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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准备工作在这个年代往往是漫长的,在根据地也不例外,虽然新的制度让根据地的动员能力更高,但动员人力物资都是需要准备时间的。
因为交通、通信的能力就那样,起码在民用方面还是处在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的程度就不可能有太快的动员能力。
这也是为何李兆那么努力想要推动人们识字的原因。
虽然识字不一定能推进生产力的前进,但一群不识字的人一定没法推动生产力。
虽然李兆未必能看到生产力昌明的那一天,但他起码要能够将一个可以推动生产力的环境留给后人,而不是将一个满目疮痍的国家交给后人,这任重而道远。
在整个十一月份,根据地不只是要备战,还要种植冬小麦,虽然宋金之交这个时代,广泛种植的并不是冬小麦,而是黄豆,但仍旧是很重要的粮食,对于根据地来说,这是比生死存亡更加严峻的挑战。
因为打仗么,可以按部就班的来,人民军参谋部建设的还算是不错。
但是种地就费事儿多了,尤其是人民军这边外行很多的情况下。
“辛苦了,大帅。”这是一个周六,李兆也是参加完了一天的义务劳动,正在被农庄的农民感谢,一个农民给了他一碗水喝。
“不辛苦,你们才辛苦,我们这一周才来一天,你们这一周七天都在地里。”李兆对那个给他农民笑了笑。
最初,这些农民对于周末义务劳动的劳动者并不怎么欢迎,因为很多参与劳动的都没啥经验,只能是在一边看着或是被农民们指导。
但随着这项工作的长期化,包括李兆在内的不少人民军成员都多多少少懂得该怎么种地了,哪怕是对于像是他这样的基因剪裁者来说,种地还是很辛苦的。
不过哪怕是如此灰头土脸,他们也依旧喝的是白开水。
至于烧开水用的则是木炭,人民军这边并不缺少树木。
“大帅,说实话,您不应该这么辛苦,这不是您这样的人该干的活。”村长这时也走过来劝到。
虽然他知道劝说基本没用,但还是不希望李兆来他们这里工作。
“咱们干的工作都是为了人民未来能够更好,所以没有必要将工作分个高低贵贱,我们只有分工不同,但是本质上是一样的人。”李兆挥挥手表示不用这样。
他现在种地的这份义务劳动都是他跟李静善吹胡子瞪眼换来的。
甚至还再三保证以后再有铜钱的缴获会将一部分交给政府部门才换来能够参与到义务劳动之中。
而且就这还是李静善特意安排的。
要知道和他一样的那些基因剪裁者们可都是被安排到了郭沐手下去采集莲藕了。
“虚伪。”这时路过他身边的宗泽小声说道。
战俘们是不用参加义务劳动的,因为他们要工作六天,当然,不是996,而是956,所以宗泽也在李兆义务劳动的不远处。
当然,不可能让宗泽干什么活,就盯着柴火别让烧的水干了就行。
老宗头最开始还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即不管那些水是不是干了,也不管火是不是灭了。
但是在看到一些和他一样的战俘因为他而喝不上水之后,还是工作了。
“这不是虚伪,而是将人从他们的身份中解放出来,比如说你,宗泽老头,你在赵宋那边就不是你自己,你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旧时代的符号罢了,所以你给李纲也好还是给赵构也好,去信,都如同泥牛入水一样,一去不回。”李兆听到了之后反驳道。
没错,虽然李兆很早就让宗泽给赵宋那边去信,他内心挣扎了一番之后,也确实去信了,但效果却不怎么样。
根本没人给他回信。
大多数的俘虏也是一样,都是无人问津的状态,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过一样。
“你就是虚伪,还什么义务劳动,陈蔡两州都是你的,而且我可不是符号,是人。”宗泽看着李兆不满的说道,显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符号。
“就像是赵宋的皇家一样,他们是人么?不是,被你们神化了,可能他们自己连穿鞋都不会吧?这还不是被异化的人么?”李兆说着他的看法。
“天子,就是天子……”宗泽有些不服气。
“得了吧,你们那套糊弄谁呢,赵构也好,还是他爸,他哥都是人,包括他们祖宗,赵匡胤也是人,而不是什么天的儿子,这片土地,秦汉隋唐都经历过,如果他们是天子,他们的天下也不会亡,一个个封建王朝罢了。”李兆打断了宗泽。
“如果你爱国,秦亡的时候你该去讨伐刘邦项羽,汉亡的时候你该去蜀中对抗邓艾钟会的大军……你为何执意和金军作战呢?”李兆问着宗泽。
“你这是偷换概念。”这些天在人民军之中没少学习的宗泽也说着他学到的新名词。
“算是吧,然后呢,我只是想要你给我答复。”李兆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太多,而是好奇的问道。
“像你这样虚伪的人,是不懂家国情怀的。”宗泽看了看李兆,笑了起来。
“好吧,原来是为了情怀,那你现在还有情怀么?如果我们放了你,你能干嘛?”李兆说实话有些好奇。
“我若能官复原职,肯定会奏请陛下,全力消灭你们,哪怕是联系金人也在所不惜,你们就是霍乱天下的根源。”宗泽也是坦荡,实话实说。
他知道,如果要杀自己,李兆早就杀了,不会又给他治病又给他和那些俘虏们洗脑。
但他之前又搞不明白李兆为何留下自己,但现在他明白了,此人的狼子野心,他是想用自己做实验。
而如果真的让他夺得天下,他实验的对象将会变成皇帝。
而且人民军还想要改变千百年来的劳动生产关系,这更是让宗泽所不能接受的。
“我们可没有霍乱天下,难道在我起兵之前,这天下很安全么?我们都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无非是你们的阶级性罢了,不是么?就算赵宋有一天亡了,你们这些士大夫依旧可以改换门庭,当你们的人上人,而人民呢,你们在乎过人民的死活么?别告诉我你没想过以水代兵。”李兆直指问题的核心。
“胡说,我们宗家肯定会以死殉国,至于你们,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百姓为了皇帝去死,那是应该的。”宗泽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说道。
“好吧,你们家族说不定会忠诚于赵宋,但以死殉国就算了,他们的皇帝都没有殉国呢,而且你错了,不是百姓为了皇帝而死,是百姓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死,这两点不一样,他们虽然从小被宣扬要忠君爱国,但别忘了,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皇帝,凭什么让百姓为他而死?”李兆继续和宗泽辩论着。
“大帅,该走了,晚上您还有课。”就在李兆正在兴头上的时候,一个传令兵走过来说道。
“老宗头,我先走了,晚上还有工作,对了,你吃三顿饭习惯不?”李兆走之前还不忘关心宗泽,虽然他们之前曾经兵戎相见,但李兆作为胜利者,还是该有风度的。
“哼。”对于李兆这种所谓的风度,宗泽只是轻哼了一声之后开口到。
“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之后打赢你,那么我一定不让你痛苦,会给你这个匪首一个痛快的。”宗泽保证到。
“哈,希望你能在梦里看到那一天。”李兆说完笑着离开了。
“您就不应该和那个老顽固谈,那家伙老反动了。”传令兵对李兆埋怨到。
“那是因为他一辈子都为了赵宋的江山在工作,如果他真的放弃,那就等于否定了他过去六十多年的努力和辛劳,人啊,最难的就是放下了。”李兆倒是理解宗泽。
就像是他一定不会选择跪着努力一样,他要站着活着,那在这个时代,就只有造反一条路了。
这就不是让人站着的时代。
至于躺着,那是年轻人的特权,和他这样的中老年人没啥关系。
所以他自己都没有放下,何谈让别人放下呢,他和宗泽的交流更多是为了感化那些其他战俘,虽然他们多多少少都犯下了一些罪行,但监狱也好还是刑罚也罢,如果不是罪大恶极,最好还是以康复性为主。
“你不懂的,我和他说,不是为了和他说。”李兆说着让传令兵一头雾水的话。
“对了,小房,你哥家里后来怎么样了?”李兆并没有解释,而是问着传令兵。
“我哥死了之后,我嫂子没有再嫁,而是打算改嫁给我,所幸我还算努力。”叫做房功的传令兵说着让李兆感觉不太对劲儿的话。
“也算是让你哥的孩子有个依靠。”李兆最后只能这么说了。
“那肯定的,那是我侄子侄女们,我就是自己受苦,也不会让他们受苦,更何况现在算啥苦,就是读书和义务劳动,说实话,俺小时候可没有他们这么舒服。”房功由衷的称赞这李兆。
“那就好,这样,我们的努力和你哥哥的牺牲才没有白费,你说你,为了不让我和老宗头争吵,搞得我们现在吃不到战俘营的饭了。”李兆还和房功开着玩笑。
“您就是太善良了,那些俘虏的待遇还和我们的一样。”房功有些不开心,他因为兄长死在了宋军手里,所以很是仇视宋军。
“他们也是人,也工作了,你不能因为他们曾经是敌人且有罪就区别对待,起码他们活着的时候我们应该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