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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节听着翘儿诉说着心酸,又听她弹了一曲《肝肠断》,也感伤起来。他叹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寒窗苦读十几载,好不容易当上太守,却受倭寇围困,孤立无援,我当这个官苦呀。”
翘儿掉下了几滴泪,微泣道:“大人身系一城百姓安危,小女子我想帮大人,却有心无力。”
黄大节感谢道:“你已经帮我不少了,我感激都来不及。”
翘儿道:“大人,孤城难守,何不向舟山群岛求援。他们要是肯拨一支兵来,台州城就兵力够了。”
“嗯!”黄大节点了点头,道:“这几日我也想过向舟山岛求援。目前海门镇被倭寇占据,松门卫无军驻守。倭军要是得知舟山岛派军来援台州,势必会占据松门卫。那样援军就登不了岸了。”
松门卫是台州地区另一个海港。比起海门港,松门卫要小,而且偏远得多,又是一片平地,无险可守。
倭军攻打海门镇时,松门卫的官兵就风声鹤唳,主动放弃了松门卫。至此,松门卫处于无军防守状态。
翘儿道:“我有一姐妹,是舟山岛人,为人机灵。她可以化妆为渔民回舟山岛。大人可以让她带信去。只要行动细密,等倭军知晓后援军可能已经上岸了。”
“好!”黄大节点了点头,高兴道:“可以一试,多谢翘儿姑娘帮助。”
他回到屋内,写了一封求援信。
翘儿拿到了黄大节的求援信,内心高兴不已,抱着琴回去。
半夜,翘儿穿着黑衣,脸蒙黑布,出了府衙。她在一处街角,找到了久久田子。
久久田子从宁海县败阵后,将队伍撤到了海门镇。她得翘儿送来的一张市民证。然后她化妆为平民,拿着市民证,孤身混入台州城内。
翘儿对久久田子道:“你回去告诉食主,可以通知徐海前来支援。”
久久田子点头而去。翘儿飞檐走壁回到了府衙,悄悄开门回屋睡下。
戚继光住在练兵场的一间民舍里。早出晚归在练兵场上训练士兵。过了六日,他忽然觉得奇怪,黄大节怎么一连六天不来视察乡团了呢?
次日,戚继光抽出时间,前往府衙找黄大节。他在府衙几个办公厅都没有找到黄大节,只听到府衙后院有优美的琴声传来。
谁在弹琴?戚继光怀着好奇,顺着琴声寻去,惊讶发现黄大节坐在翘儿身旁,跟着翘儿学琴。
戚继光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不好意思前去打扰,想转身回去。
刚走几步,他又停住了。他心里想,倭军很快会再来,大人身系一城安危,怎能不来关心乡团?怎可以不问军事?
他又转身,挺胸抬头,大步走到黄大节和翘儿前面。他大声道:“大人,我来汇报乡团练兵进展。”
翘儿按住了琴。黄大节见戚继光冲来了,挥手赶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戚继光心里又一咯噔。他转身刚走两步,又回身道:“大人不去视察乡团么?”
翘儿刚要重弹,刚弹一指,又被戚继光打断了。她又按住了琴。
黄大节脸露不悦,对戚继光道:“知道了,我明日就去,你快退吧。”
戚继光只得怏怏离去。翘儿望着戚继光离去的背影,道:“大人,戚继光是游侠,你真放心把乡团交到他手里么?”
黄大节脸色好奇,问:“这有什么问题?他武功高强,练兵肯吃苦,当教头挺好呀。”
翘儿道:“他虽是教头,只要和乡兵建立了深厚感情,那么乡兵可不管他的职务是虚是实,就会听他号令了。”
黄大节脸色一紧,半信半疑道:“戚侠看起来很正直,他不可能和我对着来吧。”
翘儿微微一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侠士大多随性惯了,不爱受约束。哪天他要是不高兴,又有乡团军心,那就危险了。”
黄大节听后脸色阴沉了下来,半响不语。翘儿趁机给黄大节揉捏肩膀。黄大节心情才好了一点。
次日上午练兵场上,张敢和陆勇前来,对戚继光道:“大人吩咐,你累了多日,叫我俩来替换你一下。你回府衙好好休息。大人在府衙为你腾挪了一间好房子。”
“哦?”戚继光莫名其妙离开了教头职务。
他回到府衙找黄大节。黄大节笑着说道:“戚侠辛苦了好些日,该休息休息一下。房间都打扫好了,尽管住下,吃喝有人送。”
戚继光着急道:“大人,我不累!”
黄大节好言劝说戚继光回去休息。戚继光只好离去,梦游般的在府衙后院散步。
他躺在一根低矮的柳树枝上,一脸疑惑地望着天空下的柳叶。他在想,还要等多少日,才能回到教头职务。
正巧王月娇也来府衙散步,看见戚继光躺在一根柳枝条上。
她从腰间拔出了一对鸳鸯刀。鸳鸯刀左右各一把,精致小巧,刀柄镀金,还镶有蓝宝石。
她两刀对夹,砍断了柳枝条。戚继光跌落在地。
戚继光忽然感觉身体失重,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跌落在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吃惊地跳了起来,发现王月娇站在一旁捂着嘴格格偷笑。
戚继光拍了拍身上的土,埋怨道:“原来是你在搞鬼。”
王月娇停住了笑,好奇问:“你不是去练兵了吗?怎么跑这里来偷懒了。”
戚继光脸色露出失望,语气充满无奈,道:“大人不让我当教头了。”
王月娇一听,激动了,问:“为啥?为啥不让你当教头?”
戚继光摆头不说。王月娇来气了,脸皮气鼓鼓道:“你不说是吧,我去问大人。”
王月娇说完转身要去找黄大节,被戚继光拉住了手臂。戚继光道:“我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王月娇听后,越发生气,道:“你这是看不起我!”
戚继光一脸好奇,道:“哪里?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那你放开我!”王月娇要挣脱戚继光的手。
戚继光央求道:“姑娘,你这样去问,会越发弄糟的。”
王月娇越发不服,道:“你就是看不起我!我偏要去问,你放开我!”
“姑娘,不要!”戚继光拉着王月娇不放。
“放开我!”王月娇大声叫。正在附近散步的马钧寻声而来,发现戚继光拉着王月娇的手臂不放,立刻急火攻心,拔刀大叫:“戚继光!你敢欺负我表妹?”
马钧说完,一刀砍向戚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