命令道。
尽管他身边的卫士心有不忍,但还是点头应是。
“兄弟,受苦了。”
“杜大帅说的没错,是我无能,如果当时我们能打赢那些匪徒,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先是害的宗大帅身陷囹圄,后又因此连累李相被罢官,都怪我们无能啊。”薛广虽然不想要挖掘黄河来取胜,但还是认为杜充起码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他们确实无能。
而在执行军法的同时,那个杜充的近卫还是对他问个不停,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薛广的疼痛。
“你们为何而败,某虽听闻一些战报,但还是想要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这都需要您作为亲历者跟我讲明。”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你一个小兵。”看着英武的汉子,薛广有些悲哀的问道。
“某叫岳飞,现在是杜大人的亲卫队长,曾经在刘浩大人麾下和这些逆贼交过手。”岳飞这下一点儿也不可怜薛广了,这位薛统制虽然是个军官,但显然不太懂官场。
毕竟岳飞虽然官职目前不高,但作为杜充亲信的他,想要升官,那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而现在,遍地都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