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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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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不意走在前头,赵青鸟披着斗篷跟在身后,斗帽拉的很低,把整张脸藏了进去,纳兰不意不时的左瞄瞄,右瞄瞄,神色鬼祟,一会又回头向赵青鸟身后看去,然后又挺直了身体,尽量遮蔽着身后的人。
  慢步在前边领着路,纳兰不意嘴里抱怨起来,“我说我的姑奶奶,说过来看看,进去讲两句话就走,可这都耽搁多长时间了,你俩在里面讲大书啊,看这午休当值人少,我才敢答应带你进来的,可这眼看着午休就要过,司里的人可都要上职了,要是被人看到我随意的带人进来,抓个正形可是怎么解决,明天本就是国祭大典的日子,风声鹤唳的,人们都长了个心眼,哎,你倒是不怕,最多回去再被太皇太后训斥一顿,但你也得为我想想....”
  声音很小,但絮絮叨叨,就像一块又臭又长的裹脚布没完没了,更犹如一群蚊蝇在赵青鸟身边嗡嗡乱飞。
  从赵瑞那出来后,赵青鸟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粗枝大叶的纳兰不意没有发现,本身心思也没有挂到这个上,只是见赵青鸟也不回话,说的更加起劲,好像他一百个不容易,要把一肚子委屈苦水都倾泄出来。
  赵青鸟只感觉身边这群乱飞的蚊蝇嗡嗡更加猖狂,简直要扑到了她的脸上,赵青鸟的性格虽说不得刁蛮,可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在加上心里难受,斗篷里一只绣脚猛伸了出来,向着前方的纳兰不意踹去。
  “哎呦”
  一声清脆的声音,赵青鸟一时生气,忘了自己身上有伤,刚刚使劲不注意,顺势扯到了伤口,纳兰不意向身后望去,披着斗篷的赵青鸟已经半蹲在地上,双手扶着膝盖。
  纳兰不意赶紧要去搀扶赵青鸟,可刚刚伸出了胳膊,就被赵青鸟的手打开,“不用你管。”
  声音带着怨气,再看,斗帽里,眼眶中微微描上了一些红丝,撅起的嘴上似乎都能挂上纳兰不意的酒葫芦。
  纳兰不意迷糊道:“这又是怎么了。”
  赵青鸟疼痛感刚消,暗恨恨道了一声:“走。”
  纳兰不意挠了挠头,不再言语,转身向着身前走去,可眼光却时不时的瞄到了后方。
  好不容易两人将要走出了宗司大门,大门外一个有吨位的脚步声传来,纳兰不意一惊,赶紧站到了赵青鸟的身前,赵青鸟也紧紧的躲在了纳兰不意身后。
  大门处,赵成储脸色慌张的走了进来,纳兰不意看到赵成储轻轻吐了口气,两人往常里私交还不错,纳兰不意偶尔会去找赵成储蹭酒。
  纳兰不意是宗司里不招人待见的人物,也不待见各个宗司里的人物,唯独对赵成储感官尚佳,赵成储是个谁都待见的人物,可都不正眼待见的人物,就这样俩人算是凑到了一起,在赵成储眼里他俩算是难兄难弟,不过在纳兰不意眼里这是他的酒票之一。
  但是私下里,宗司众人却为他俩起了个特别的雅号。
  酒囊,饭袋。
  赵成储马上高喊道:“不意老弟,出大事了...”
  说到这里,赵成储马上唏声,左右张望一下,然后快走几步,来到了赵成储近前,面带神秘,声却惶惶道:“不意老弟,你可知道明日国祭要出大事了!”
  纳兰不意眉头一皱。
  来到的赵成储也注意到了纳兰不意身后道斗篷人,一惊,对着纳兰不意问道:“这是?”
  纳兰不意不耐道:“宫中人物,说大事。”
  赵成储没多想,只是惊异的看了斗篷人一眼,不过斗篷遮掩的完全,又被纳兰不意拉扯一下,没敢多看,不过声音更小,在纳兰不意耳边轻轻道:“你可知道今日午时,大祭酒出事了!”
  纳兰不意眉头一挑。
  赵成储倒是没卖关子,悄声诉说了起来,“听说今日大祭酒伤寒刚刚好就就急急来了宗司进见皇上,不过回去的路上,刚过了宗司前街,马却惊了,车都翻了过来,现在不知道受伤多重呢。”
  绘声绘色像是亲眼得见,言语里更有几分幸灾乐祸。
  纳兰不意狐疑问道:“你听谁说的?”
  赵成储回答道:“坊间都传开了。”
  纳兰不意不悦道:“坊间传言,你也信?”
  赵成储却急了,“你怎么还不信呢,我家厨子的小舅子的把兄弟可是就在事发现场呢。”
  纳兰不意撇了撇嘴,鄙夷道:“那你这么着急赶来宗司干什么,现在还不应该去大祭酒府中献殷情。”
  赵成储嘿嘿直笑,并不答话。
  纳兰不意不用思量,只过了遍脑子,就知道赵成储的意思,鄙夷道:“你这是看明日国祭,大祭酒出事了,你能顶岗上去,这么大的典礼,大祭酒的位置也是万众瞩目,若是表现的好了,说不得就得了哪位王公大臣的赏识,以后贵人扶持,平步青云,做你的春秋大梦,也不拿镜子照照,这种好事轮也能轮到你?”
  赵成储听着纳兰不意描绘的画面,眼睛都笑的只剩一道缝隙,听到纳兰不意打破水,也不以为意,嘴中说着万一,万一呢。
  纳兰不意冷冷一笑,一摇袖子,转身带着身后的赵青鸟向着门外走去。
  赵成储瞧这披着斗篷的人影,依旧能看出其中的窈窕身姿,瞧这前边带路的纳兰不意,眼中一片艳羡,不愧是我燕京中首屈一指的风流人物。
  又想到纳兰不意的家世背景,艳羡之色,更浓。
  脑中回想起纳兰不意提过“宫中人物”四个字,再想到这里住着的这位人物,艳羡之色简直要溢出颜表。
  不过马上低头,默默念起了老爹传家的十二字箴言。
  少说多做,少看多做,少问多做。
  窝囊老爹可说过,这做的好了,大人们会记你一份功劳,做的不好,大人们怎么也会记你一份苦劳。
  功劳苦劳,大小不嫌,越积越多。
  赵成储握拳使劲拍了拍胸口,给自己打气了打气。
  岁四十有三亦。
  ———
  寿安宫,徐太后轻轻点击着桌上的密奏,整个宫中静如空室,只留那轻轻的点击声,宫内似阴云密布,声音像是催命的鼓敲在了屋内众女官的心头。
  徐太后清冷的声音传来:“春花。”
  徐春花在旁恭立道:“奴婢在。”
  徐太后吩咐道:“此奏,抄送两份,分别送与太宰与太傅大人手上。”
  徐春花应答道:“奴婢领命。”
  此刻,敲击声停了下来,宫室中的女官如释重负,可那弥漫心头的阴云却驱之不散。
  ———
  天禄阁,王知行拿起了女官送来的密奏,随便扫了一眼,就扔在了一旁,又拿起了未批阅完的奏折,细细读了起来,古井无波。
  ———
  严府,严书华急匆匆的走进了中厅,严松坐在厅中,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气。
  严书华来到严松身前道:“父亲,刚刚那是太皇太后座下的女官。”
  严松点点头,严堂华紧张的问道:“不知道来我府上何事。”
  严松瞥了严堂华一眼,“你是想问好事,还是坏事。”
  严书华尴尬的笑了笑。
  严松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蚊蝇一样,“心有静气,书华自开,天天遇到事,就着急忙慌的,还不如你家那书呆子。”
  严书华笑容更加窘迫,“我这不也是想为父亲分担一二。”
  严松斜着眼鄙夷道:“若说好吃懒做,我严家绑起来也顶不了你一个,可要去凭你办事,事办砸了我不怕,我怕你自己折了。”
  严书华难堪道:“怎么会。”
  严松一瞪眼,数落道:“去邢司,你嫌人家事物繁杂,去礼司,你嫌人家行淡事虚,去了工司,你又嫌人家活重事脏,到了计司,更好,你一个侍郎都不是家伙,比人家计相的官威都大,京中各司都传开了,财神爷不好见,门前严书两张脸,贾家哪小王八蛋,来府中跟我拍桌子骂街,骂的不是你,是不?还不如你家那书呆子至少从学宫里挂了个清职讲师,稳稳当当。”
  严书华怯怯的低下了头,眼睛只敢偷偷看着严松。
  严松站起了身子,叹了口气,“别说你生的儿子比我生的儿子强,你儿子生的儿子比我更强。还看着干什么,备车去。”
  ———
  严松从严府出来,还是那老马旧车,直奔庆王府。
  来到了庆王府门口,在车夫的搀扶下,严松下了车,抬头看着门口上挂着的庆王府牌匾,无奈的摇了摇头。
  门前守卫早已看到了严松,早有人进去通禀,严松慢步走上了台阶,门洞里就有一个慌慌忙忙的身影赶了出来。
  身影还在远处,来人就高声喊道:“太傅大人。”
  严松微微欠身,“世子大人,听说今日庆王在闹市中马惊车翻,不知受伤如何,老夫严松特来探望。”
  赵禄齐一听,得,老人的话跟上次的话一模一样,只是换个事由罢了,不过也赶紧回礼,“父王无碍,多谢老大人担心。老大人里面请。”
  老人随着赵禄齐的引领走进了庆王府中。
  出了门洞,过了前院,老人一步步随着赵禄齐走着,赵禄齐的脚步并不快,好像是故意迁就着老人。
  老人慢步的跟着,用余光打量着整个庆王府,府中有条不紊,倒不像出大事的样子,更多的目光是聚集在赵禄齐身上,相比上次的神色慌张,这次的赵禄齐倒是有条理的多,不过眉宇之间的忧色,却不像作假,老人边走边思量。
  过了中院门洞,前边领路的赵禄齐下了小台阶,回身就要去搀扶老人,口中并提醒道:“老大人小心台阶。”
  老人笑着点点头,由着赵禄齐搀扶下了台阶,关切的问道:“不知庆王伤势如何。”
  赵禄齐苦笑道:“辛亏衣服厚,除了头上磕开了一道口子,身上只是些擦伤,不过也是受了惊了。”
  老人又是点点头,“无碍就好。”
  不过几句话,两人一路就来到庆王休息的地方。
  一进门,老人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药香,再看不远处就是庆王赵成良,此刻正闭着眼倚在软榻上,额头上还裹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有一抹血红。
  不过老人刚刚进屋,病榻上的赵成良就睁开了眼睛,眼睛里血丝密布,。
  庆王笑道:“太傅大人来了。”
  说着,庆王就要起身,老人赶紧快走几步,抬起了手臂阻拦道:“庆王不可,你安心休息就好。”
  不知道是否是室内光线的问题,老人瞅着庆王的脸上,好像泛着一股蜡黄。
  跟随进来的赵禄齐这次倒是不用提醒,熟练的搬来了一只凳子,放在老人身后,“老大人,您坐。”
  老人额首示意,坐了下来,耳边上传来两三声咳嗦。
  庆王说道:“又麻烦老大人您来探望,小王真是,真是,哎....”
  话说到一半,庆王就叹息了一声。
  老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在意,关心道:“这是如何闹得。”
  庆王脸色晦暗道:“这几日,我刚感觉身体有所恢复,就想着去宗司看看,毕竟皇上已入了我宗司七日,我这大祭酒一面都不露,实在是失职,有愧啊,咳咳。”
  说着话,庆王咳嗦两声继续道:“也赶上明日国祭,我就与皇上多交流了一会,以免明日出了差错,早上出来还好,谁知刚出了宗司,到了邻街,这马不知就怎的惊了,我在车中还在思考明日事宜,就感觉车中颠簸,刚想起身去问车夫,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车就翻了。”
  伴着几句咳嗦,老人认真的听着庆王的诉说,在看着庆王最后心有余悸的样子,内心将信将疑。
  一旁的赵禄齐插嘴道:“听说,车翻了,还被惊马拉行了不远,车夫都跌出了车外,更是被拖行了一路,不过辛亏父王福厚,大夫来了看过,多是皮肉挫伤,并无大碍。”
  老人感情真切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床上的庆王漠然的瞅了赵禄齐一眼,赵禄齐一惊退后了一步,老人心中也有了定计。
  其实来之前,老人就明白,太皇太后那里送来的密奏,就意味着要他和王知行解决此事,老人了解王知行,毕竟庆王名义上也是他的属下,肯定自己要先拿个动作,那边才会决定如何,所以刚收到密奏,老人就有了动身的念头。
  来的路上,老人更是斟酌了两套方案,不过具体那套,主要看与庆王的会面,看看庆王的身体到底如何。
  老人脸上显现出了一片忧虑,“庆王不说,我倒是忘了,这明日竟然就是国祭的日子了,可是庆王如此,哎,明日国祭不知如何是好啊?”
  庆王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自愧道:“实在是小王该死,耽误了大事。”
  老人一拦手,又叹了一声,却直接撂明了来意,“天灾人祸罢了,庆王无碍就是最大的喜事,算了,老头子我也不瞒你,你的事太宰大人和太皇太后都知道了,也有过问,不过两位太忙,托我个清闲在家的老头子先过来看看,说这话有些不近人情,不过想必庆王也能理解,此来有两事,一来看看庆王伤势如何,二来就是明日国祭,庆王若是可以,还要为国分忧啊,毕竟您是大祭酒吗。”
  庆王黯然的低下了头,“身体只是小恙,要是必须也能坚持,只是...”
  庆王的话还没说完,老人就哈哈笑道:“能坚持就好,我相信明天有众位少祭酒扶持着,以庆王的能力国祭必定能尽善尽美。”
  庆王着急道:“老大人,我还没说完。”
  庆王略微停顿,意志消沉道:“只是这伤伤了额头,明日万众瞩目,我这形象,实在有碍观瞻,而且宗司中众多少祭酒多是能力之辈,明日国祭可替我之人之多如过江之卿,我也不过是占了文帝帝子的便宜,此次受难,我也想通了,不如退位让贤,以后游山玩水做个闲散王爷。”
  一听这话老人急了,“庆王,这是怎么讲的,额头小伤而已,一条玉带就遮住了,就算你想辞官,也不能这个时候啊,你这时候撂摊子,这不是给咱一帮人难堪吗。”
  “国祭,那少的了大祭酒!临时凑上去一个,那不成了笑话!”
  最后一句话,连一旁的赵禄齐都感觉出了老人言语中那股冷意,庆王脸色犹豫的望着老人,不过其实内心中却是冷冽一笑。
  像是经历过一场天人交战,庆王才缓缓道:“那小王恭敬不如从命。”
  老人才笑逐颜开,一起身,欠礼道:“那老夫就不在打扰,明日吉时,老夫在宗司恭候大祭酒。”
  庆王闭上了眼,神色黯淡道:“老大人,慢走,齐儿替我送送老大人。”
  老人刚走到门口,脚步就停了下来,微微侧身眯着眼向着床上的庆王看去,然后在赵禄齐诧异的目光中,又回到了庆王的床边,低俯着身子,在庆王身边声不可闻道:“王爷,戏过了。”
  庆王睁开眼了,惊讶的望着老人道:“老大人,还有事。”
  可惜庆王眼中的惊讶,不是老人想要的惊讶。
  不过老人洒然一笑,欠礼道:“还没有祝王爷早日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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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松刚刚出门,管家冯全就走了进来。
  冯全道声王爷。
  庆王连头没有转一下,而是冷淡的问道:“车夫如何了。”
  冯全回禀道:“惊马拖拽途中多次磕中了头部,大夫回天乏术了。”
  庆王深吸了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片刻才深叹一声道:“家属善待。”
  冯全得了庆王的命令出了屋子,房间中只留庆王一人。
  只见床上的庆王,大笑起来,只是咬紧了牙关,笑的歇斯底里,却悄无声息,狰狞恐怖。
  “又不是演给你看的。”
  屋内静寂,亦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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