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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懿束手而立,看着跌落尘埃之中的柳素,淡淡的问道:“你现在还觉得,这骨宗秘法,是真的能让你羽化登仙的么?”
柳素脸色有些发黄,许是因为你剧痛,他额角的汗珠与眼泪混在了一起,却是呵呵笑道:“羽化登仙之前需要兵解。想来这都是给我安排好的吧……”
他微微抬起头来,看着沈懿,笑道:“其实你很难受的对吧。很想就这么杀死我,但是你不知道杀死我之后,能不能拿到所有的证据,或者说能证明我是北郭镇妖王的证据。”
沈懿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枯瘦的老人,眉头紧皱,问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柳素伸手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这样他压不到他的左腿,会让他感觉舒服一些。听见沈懿发文,便说道:“你的心愿是还世间公道。却不是杀我为死去的人报仇。否则,在杨植被你掷过来的那一刻,你就可以用匕首了……”
沈懿往前走上了两步,眼睛却死死的盯住了柳素手中的索鞭。他猜不透这个老人癫狂的脑子中在想什么,这不由得不让他万分警惕。
柳素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不由得笑了笑,随手将索鞭丢在了地上,叹道:“我数次激怒你,只不过是想让你给我一个痛快,哪知你只是想活捉我……罢了罢了,那就这样吧。”
他话语间已经没了方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味,神色间也没有了那种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意味。这陡然间的转变让沈懿有些疑惑不解,不禁试探性的问道:“怎么,眼见自己败了,便要开始虚与委蛇,再装出一幅一心求死的模样么?”
柳素偏着头看了看沈懿,微微合眼叹了口气,道:“沈先生,我可以将少主托付给你么?”他似乎胸口处有些痛,左手支着地面,右手却在自己的胸口骨折之处揉了揉。
“什么?”沈懿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柳素的意思,“你这话语跳脱的有些厉害。我不杀你,我要提你回去问案,好给这北郭镇百姓们一个交代,你却在说托孤之事……这是什么意思?”
柳素摆了摆手,轻咳了两声,又复按着自己胸口的伤处,说道:“我所做之恶,今夜定然会有个交代。只是我只希望你看在施将军仅剩这点骨血的份上,莫要念我之恶,好好替我照看少主……”
沈懿看着他依旧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回答道:“施然我自会照顾,这本不需要你说。他是他,你是你,我又怎会因为你的缘故去嫌恶他?你对他到底是何居心,我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你这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话,是在刁难我么?”
柳素却是呵呵笑道:“你既然答应了,那我便放心了。”他缓缓的扭过头,看着躺了一地的家丁,略略叹了口气,道:“万般有罪,罪在我一人之身,我自会领死。只盼你能放过他们……”
沈懿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我做不得主。我只要一个公道。”
柳素猛地咳嗽了起来,身子有些颤抖,似乎有气无力的说道:“律法铁条,杀人偿命,这的确是公道,是道理,只是,我不希望这样一群行伍中撇家舍业的血性汉子,折辱在狱卒手中……就算你看在同是兵家子弟的份上……”
话说道这里,脸上挂上了一幅诡异的微笑,眼中的光彩却黯淡了下来。沈懿眉头微皱,想再去问他,却只见他脸上挂着微笑,身子却仰后便倒,捂着左胸的右手也从胸膛上滑落,一片殷红的血迹,染满了他整个手掌。
沈懿定睛看去,却只见柳素的胸口伤处,赫然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创口,创口狰狞可怖,却没有多少血液灌出来,想来却是柳素自己用手戳断了自己的心脏,适才他一直捂着胸口,并不是因为痛,而是要自尽……
事态的发展已然超过了他的判断、沈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没有弄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刚刚还要将他杀而后快的人,在自己被打败之后,便爽快至极的自尽了。这种操作,他看不懂。
托孤,托孤……柳素临死之前,最惦记的事便是托孤。至于怕家丁折辱于狱吏之手,只怕最受不了的,反而是柳素罢了。只是沈懿不懂,一个临死之前还要托孤的人,与平日里杀人如麻的人,如何能是同一个人?
人格分裂吗?沈懿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深深的感觉到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可是柳素已然身死魂飞,再去问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在场众人,能知道这件事密辛的,只怕没有……
沈懿转身扫了一眼躺在地上不住揉捏自己伤处的诸人,冷声说道:“你等助纣为虐,祸乱一方,亦是罪不容诛。我不会说今日断了你们手脚,便是能还清你们往日的罪孽。现在给你摆出两条路来,一个,星夜往五涉城自首罪过,另一个,拖着你们的残躯,就留在这北郭镇中,一生修桥补路,偿还罪孽!”
他站直的身子,冷冰冰的说道:“我不问出身不问缘由,罪便是罪,无论原因为何,杀伤人命,便是重罪。我以后不定时都会来北郭镇来,查察你们近来所为之事。你们若心中不服,尽管来青州寻我,记住,我叫沈懿!”
他不管周遭的人如何看他,却信步转身往庄外走去。此处问不出消息,沈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施然身上。施然对谈及此事时,总是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沈公子……”杨植挣扎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虽然被沈懿震出内伤,但是却不是旁人那般行动不便,眼见沈懿要走,连忙起身喊住了他,说道:“有个地方,您如果去了,应该会对杨家庄、员外和小公子的诸多事宜了解一些……”
沈懿转过身看着杨植,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
杨植揉了揉胸口,压下了心中的烦闷,缓缓说道:“员外的苦心,我是看在眼中的。”
“带路吧……”
沈懿跟着杨植出了杨家庄,兜兜转转却又来到了后余山上。杨植一路上不发一言,只是到了山阴之后,才开口问道:“沈公子,你可知,柳先生是什么时候才开始修炼者骨宗功法的么?”他是柳素的心腹,自然知道柳素真实身份。
沈懿听他这般问,想来他定然是有的放矢,略一沉吟,说道:“我曾听闻柳素在军中乃是文职,不曾听说他上阵搏杀过。你这么问,感情这身功夫,乃是他归隐之后才开始修习的么?”
杨植略低了低头,道:“诚是如此。个中缘由我虽知道,但是还是请沈公子自己去看吧……”他说这话,却引着沈懿来到了后余山半山腰处一处灌木杂草丛生的一处坟茔之侧,指着坟茔说道:“这里埋着的,就是骨宗密辛。沈公子若是信得过我,便下去看看,个中缘由,到时您便尽数明了了。”
沈懿看了看这处荒草格外多的坟茔,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早先便来过此处,当时也想在这山中寻能藏尸之处,也打过乱坟岗的主意,却从没想过,坟茔下面除了被害之人,还埋着骨宗几百年不现世的密辛?”
杨植幽幽叹道:“当年先生自军中归隐,便来此处建了杨家庄。后来施将军获罪,他心忧祸及自身,便想诈死逃过殃及。他怕朝廷查到,便假戏真做,仔仔细细的寻了这处风水极佳的地方,谁知撅土五尺,便挖到了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