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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来的是各种蔬果,见过的没见过的一大笸箩。看里面有蟠桃,郕伯就问王母:民间传言,吃你的一枚仙桃就能长生不老,是真的吗?王母呵呵的就乐了,说,你看我像长生不老的人吗?指不定哪一天就死了呢。
在岐周,死是一个忌讳的话题,尤其对君主。这王母倒不在意,郕伯便来了个顺杆儿爬,斗胆问道:“王母要是不在了,那王位该怎么继承?”
“诺,她来接咯。”用下巴指一指杨紫。
“冒昧问一句,”郕伯又道,“没有女儿的,该怎么办?”
“可以过继姐姐妹妹的。”
“恰好没有姐妹呢?”
“哈哈,那就是天帝要收她了。她死以后要上天去侍奉天帝,天帝会换另外一支血脉来掌管这王母之国。”
“怎样个换法呢?”
“。”王母清了清口,接着说:“从国人中推最合适的。”
“不容易吧,如何能做得到呢?”
“不难。昆仑九井,就有九个水官——诺,这里已经有两位。水官可以是女的,也可以是男的。其下原来是社,新近在社与井之间增加了个“里”,由“里正”负责。里下有社,社下有户。逢大之年,先是户,到社;再是社,到里。里正就要办社火,让大家对各社所之人认识了解。在社火中拔得头筹的,就到井。九井水官就在瑶池岸边办社会,通过社会又拔得头筹的,就是新任王母。”
“头筹、二筹都差不多,难分伯仲怎么办?”
“那就让天帝来选咯。把那俩人的名字写在龟板上,放进陶罐里,端到祷天台,由天师或德高望重的巫祝当众摸一枚龟板出来,上面写的是谁,谁就是王母。”
“有意思,真有意思!”郕伯击节叫好。“请问,那么多人的社会,怎么个开法?”
“哈哈,简单!社会和社火都很简单。唱歌呀跳舞呀讲故事呀,反正就是高兴呗,怎么开心怎么来。等热闹完了,大家伙也熟悉了,最中意的人选也就有了。”王母又说:“君侯赶巧了,明晚刚好有个社会,规模小点的,欢迎君侯观摩。”
郕伯一边应和着,一边抓紧又问了个问题,这个问题在山下各邦各国普遍存在:“贵国的有序、和谐,令人神往。但冒昧问一句:倘若有人不按规矩来,用暴力攫取王位,可如何是好?”
王母一干人就颇觉诧异,纷纷表示,这种情境在西王母国口耳相传上万年的历史上,一次都没有发生过,也想不出它怎么会发生。
这回该郕伯父子诧异了。难道这山上住着的不是人,是神仙?神仙还掐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