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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黑蛇部族长察哈商定“交易”之后,费潜才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就是他尚未得到准确的回信,不知道帝辛是否已经如他所愿地给姬发挖坑了。
如果这边会盟各部一起去打架,结果到时候是对着空荡荡的大野地发呆,那就成了放鸽子,自己会被锤死的吧?
费潜久违地又开始怀念电话和网络了,没办法,眼下传递信息太艰难,他只好派出五名学员组成通讯小组,跋山涉水地返回殷军大营获取准确消息——如果帝辛不打配合,他好抓紧时间准备嘴炮草稿。
而此时察哈这边已经召集了附属小部族的族长们前来议事了,还算地道,愿意分出战果的四成来分给小弟们,并请费潜出来讲解一番他此来的目的与伟大愿景,双管齐下地说服各族通力合作。
费潜一边高谈阔论,一边心下捉急,一来一回起码也要三天,他怕自己没等到准确的消息就要被人捶了。
不过令他惊喜的是,第二天学员们就回来了,出发时候是五人,回来却是七人,多出来的正是护送费石等伤员回去的两个。他们是帝辛派遣回来传递消息的,两方相对而行,幸运的正好半道撞见,节省一大半时间。
他们带来的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在费潜遭到偷袭后不久,大娘也被攻击了,亲卫死伤半数。好消息是,参与这阴谋的子厚被杀,而姬发仍按兵不动,帝辛已决定配合费潜坑死他。
“嘿嘿,姬发,原本的打算是起码过个十几年再对付你,谁知道你这么上赶着找死,这次看我不搞死你!杀我六个人,你就等着全灭吧!”
第三日,放出去的眼线全速赶回报信,称淮水对岸有大批军卒正在集结,制作浮桥准备渡河。
费潜当即决断,要察哈率兵西进,提前设伏。
“是否等他们渡过淮水再发起攻击?兵戈甲胄若是落入水中,可就难以找回了。”察哈到底贪心那批军械,舍不得少了一点。
“族长大人,没有舍何来得?周军可是有大批弓箭手的,若是为了那一点兵器,坐视对方过河,你们就再无胜算了!立即出发,兵贵神速!”
察哈想想觉得有理,只得同意,抓紧时间调动各族人马聚集,向淮水沿岸全速前进,用时一天,抵达淮水附近山中。
战时为勇士,平时大多却是出色的猎人,凭借猎手融入骨髓的本能,两千多人潜藏在山林中竟悄然无踪,将对岸周军动向尽收眼底。
幸好来的及时,周军还未开始行动,大概为了运送战车渡河,打造的浮桥比较大,耗时长些,现在才铺设到一半。
“费仲大人,依你之见,当如何击之?”察哈对费潜这小娃娃已经不知不觉的服气了,开口便询问他的主意,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看此情形,周军渡河最快也在明日……如此,今夜趁昏黑之时,我率领部众潜行至河畔,挖好壕沟,贵部择优秀箭手藏匿其中。待到明日敌军渡河之时,我部率先发难,击毁战车,将周军阻拦桥上,而箭手则立即现身射杀。”
“若敌军见势不对,当即撤走该当如何?”察哈思索一阵,点点头,又追问道。
“自然是诱敌深入,不欲其撤走,就要抢先撤走。待数轮齐射之后,箭手便佯装箭矢耗尽,不敢再战,转身逃散,诱其追杀,”费潜胸有成竹的笑道,“实则是引其进入下一处伏杀之地——来此路上,我见有一险峻峡谷,口狭而腹大,不知何名?”
“那山叫做螺山,因形似海螺开口般狭长而得名。”蠃直接抢答道,费潜和察哈的对话一直要靠他翻译,费潜还一说一大堆,可把他累得不轻。
“螺山,好地方,就是那里——今夜我率部挖掘壕沟之时,便请察哈族长率领贵部前往螺山,于峡谷出入口两侧埋伏。多备些落石与易燃柴草,带敌军全部进入,便以巨石阻塞峡谷两端,点燃柴草投入谷中,以火焚之!”
察哈嘴角抽搐,呆若木鸡地看着费潜,实在难以相信这样毒辣的绝户计是出自一个娃娃之口,令他脊背发凉。
“主人,箭手恐怕跑不过战车,是否还要精心挑选出以奔跑之速见长者?”蠃瞥了眼察哈,轻蔑一笑,望着费潜的眼神恭敬而崇拜,这家伙也不知怎的,费潜越是计策狠绝,他就越是佩服。
“放心,战车过不来,花大力气挖的壕沟怎会白白舍弃?”费潜嘿嘿一笑。
计策已定,开始行动,悄悄到达淮水沿岸的夷人们又悄无声息地退去了,前往螺山准备,而留在此地的只有费潜部下和一批精选出来的出色箭手。
入夜,费潜带着学员们沿着河滩的斜角,从隐蔽处开始挖掘壕沟。河边多砾石,工兵铲挖下去总是发出尖锐的声响,万幸淮水今年水量足够大,涛涛水声掩盖了异响,才没使对岸周军察觉。
挖好之后,是一条深一米,宽两米左右,长数十米的壕沟,正正横在周军浮桥即将延伸过来的方向。费潜又挑了学员中几个手巧的,用树枝枯叶制作了一堆盖子,糊上泥沙,与周围土地相差无几,吩咐了学员们这些盖子的用途后,将其排成一排放在战壕下备用。
之后就是等待,顺着壕沟钻回林中,众人开始百无聊赖地等待。
本就是冬去春未来的时候,山间更是寒冷,离敌人这么近又不能生火取暖,冻得好些人瑟瑟发抖,不停吸着鼻涕。
费潜带人挖了个几个大土坑,将干草铺在底下,上面再用枯枝干和大片的枯叶覆盖,只留下一个小口子,然后钻进去避风。这样一来,虽然很拥挤,有点缺氧,但至少暖和许多,也很难被敌人注意到。
“主人,我有一事想与您相商,如今我部已成,不好还以教官学员相称,不如取一个正式的旗号如何?”缩在费潜边上的蠃或许是无聊,突然开口提起了番号的话题。
“哦,是该考虑一个真正的名号了,我向来不是独断的人,呵呵,大家一起出出主意,叫什么才好?”费潜也有些兴趣,提议众人一同商议出个名字来。
学员们倒是很有热情,瞬间憋闷与困意全消,热烈讨论起来。可是他们出身是什么?不是奴隶就是农夫,都是底层,哪里想得出好名字来?全都是类似超强军,最猛营一样跌份的,最后反倒是最通俗明白的“费家军”最受欢迎。
“不独断也不行啊,这都什么名字……”费潜寻思寻思,有些恶趣味地想到了一个称号,“诸君,不若称为黑暗兄弟会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诡异的名字?
“我费无疾与部下士卒皆为兄弟,而我部身着黑甲,手握黑刀,行走于黑暗之中,岂不正可号称黑暗兄弟会?”费潜憋着笑说道。
众人嘀嘀咕咕一番,有人觉得这名字太古怪,也有人觉得就是让人听着莫名其妙,才能显出咱们的厉害,比如蠃就是黑暗兄弟会这个旗号的坚决拥护者。
等众人商量一番,决定就叫黑暗兄弟会,想跟费潜表态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缩成一团打盹了。
次日清晨,分享了一点夷人箭手带着的干粮,费潜带众人钻出林子,爬进壕沟准备作战。
临近中午,浮桥终于搭建好了,费潜安静的看着工兵回去报告,等待正主到来。
半个时辰后,对岸周军开始了运动,数千士卒排成几十列,准备渡河,几辆战车缓缓驶上浮桥,当先一辆车头上站着的正是姬发。
费潜将手握住了剑柄,咬牙切齿,却还是强行忍住,他要等战车行驶到近处。
战马踩着晃晃悠悠的浮桥有些不安,行走缓慢,过了好一阵,战车才行驶到东岸。费潜早已忍耐得辛苦,当即大呼一声,下令攻击。
“杀!投矛射杀战马,给我把车上那混账钉死!”
平地上,一彪人马突然从沙土中窜出,将战马吓了一跳,扬蹄嘶鸣,还没撒开腿跑,嗖嗖嗖一排短矛飞来,两匹战马变成了血葫芦。
“退!退!”姬发见机的快,发现有埋伏,当即跳下战车转身就往后跑。
然而进路被瘫痪的战车堵住,后路上又有不明情况的士卒向前涌来,一下子数百人被堵在了浮桥上。
“放箭!”
费潜一声令下,夷人箭手也从壕沟里起身,引弓发箭,一时间箭如飞蝗。他们所用的弓虽不如殷人之弓力大,箭矢也不如殷人之箭锐利,却是箭术出色,异常精准,第一波齐射,就射死射伤三十多名周军。
“到底何人设伏,为何会事先有伏兵在此!?”姬发尚且不知是何人在攻击他,又惊又怒,“快!将尸首扔进淮水,快快撤回!”
将堵路的部众遗体丢进河里,姬发总算打通了退路,后军也发现不对,开始后撤,他就要逃回对岸了。费潜当即令箭手在前,佯装箭矢用尽,四散奔逃,谁知姬发退意坚决,竟然不受引诱。
但费潜哪能让他这样逃走,一咬牙跺脚,他跳出壕沟,用双手拢在一起当喇叭,大声嘲讽起来。
“呔!姬发小儿,看看我是谁?我是你费无疾祖爷爷!想逃吗?逃了我可就回去揭你的底了!哈哈哈……”
姬发不知对费潜这种欠揍的腔调有多深的印象,在乱哄哄一片之中竟然也能听到,回头一看对他扭着屁股的费潜,当即勃然大怒,停止后撤,下令推开战车和死马,换了一辆战车,挥剑下令追击。
费潜诡秘一笑,吩咐学员们做好布置,转身撒腿就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