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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宅内院一处凉亭里有三名雍容华贵的女子在这温煦暖人的午后享受着美好时光。
坐在石桌边的是一名已上了年纪的美妇,虽是半老徐娘,但估计是平时保养得好,美妇看着也不显老,皮肤还是那么白皙,腰肢虽不如十几二十岁那般纤细,但生完四个孩子的妇人臀部大了不少,这也就称托得腰肢不那么粗,反倒给人一种身姿婀娜的美感。
坐在衣着鲜丽的美妇身边的是一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她虽没有能让人惊为天人的容颜,却有一双与她母亲一样灵动美丽的大眼睛,足以让人第一眼看到她便就记住那双明眸。
一大一小漫不经心吃着桌上的果蔬,百无聊赖聊着一些趣事。
还有一个年龄比那豆蔻年华的少女稍大的美丽女子好似对那些果蔬不感兴趣,独自一人趴着长椅栏杆,望着亭外那池长满荷花的水塘,怔怔出神。
这位比她妹妹要美艳许多比她娘也要多几分姿色的女子如此趴着,愈发显得她的身姿曼妙诱人,若是有哪个男子出现在这里,定然会浮想联翩。女子不知在想什么开心事,偶尔都会情不自禁会心一笑。
妇人努了努嘴,指着那一直保持趴着动作的大女儿,问身边的小女儿,“你姐这几天究竟是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问了她几次都不说,你经常跟她在一起一定知道点什么,来,快跟娘说说。”
少女转头瞥了眼姐姐,低声道:“那是姐姐的秘密,我怕说了姐姐会生气。”
妇人也压低嗓音,柔声笑道:“不怕,有娘给你撑腰!”
少女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皱着那稀松浅淡的眉头,就是不开口。
妇人只好无奈抛出一个橄榄枝,“你告诉了娘,娘今晚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蛋面。”
少女开心地说了句好嘞,然后就出卖了她姐姐,“娘我跟你讲啊,姐姐喜欢上一个人了,那人跟姐姐一样俊美,真的很般配呢,嘻嘻,以后生出的孩子一定很漂亮。还有那人不仅英俊还幽默风趣,也健谈,关键的是他的学识渊博,说出的很多东西我们都没听过呢。”
妇人何其聪明,很快就想到了大概四天前丈夫所说的那件婚事,当时她记得丈夫说只让那人远远见一下雉儿并没有让他们相见,但按雉儿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必定与那人见过面,而且还一见倾心动了情。
妇人蓦然怒火中烧,如果她丈夫在场,她一定要狠狠跟他吵一架。
吕媭望着娘亲那阴沉脸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嘴,埋头吃东西。
她又偷偷瞥了眼姐姐,待会娘亲发火了姐姐会不会怪罪我多嘴啊。
妇人倒没有把无名火发泄到小女儿身上,也没有去责怪大女儿,毕竟她是过来人,知道一个女子一旦动了情,想要逼她断情绝爱,保不齐她会做傻事。她只是责怪丈夫为何要骗自己,瞒着自己让他们偷偷见了面,不是说好只要远远让那穷小子见一面吗。
妇人望着愧疚不已的小女儿,笑了笑,柔声道:“媭儿不必自责,娘没有怪你也不会骂你姐,娘只是生气你爹。来,跟娘说说那人,娘想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能让雉儿如此挂念。”
吕媭展颜一笑,神采奕奕,放下手中吃食准备开始讲述,可是脑海想着那人却不知该如何描述,除了刚才与她娘说的那些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讲的了,于是这个喜怒形于色的少女又皱着那稀松浅淡的眉毛,悻悻然道:“也没其他说的了,大概就是刚刚与你说的那些,人英俊,谈吐风雅幽默有趣,学识渊博,嗯,就这些。我也只与他呆个把时辰,哪里知道更多啊。”
妇人轻轻点了点,又说道:“那你跟娘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少女再度神采奕奕,这次口若悬河,没有再吃瘪,“说起这个可就话长了,那天啊,我跟姐姐躺在床上还没入睡,忽然窗外就传来一阵悲凉的笛声,娘你若没睡应该也听到了吧,那笛声真的很悲凉啊......”
妇人轻轻摇头道:“那晚跟你爹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早早就睡了。”
少女小心翼翼问道:“娘你该不会因为姐的事与爹吵架吧?”
妇人嗯了一声,想想丈夫所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愈发阴沉。
少女瞥了眼妇人阴沉如水的脸色,倒也不怎么怕,继续神采飞扬道:“大半夜突然听到那悲凉笛声,我还以为是哪个女鬼姐姐在高歌悲曲呢,于是我跟姐姐一起循声去找到底是不是女鬼姐姐所为,结果...娘你也知道了,原来是那叫林启年的家伙在吹笛,后来跟他聊天后我才知道那曲子是他以前特别喜欢的,他之所以吹这曲子只是因为思念一些亡故的亲人。嗯,然后我们就聊起来,然后就渐渐认识啦。”
妇人瞥了眼依旧趴在护栏上的女儿,思量片刻,问道:“就那晚见过面?后来有没有再见过面?”
少女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姐姐基本都跟我在一起,没见她出去也没见他进来,他们就那晚聊了会。”
妇人望着大女儿,有些无奈,不知是该训斥还是打骂,只一面之缘就如此倾心。唉,要怪也只能怪丈夫,非要留那人过夜,若那人没有在自家过夜又怎会发生此事。
妇人琢磨了一番,还是站起身来到吕雉身边,坐在长椅上,凝视着还一无所觉的大女儿。
直到妇人叫了声雉儿,后者方猛然醒悟,转过头瞥了眼娘亲,灿烂笑道:“娘,你也喜欢这荷花啊,今天的荷花确实很美啊。”
妇人柔声笑道:“你真的是在看荷花吗?”
吕雉尴尬一笑,但还是没有承认,躲开妇人的目光,狡辩道:“是啊,今日池塘这荷花真的很美呢。”
妇人没有继续争辩这个问题,只是柔声道:“雉儿,娘知道你已经长大,情絮渐开,也有自己的想法,想得到爱情,想拥有一个男子相伴一生。这都很正常,当年娘十六岁嫁给你爹前也有这个幻想,你都十八岁了,能这样想确实正常。不过你想过没有,你如今所倾心的那个人并没有什么作为,家里穷得叮当响,你以后跟着他只会更苦,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又怎么会幸福呢,你在家里过着锦衣玉食的无忧日子,怎么又会习惯那种生活呢。”
妇人视线偏移,没再盯着女儿娇美的脸蛋看,望向满塘荷花,缓缓道:“也许你会说你很坚强不怕吃苦,吃得了苦,现在你会这么说,等到你一边带着孩子,一边还要下地干活,夏季火辣辣的日头晒在背上,腰酸背痛汗流浃背,到了饭点又得回去煮饭,累了一天回到家还得照顾年幼的孩子。到时你就知道这真的很苦,那时你就会后悔当初没有听父母之言。娘是过来人,见识的世面比你多得多,娘也是为了你好才跟你说这些,希望你能明白。”
妇人最后说道:“趁着还未深陷情海就赶紧断了这念头,忘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子吧,过两天娘给你张罗张罗,找个媒婆给你找个好人家,到时亲事定下来成了婚再生个孩子,你的一门心思就会在相夫教子身上,届时也就会忘了这段莫名其妙之情。”
妇人拍了拍女儿肩膀就要离去,后者却转过头盯着她娘,毅然决然道:“娘,我知道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雉儿好,就是想让我以后日子过得舒坦点,也许以前没遇上他之前我也会这么想,但遇上他之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两人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人生大事,绝不能马虎,得找个自己喜欢的才能厮守终生。如今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就像他说的一见钟情。好不容易遇上相互喜欢的又怎能放弃呢,何况我觉得他与众不同,与其他男子很不大一样,虽然我没有认识其他男子,但也见过,总觉得他就是比较特别,这也是他吸引我的地方。”
吕雉站起身,面对脸色阴沉的娘亲,眼神愈发坚毅,“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日后哪怕真如娘所说的那般苦,我也愿意,因为我只想跟他在一起,那晚与他畅聊后,那时的我就已经下定决心,此生非他不嫁!”
母女俩都沉默下来,就那么对峙无言。
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少女叹了口气,起身来到两人身边,当和事佬,拉着妇人坐回石桌,“娘你先不要生姐姐的气,姐姐什么性子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嘛,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算啦算啦,就随姐姐折腾去吧,其实娘也不必忧心,那人如今虽然没有什么作为,比较穷,但他说过了再穷也不会让姐姐跟着他受苦。那天晚上我问过他,如果我姐嫁给你,是让我姐跟着你娘一起在中阳里种田耕地还是跟你待一起,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跟我在一起了,他还贼嘻嘻笑着说,成了婚却过着分居的生活,裆下会很忧郁的。当时我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但大致知道他是不会让我姐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