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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行刚下了马车,里巷里就传来了跌跌撞撞的声音,他向着声音望去,看着来人的身影,苦笑的摇了摇头。
身影走到近前,满身酒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师兄,我就知道今天你在家。”
说着话,纳兰不意就扑倒在他身上,王知行眼神里满是无奈,手却是紧紧搂住了纳兰不意下滑的身子,稳稳的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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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王知行和薛叔才把纳兰不意搬进了屋里,王知行吐了口气,多年不运动的身体,今天搬动个大活人,却是累出了一身汗水,“薛叔,太晚了,您也去睡吧。”
薛叔看了看王知行,又瞅了瞅仰倒在床纳兰不意,也没有客气,“那好,老爷,您有事再叫我。”
薛叔出了屋子,王知行感知着溻湿后背,先给纳兰不意脱了鞋,又把纳兰不意挂在腰间的零碎摘下,放到了一旁,然后向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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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清洗一遍的王知行,端着一盆热水,木盆上搭了一条毛巾,才回到了屋中,刚推开屋门,他就呆愣了片刻,问道:“怎么起来了?”
本应该在床上的纳兰不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桌子上,正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抱着酒葫芦对着门口发呆。
纳兰不意傻傻的看着进来王知行的说道:“渴。”
说话间又对着酒葫芦灌了一口。
喝完的纳兰不意,迷惑的看着葫芦,使劲的摇了摇,听着里面咚咚声,又要大口灌去。
放下木盆的王知行,赶紧抢过了纳兰不意的酒葫芦,纳兰不意还要争抢,嘴里嚷着渴,王知行一看也不顾其他端起桌子上的水壶给纳兰不意倒上了一杯,不知放了几天的水壶里,水乍的冰凉,可纳兰不意并不在意,喝完了杯中的水后,又抢过王知行手里的水壶,咕噔咕噔灌了下去。
一壶凉水下肚,纳兰不意脑子顿时清醒了一些,瞧着一旁的王知行,傻呵呵的乐道:“师兄!”
王知行宠溺道:“不渴了,就回去睡吧。”
纳兰不意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我是来陪师兄说说的话。”
王知行皱眉,可还没有拒绝,纳兰不意又道:“我知道师兄你心里苦。”
王知行叹了口气,“师弟.....”
可低着头的纳兰不意好似并没有听到一般,对着他双手抱住水壶,又说了一遍,“师兄我知道你心里苦。”
好似确定一般,纳兰不意边说边肯定的点点头,只是王知行望着那纳兰不意轻轻抚摸的水壶,额头崩了青筋。
“师兄你心里苦,我知道!”
看到手里的水壶没有回答,纳兰不意声音整个都高亢了起来。
王知行先是望向了门口,又回头看着桌边的纳兰不意,眼中无可奈何,沉声催促道:“师弟,快去睡吧。”
“不。师兄你苦,你就和我说说,老憋着,难受!”
王知行看着眼前耍着酒疯的师弟,无言以对,起身向着纳兰不意扶去,那知道带着酒疯劲的纳兰不意力气这么大,一挥手,就把王知行推开。
纳兰不意抬头冲着王知行喊道:“我要和师兄说话!”
纳兰不意的眼眶里已经染了一片红色,王知行也生气的坐了下来,一拍桌子道:“说。”
可在大的怒火怎么能吓倒一个酒醉的人呢?
纳兰不意似是得了准许,两手又抱紧了水壶,望着水壶眼睛里已经泛起水雾道:“师兄,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有定点作用,师兄也不会如此独木难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可怎么就能出了差错呢,都是我无用,更甚置小君上与不顾,以后,以后我纳兰不意有何面目去面对君上啊。”
“师兄,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师父,更对不起君上。都赖我,都赖我,事事无成,事事无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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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不意眼泪婆裟,对着水壶诉说着。
王知行刚刚想伸过去安慰的手,僵在了纳兰不意旁边,黯然的放了下来。
“师兄啊师兄,你说振兴纳兰家的还有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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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纳兰不意又有何面目去面对纳兰家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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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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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嫌弃我是一个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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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已经说不清楚,换来的只是阵阵呜咽,泪水滑落嘴角,又顺着涎水,侵湿了衣裳。
纳兰不意伤心的像是一个被抛弃孩子,抱着水壶的手不自觉的松了开来,嚎嚎大哭。
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纳兰不意头上,柔声传来,“师兄不嫌弃。”
就像看到了慰藉,就像抱住了希望,紧紧抱住了眼前人。
心底的委屈,心底的不甘,诉嘱与眼泪,奔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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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不意终是混混沉沉的睡去,王知行望着纳兰不意,满是爱怜之色,可也遮不住那深藏于身体中的疲惫,桌上的酒葫芦乖乖的立在一旁,静悄悄的屋中,除了纳兰不意时不时的喃喃呓语,又静悄悄起来。
王知行拿起了桌上的酒壶轻轻抿了一口,只是小到不能在小的一小口,酒凉似水,恰入愁肠,千回百转,晕起了红妆。
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纳兰不意搬回了床上,看着四仰八叉占满了整个床的纳兰不意,王知行摇了摇头,抱起了被子,向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虽然裹着被子,可还是有一丝凉意,躺下的王知行反而有些睡不着了,脑袋里不知觉放映着刚刚纳兰不意那场又哭又闹的喜剧。
纳兰不意说了好多,一肚子酒意化成了一汪苦水,向着他倾诉了出来,他们的小时候,他们年轻的时候,他们的师父,他们的君上....还有个那个为他付出所有的女人,他安静的听着,他不觉得苦涩,因为里面曾有他的酸甜。
那能不爱呢,只是....夜色深了....
窗外,云掩月,愁入心肠时,窗内,泪成霜,思化半生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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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纳兰不意才大梦初醒,懵懂着瞧着熟悉又陌生的卧室,脑子再渐渐回忆昨天的发生的事情,从落红楼里出来,然后,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在瞧瞧这卧室,师兄家?
纳兰不意揉了揉因为宿醉微微头疼的脑袋,管他呢,又从桌子上找到了他的宝贝葫芦,摇了摇,里面还有咚咚声,纳兰不意轻润了一口喉,心满意足,感觉连头疼都好了很多许多,别上了腰间的零碎,向着屋外走去。
门口,纳兰不意望着眼前这个丝毫没有一点喜气的院子,撇了嘴巴。
这时,荀姨从一旁厢房里出来,瞧着纳兰不意,调笑道:“呦,现在可起的不是时候,早饭太晚,午饭太早,只能饿着肚子喽。”
纳兰不意转头一笑,喊了声荀姨,冲着荀姨显摆了下自己的葫芦,不以为意道:“有酒就好!”
荀姨鄙夷道:“醉死你在酒缸里!”
纳兰不意洋洋得意道:“浮生大梦醉不知,唯有杜康解千愁。”
老太太切了一声,纳兰不意摇摇晃晃的向着外边走去。
老太太看着,赶紧喊道:“锅里还给你温着饭呢。”
纳兰不意提起了葫芦,又喝了一口,拍了拍肚皮,又晃了晃脑袋,表示已饱,已饱。
老太太生气的跺了跺脚,对着纳兰不意的背影喊道:“那也得洗把脸再出门呗。”
只见背影一刻不停,只是伸出手对着身后挥了挥,表示不用在意。
老太太更气愤,挖苦道:“可也得回家换身衣服,人都馊了,臭出个猪圈味呢!”
院门前,原本潇洒的背影,一个仓猝,差点措手不及摔了个狗吃屎,好险扶住了院门稳住了身子,回头对着老太太,灿烂一笑,对着老太太意义不明的高声喊道:“天下唯我!”
可是说完,不管老太太奇怪的眼色,猫着身子,就向着院门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稀里糊涂看着消失的背影,老太太脸色顿时难看。
这时,院门外,纳兰不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独树一织。”
声音在内外院回荡,那难看的脸色上勾起了一抹欣然。
真是谁入相思入我梦,公子不意迟迟空。
确实疼煞人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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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殿,徐太后瞧着荀理退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嘲讽笑容。
宫外,荀理摸了摸头上冒起的虚汗,叹了口气,他是不请自来,却不是来请罪的,他只是来汇报工作,事无巨细,详致入微,就连他那工司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吐露个干净,才得了一句不错,‘荀工相,事谨慎,干才强’的评价,得以脱出了宫殿。
他相信屋子里的那位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闯下的乱子的弟弟,也算过了最重要的一关,想起了祠堂里的弟弟,荀理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不过也好,至少活的比他活的更有个人味。
荀理一摆袖子向着宫外走去,他相信,不消片刻,工司工相荀理主动去往寿安宫,并且呆了半个时辰的消息会传遍所有有心人的耳朵,不过他不担心,那就是他要的结果,虽然不愿,亦不错呢,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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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也只是一天,燕京城里就没有了闲言碎语,喜庆劲却要比前几天的国祭大典,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们的小皇帝马上要立后了,这也意味着,很快,很快,小皇帝就会真正的走上这片舞台,去行使他与生俱来的权利。
有心人欣喜异常,无心人异常欣喜。
只有一个人还在处于懵逼状态,那就是处在事件中心却好似又与他无关的赵瑞,不对,也许还有坐在他一帮的姐姐赵青鸟。
赵瑞瞧着用幽怨又怜悯眼神直望着他的赵青鸟,突然感觉手中的绿豆糕,它怎么不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