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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小小对郑公子说起此事,郑公子听得也颇为高兴.正午摆了一桌酒席宴请齐修.席上郑公子侃侃而谈,倒不似一般纨绔子弟.
“今日听闻小小讲起齐兄智取山贼与那奸恶店家之事,甚是让郑某心生佩服.来~郑某敬你!”
“郑公子言重了.其实也是那店家想害我等.事后派人告知张总管,也只是举手之劳.”齐修客气回应着.
“如若不是齐兄派人告知,我还依然被蒙在鼓里,任那店家欺瞒与我.损失钱财是小,但是这脸面,不好受啊.”
说罢又倒满一杯敬向齐修
“齐兄为人谦逊,事后也不与我邀功请赏,实乃真君子.听闻齐兄家里也是从事商贾之道,可有郑某能帮上忙的地方?”
“郑公子有心,家里虽是小门小户,尚且温饱有余,就不劳郑公子挂心了”
嘴上拒绝着,心里可是想着日后需要你帮的地方可大了.
“那行,郑某在此承这个情,今日也不勉强,他日需要郑某的地方.大可与我直说,若能帮上,郑某鼎力相助.”
“那就在此先谢过郑公子的好意”齐修客套着.
“诶,切莫再叫郑公子,如若不介意,我与你虚长几岁,你可唤我郑兄.可行?”
“能与郑公子称兄道弟,实属齐某之幸.那郑兄,愚弟敬你一杯”
两人一阵痛饮,随后相视一眼,开怀大笑.好似人生多了一个血亲般开心.
“郑兄,愚弟听说江南漕运通商,大小一事皆由郑兄一家掌管,连郡守都会礼让三分.可与愚弟说道说道这漕运通商一事?”
齐修适时问到.
“哦?贤弟既有心了解,为兄自不藏私.漕运原本为官道,每年运输粮食,贡品一类.但是这运河多有闲置,于是官府就允许商贾运作,一是能解决部分民生问题,二是漕运通商还得另行交税,也可填充国库.
贤弟家里通商,应该也知陆路见山爬山,遇河绕河.每次舟车劳顿,还得堤防劫匪,所运货物也颇少.最后利润是少之又少.
但这漕运通商不比陆路,南北直通,货船装货大而方便,且漕运为官道.还有官兵保护,每每抵达沿途城镇,只需派人来接应卸货便是.所以我郑家才会如此依仗漕运.”
郑公子娓娓道来.
“弟闻近年来漕运河道也是贼匪连连,郑兄可有耳闻?”
齐修试探的问到.
“说到这贼匪.哼!我早已知是何人所为,只是一时之间没有真凭实据,尚且奈何不得他们.”
提到劫匪,郑公子脸色不悦起来.
“连郑兄都觉得棘手之人,想来也是一方豪强”
一时之间,郑公子不再言语.齐修只好换个话题
“我家浅底薄,不曾与北方通商,请问郑兄,需贩卖何物才能有所利润.”
“贵重金属,毛皮,药材,木材等等,皆可以运往北方.贤弟想走漕运通商?”
“是有此想法,奈何时机尚未成熟.日后如若有机会,还得多多仰仗郑兄才是”
“贤弟无需客气,有事尽管吩咐为兄”
两人推杯换盏,齐修适时问着漕运之事,气氛好不愉悦.
“你二人到是相交甚欢,奴家到是显得多余了”
苏小小突地撒娇抱怨着,嘟嘴模样惹得人甚是喜爱.
“哈哈哈~瞧瞧,小小从前可未成对我这般撒娇.冷漠了小妹,为兄自罚.”
郑兴石打着哈哈,便自饮一杯.
“怪我,怪我.原本就是苏姑娘有助于我,才有幸与郑兄结识.偏生齐某愚钝,只顾与兄畅谈,冷漠苏姑娘.齐某向苏姑娘赔不是~”
齐修说罢举杯向苏小小敬去.奈何苏小小不肯举杯,坏坏的说到
“哼~算你明事,不过你得自罚两杯”
“这...是为何?”
“你与兄长称兄道弟,却与我这般见外,从昨夜便一直苏姑娘的叫着,让人好生见外”
“啊?那该如何称呼?”
齐修转头询问着郑兴石.郑兴石哈哈一笑
“贤弟擒贼有勇有谋,怎么到这里就不懂了.你与我称兄弟,而我与小小称兄妹,自然你也应称她为小妹才是”
小小在一旁翘嘴嘟囔到
“真是一个榆木脑袋~”
“那...我先向小小姑娘赔不是,自罚两杯”
“哼!”
“哈哈哈...”
酒过三巡,三人皆有一丝醉意,齐修也打听了不少关于漕运方面的事,便告罪回屋休息.
“派人去泯南查一下”
郑兴石回头吩咐着张总管.
“主子是怀疑此人弄虚作假?故意跟主子套近乎?”张总管问到.
郑兴石却摇摇头
“山贼一事,想来是真的,故意卖人情与我,从而套近乎也是真的.只是此人可未必是如他所言般碌碌无能,丁峰山上的山贼可是有三四十人之多.却被他几人全数剿灭,这作何解释?且他言行举止也不似小气之人,此人不简单啊”
小小在一旁听着倒是不悦
“兄长何须如此谨慎,我观他行端坐正,心胸宽广,也并无刻意讨好兄长之意.”
“为兄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得不慎之又慎啊...你呀~咦,莫不是看上此人了?”
“兄长为何扯我身上了,小妹也回去休息了,您自己喝吧!”
苏小小佯装恼怒,说罢也回屋去了.
在凤栖楼休整了三日,期间齐修也并未与苏小小再有联系.
本是战事之时,此行结交郑兴石的目的已达成,不宜儿女情长.能有幸见识苏小小,便权当南柯一梦吧.齐修如是想着.
而苏小小其实对齐修也是莫名的好感,奈何身为女子矜持,加上自身现在沦落为名妓,心底还是有一丝自卑.
到了第四日,齐修与周恒一早便收拾行囊,出了凤栖楼,准备去往百药房等候购买麝香之人.
此时清晨,人烟稀少,往来不过几人.
待行至百药房门口,周恒先行去停放马车,齐修下了马车正欲抬步行进百药房.突闻身后不远一女子惊呼
“抓贼,有小偷!”
齐修转身查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之人双手捂着抢来的香袋直奔而来.
而不远处一位方才叫喊抓贼的姑娘,也追跑过来.另外一名纱巾遮面的女子,站在原地双手搅动着丝绢喊到
“凤儿小心...”
齐修并未打算多管闲事,毕竟这是在敌国,如若能再顺利拿到麝香,此行目的也算是圆满完成.所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原地也未成行动.
谁知这小偷见齐修未成避让,竟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一边挥舞一边喊到
“滚开!不想死就滚开点!”
齐修这个心情,顿时就不太好了.没招惹你居然还拿刀威胁我...
待小偷冲至身边的时候,齐修微微一侧身,避过小偷挥舞的匕首,然后伸脚一绊.
小偷便飞扑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你这xx...”
小偷趴在地上正欲转头辱骂,只见眼前一只绣花鞋迎面而来.然后小偷就感觉无数双鞋底板踩在脸上与身上.
“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姑娘的银两也敢抢!我踩死你!踩死你...”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匕首飞至一旁,此时又被人踩在地上暴打.小偷早已没了刚才嚣张气焰.不住的求饶.
“凤儿,拿回钱财就行了.”
纱巾遮面的女子此时也已经缓缓追赶上来,劝解着被称为凤儿的女子.
“赶紧滚!”
凤儿一声喝到,小偷麻溜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齐修除了伸脚绊的那一下,后来未成有所动作,只是在一旁看着凤儿彪悍的模样不住摇头.
待小偷跑后,纱巾遮面的女子转身正欲谢过齐修
“多谢公...咦?齐公子?”
“???苏...小小姑娘?”
两人突地相视一笑.
“齐公子是要进百药房捡药?”苏小小开口问到
“正是”
“呵呵,我亦是.齐公子莫不是尾随我前来?”
“...好像是我先到这里的吧.”齐修一脸郁闷到
“呵呵,我与公子说笑呢~齐公子真好玩~”
“...”
待周恒停了马车回来,发现齐修与苏小小竟然在一起闲聊.不住的在二人身上看来看去.
“原来掌事的说有人预定的麝香之人,便是小小姑娘,小小姑娘可否割爱将此让于我”
“你要这麝香何用?”小小好奇的问到
“实不相瞒,家弟身有顽疾,郎中说需要麝香以及其他药物,方可治愈.现就差这麝香...”
“原来如此,齐公子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看着小小姑娘欲言又止,齐修赶紧问到
“不过什么?如若齐某能办到,定竭尽所能”
小小嘻嘻笑到
“这可是公子所说,我要公子允我一诺,此时我未成想好.待日后我想到了再告知公子吧.”
上当了...
“好吧.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有违道德之事便可”
齐修只好无奈应承着.
“公子把小小想成什么人了~当然不会做有违德操之事.”
小小噌怪着说到.
说完便吩咐掌事的将药材交于齐修.
待两人各自办完所需之事,行至门口之时,齐修转身对着小小正色说到
“今药材齐备,我欲返回,小...小自当珍重.”
小小未成料及齐修会走得如此突然,身体一止,遂缓缓转身看着齐修.
良久,小小悠悠的问到
“我们...还能相见吗?”
“能!我还欠小小一事未做呢.人无信而不立.君子一言,当驷马难追!”
“嗯!”
看着齐修乘坐的车辇缓缓驶出视线,小小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