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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英雄排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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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宋江的阴谋,晁盖慢慢有了觉察,心里暗想,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在梁山上,俺就成孤家寡人了,这第一把交椅恐怕也坐不牢靠,闹不好会像王伦一样,不知不觉间,说没有就没有了。
  因此,梁山再有争斗,晁盖便执意要领兵出征,想通过打仗、打胜仗来挽回自己的威望,保住自己在梁山上的头把交椅。
  后来,梁山和曾头市闹了别扭,晁盖借此要出征一回。
  宋江又来劝阻道:“哥哥乃山寨之主,不易轻动。宋江不才,愿替哥哥走一遭。”
  晁盖暗道,什么山寨之主,不易轻动,你骗鬼去吧!再“不易轻动”就被你动了!
  故此,晁盖执意要下山去打曾头市。
  宋江见劝不住,只得安排心腹将领,嘱咐他们时刻保护着晁盖哥哥,莫要让晁盖哥哥有所闪失。
  宋江心腹将领受命,自然格外关心晁盖。
  在梁山攻打曾头市的战役中,晁盖带头冲锋陷阵,不曾想,被曾头市的教官史文恭,用毒箭射中了脸庞,倒撞下马来。
  林冲等人见状,急救晁盖回山寨。
  无奈史文恭使用的乃是一支毒箭。
  晁盖被射后,毒性发作,没捱延几日,便昏沉不起。
  又过了一日,堂堂一代英豪、有着托塔天王称号的晁盖,呜呼哀哉,死了。
  晁盖临死前,抓着宋江的手,对宋江说道:“贤弟,若是谁杀了史文恭那厮,替俺报了仇,谁便是山寨之主。”
  宋江原本想着晁盖此刻会说:“贤弟,你来做山寨之主,杀了史文恭那厮,为哥哥我报仇。”
  没想到,晁盖并未传位于宋江,而是准备传位给将来杀了史文恭的人。
  宋江心里暗生怨恨,很晁盖不传位于自己,脸上却表现出极为悲伤的表情,哭着说道:“哥哥放心,为弟一定牢记兄长嘱托,扶持杀死史文恭者上位,发扬光大山寨。”
  有了宋江的保证,晁盖两手一松,奔赴黄泉而去。
  宋江等众弟兄放声大哭。
  这戏演的,绝对是逼真。
  其实,宋江刚上山时,晁盖装模作样的,三番五次地让位,要让宋江来当山寨之主。
  那时候,宋江在梁山上尚未建立起崇高的威望,故此不敢轻易接手晁盖的寨主之位;况且晁盖活着,那位子岂是那么好坐的!故此,当时宋江坚辞不受。
  很显然,从晁盖本意来讲,也并不是真心要让位与宋江,只不过是试探他而已。
  如今,晁盖要死了,却不说将山寨之主让给宋江了,只是说谁能活捉了史文恭,替他报了仇,就立谁为山寨之主。
  显然,晁盖是将宋江排斥出来接任山寨之主的行列。
  因为以宋江三脚猫般的武功,焉能斗得过史文恭?!
  很显然,晁盖内心中是有接替山寨之主的人选的,这个人就是林冲。
  当初,晁盖之所以能坐上梁上山寨之主,就是因为林冲火并了王伦,将他扶持上去的;现在,自己要完蛋了,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
  故此,晁盖欲将山寨之主,退还给林冲,所以才有了对宋江的上述安排。
  在梁山诸英雄中,能活捉史文恭,替晁盖报仇者,唯有林冲。
  难道除了林冲外,武松就不行?回答是肯定的,武松固然武艺高强,但欲胜史文恭,还有困难,因为武松步战强,马战却不行。
  武松骑在马上,能骑稳当了,就很不错了,如何去战史文恭?
  除过武松,还有谁比林冲更强?没有。
  那林冲,乃是马上健将,自古就有“马上林冲,地上武松”的说法;况且林冲和朝廷有杀妻之仇,反对朝廷最坚决。
  最主要的是,林冲和史文恭是同门,最有把握打败史文恭。
  若是如此,山寨之主岂不成了林冲的了?
  这显然不是宋江所愿了。
  在宋江心里,这个山寨之主只能是他,而不是别人。
  晁盖临死前的交代,显然难不住宋江,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陷害得卢俊义上了梁山。
  那卢俊义乃当时故宋时第一好汉,活捉史文恭,自然不再话下。
  果然,赚得卢俊义上梁山后,梁山再次发兵曾头市。
  临行前,宋江与卢俊义折箭为誓,约定谁活捉史文恭,谁坐梁山第一把交椅。
  宋江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史文恭对手,故此自己带兵攻打曾头市,而委派卢俊义等在史文恭逃跑的路上拦截。
  在攻打曾头市的过程中,曾家四子,皆被梁山好汉所杀。
  史文恭见曾头市被破,便单枪匹马,杀出西门,落荒而逃。
  史文恭正在奔逃的过程中,猛然见被自己射死的晁盖晁天王挡在路上,不让他过去,吓得惊慌错乱。
  此乃晁天王的阴魂也。
  史文恭大吃一惊,急忙拉转马头,又往回奔逃,正遇到卢俊义和燕青主仆二人,被卢俊义一朴刀搠中腿股,跌落马下。
  燕青赶将过去,扑到了史文恭。
  卢俊义、燕青主仆二人捆绑了史文恭。
  卢俊义见逮了史文恭,大喜,对燕青道:“小乙,眼看着梁山第一把交椅归俺坐了,到时候抬举你坐了前十把交椅。”
  燕青笑笑道:“你傻吧,主人。其实这个活计,豹子头林冲就能干,因何未让林冲干而让你干了?原因就在林冲乃梁山老人,真要是捉了史文恭,自然要做梁山第一把交椅,故此不让林冲干这个事情。之所以让主人你干这个事情,是因为主人乃是刚上梁山,没有任何威信,即使是捉得了史文恭,又如何能坐得了那第一把交椅。”
  卢俊义闻言,心有所悟,沮丧地说道:“原来宋大哥在利用我,是他要坐梁上第一把交椅呢。也罢,谁让咱主仆二人是新来的?!走吧,小乙,咱押了这厮交差去。”
  卢俊义、燕青主仆二人遂押了史文恭,连同史文恭坐骑照夜狮子马,一同解送到了宋江寨中。
  宋江即将史文恭剖腹剜心,享祭晁盖。
  祭奠晁盖时,宋江悲痛欲绝,呼天抢地,然后告慰晁盖晁天王亡灵道:“哥哥英灵在上,现有大名府员外卢俊义活捉了史文恭,依你遗嘱,当立为山寨之主。”
  祭奠毕,众好汉回到大寨,宋江假意定要让卢俊义坐第一把交椅。
  卢俊义尚在意意思思,宋江提前安排好的李逵、花荣、秦明等心腹,皆怒视着卢俊义。
  李逵直接跳将起来,挥舞着双斧道:“这梁山第一把交椅只配着俺公明哥哥坐,俺看除了俺公明哥哥,哪一个敢坐?!哪一个敢坐,先问问俺铁牛的板斧愿意不愿意。”
  说着,把一双板斧呼哧呼哧地乱舞。
  宋江见状,假意怒斥李逵道:“你这黑鬼!胡说甚?此乃晁天王的安排。”
  见此情形,不论是谁的安排,卢俊义也不敢奢望梁山的第一把交椅了。
  于是,卢俊义忙跪了地,恭请宋江坐梁山第一把交椅。
  宋江假意推辞,连声说道:“天王哥哥安排,万万不可违背。”
  此时,吴用出来圆场了,对宋江和卢俊义说道:“山寨不可一日无主。以俺之见,公明哥哥暂且坐了第一把交椅吧!卢员外初来乍到,捉拿史文恭有功,当坐第二把交椅。”
  宋江仍假意说道:“恐有不妥。”
  吴用带头跪下,执意请宋江坐山寨之主。
  其他好汉见状,也只好纷纷跪下,拥立宋江坐梁山第一把交椅。
  话说宋江做了梁山之主后,第一件事便是变晁盖时的聚义堂为自己的忠义堂,并在忠义堂前,竖起了一面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除此之外,宋江念念不忘的是被朝廷招安。
  忠义堂上,宋江三番五次地宣扬招安,惹得李逵焦躁,猛地跳将起来,一脚踢翻了桌案,怒目圆睁地高喊道:“招安!招安!你招俺个鸟安!俺等兄弟扶持着你坐了山寨之主,是要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现如今你招我的鸟安!”
  武松也愤然道:“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冷了弟兄们的心!”
  宋江被李逵踢翻桌案,吓了一跳,又被武松埋怨,心里自是不快。
  武松乃是连景阳冈上的老虎都打得了的人,宋江自是不敢招惹武松,只是逮住李逵臭骂:“你个黑鬼!你懂个鸟!也敢踢哥哥的桌案了!不等朝廷招安,你要老死在这山野中不成?!”
  李逵怒瞪着俩眼,心想,把你这么个桌案算个鸟?!爷爷俺踢就踢了,你能咋地?!再说了,就算是老死在山野中,哪有咋地?是不能吃肉了?还是不能喝酒了?
  吴用等人便出来打圆场,道李逵乃是个粗人,哥哥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宋江乃心计极深的人,为了让人信服自己,提前安排人埋了石碑,然后约定了解碑道士,好做出一番假象来。
  一日,众好汉聚会,宋江当众宣称道:
  “宋江自从闹了江州,上山之後,皆托赖众弟兄英雄扶助,立我为头。
  今者,咱梁山共聚得一百八员头领,心中甚喜。
  自从晁盖哥哥归天之後,但引兵马下山,公然保全,此是上天护佑,非人之能。
  纵有被掳之人,陷於缧绁,或是中伤回来,且都无事。
  今者,一百八人,皆在面前聚会,端的古往今来,实为罕有。
  从前兵刃到处,杀害生灵,无可禳谢。
  故此,我心中欲建一罗天大醮,报答天地神明眷佑之恩。
  一则祈保众弟兄身心安乐;二则惟愿朝廷早降恩光,赦免逆天大罪,众当竭力捐躯,尽忠报国,死而後已;三则上荐晁天王,早生天界,世世生生,再得相见。
  就行超度横亡、恶死、火烧、水溺,一应无辜被害之人,俱得善道。
  我欲行此一事,未知众兄弟意下若何?”
  宋江此番言语,便是引导着其他英雄迷信神道,好为他张目。
  果然,几天后,宋江请来了道士,让上坛做法。
  作法中,只听得西北乾方天门上一声巨响,如裂帛相似,众人看时,直竖金盘,两头尖,中间阔,里面豪光,射人眼目,云彩缭绕,从中间卷出一团火来,如笆斗之形,直滚下虚皇坛来。
  那团火滚了一遭,竟钻入正南的地下去了。
  宋江心知肚明,待众道士下得坛来,便急不可耐地令人拿了铁锹锄头,掘开泥土,寻那火块。
  火块自然是寻不着,却寻着了一个石碣,正面两侧,各有天书文字。
  天书文字谁人认得?
  然而,现场道士中,有个姓何的,偏就认识。
  那何道士忙趋前,躬身对宋江说道:“小道家间祖上留下一册文书,专能辩验天书,那上面都是自古蝌蚪文字,以此贫道善能辨认。不妨译将出来,便知其中端的。”
  宋江闻言,自然是大喜,忙叫道士翻译。
  何道士便搞起鬼来,神神道道地说道:“石碑上皆写得是英雄的姓名尊号,若不见责,当以从头一一敷宣。”
  见什么责啊?!就等你搞鬼呢!
  于是,宋江装模作样地道:“幸得高士指迷,缘分不浅。倘蒙见教,实感大德。唯恐上天,见责之言,请勿藏匿。万望尽情剖灵,休遗片言。”
  那何道士所言皆是提前商议好的,自然不会遗漏片言了。
  何道士便说了宋江所要的东西:“前面有天书三十六行,皆是天罡星;后面也有天书七十二行,皆是地煞星。下面注著着众义士大名。”
  宋江闻言忙道:“快快释来。”
  于是,何道士便叫唱起来。
  宋江令萧让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笔,照录了下来。原来确是众好汉的星辰排名。
  见下:
  天魁星呼保义宋江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
  天机星智多星吴用天闲星入云龙公孙胜
  天勇星大刀关胜天雄星豹子头林冲
  天猛星霹雳火秦明天威星双鞭呼延灼
  天英星小李广花荣天贵星小旋风柴进
  天富星扑天李应天满星美髯公朱仝
  天孤星花和尚鲁智深天伤星行者武松
  天立星双枪将董平天捷星没羽箭张清
  天暗星青面兽杨志天佑星金枪手徐宁
  天空星急先锋索超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
  天异星赤发鬼刘唐天杀星黑旋风李逵
  天微星九纹龙史进天究星没遮拦穆弘
  天退星插翅虎雷横天寿星混江龙李俊
  天剑星立地太岁阮小二天平星船火儿张横
  天罪星短命二郎阮小五天损星浪里白条张顺
  天败星活阎罗阮小七天牢星病关索杨雄
  天慧星拼命三郎石秀天暴星两头蛇解珍
  天哭星双尾蝎解宝天巧星浪子燕青
  石碣背面书地煞星七十二员:
  地魁星神机军师朱武地煞星镇三山黄信
  地勇星病尉迟孙立地杰星丑郡马宣赞
  地雄星井木犴郝思文地威星百胜将军韩滔
  地英星天目将彭地奇星圣水将军单廷
  地猛星神火将军魏定国地文星圣手书生萧让
  地正星铁面孔目裴宣地辟星摩云金翅欧鹏
  地阖星火眼狻猊邓飞地强星锦毛虎燕顺
  地暗星锦豹子杨林地轴星轰天雷凌振
  地会神算子蒋敬地佐星小温侯吕方
  地佑星赛仁贵郭盛地灵星神医安道全
  地兽星紫髯伯皇甫端地微星矮脚虎王英
  地慧星一丈青扈三娘地暴星丧门神鲍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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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健星险道神郁保四地耗星白日鼠白胜
  地贼星鼓上蚤时迁地狗星金毛犬段景住
  自此,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算是凑齐了,端的是威武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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