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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听到有车夫说,有一卖山货的货郎会一大早拉车进城卖山货,卖完山货又会在城里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盐茶铁锅等,拉到城外卖给山里人。车夫说只有这位货郎,敢去会稽山。
戚继光听后,当晚睡在一户民屋的大梁上。正值春夏之交,晚上天气还是很寒冷。戚继光冻醒后,见天色过了四更,于是跳下屋梁,等在城门口。
天色微亮,城门打开了。城门外不见一辆马车。那些车夫们都还没有出工。天色刚明亮,一辆马车滴滴答答的从城外驶来了。
他看到那车夫花白胡子,酱黑的脸布满了沧桑,还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戚继光拦住那车夫道:“老人家好,你是卖山货的货郎吗?”
车夫看了看戚继光,道:“你是外地人吧,我就是卖山货的货郎,你要买啥?”
戚继光问:“可否拉我去趟会稽山?”
车夫摘了帽子,露出花白的头发。他仔细瞧了瞧戚继光,好奇问道:“那地方有山匪,你去那里干嘛?”
戚继光回答道:“我过去有点事,带我去吧,银子不会少你!”
车夫道:“你等我一个时辰,我把山货卖完,就出来。”车夫拉着车子进城。车子上堆满木炭和药材。
戚继光在城门外等了货郎一个时辰。货郎出来了,他在车子上扎起了羊脂雨棚。他对戚继光道:“你还真等了一个时辰,看来你真要去冒险。”
戚继光道:“那就出发吧。”他坐进了马车里。货郎甩起马鞭,驶往会稽山。
半路戚继光想从货郎嘴里套出山匪的内情。他故意吟诗拉起话题,避免开门见山问话引起货郎的戒备。
他慢慢吟唱道:“凌波不过横塘路,又目送,芳尘去,锦色华年谁与度,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货郎终于忍不住了,提醒道:“客官!你怎么吟起诗来了?”
戚继光躺在车里懒懒道:“老人家,你拉车这么慢,我不吟诗也行,聊聊当地的地理风俗吧。”
聊起当地地理风俗,货郎那是讲得滔滔不绝。他讲起浙江地理。他说道,杭州去台州,只有一条马路,而且这条马路还要经历两座大山,一座是会稽山,一座是天台山,这高高低低的折腾,少则也要走半个月。
“难道没有其他的小路可抄近道么?”戚继光问。
货郎道:“这浙东地区不是山就是水的,哪有什么路走呀!仅有会稽山路通往台州,而且此路是经历了几个朝代的开砸才能通马车的。”
货郎又讲了特产,各种庙会,节庆,还有各种山货,药材,林兽。聊着聊着,戚继光话峰一偏,问道:“老人家,好好的会稽山怎么会有山匪呢?”
货郎回答道:“哎,客官你不知道哇,这股山匪盘居多年了,一直不拦截山路,只索取富商的买路钱。最近却把山路拦截住了,官兵都不得通行。”
“为啥拦截不让通行呢?”戚继光问。
货郎答道:“客官,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去了也是被拦的,弄不好还丢性命。”
戚继光问道:“山匪那么凶,老人家为啥你上会稽山没事呢?”
货郎笑道:“我是做买卖的。山匪需要盐铁,城里需要山货,我在中间买卖,山匪自然不会杀我。”
戚继光问:“老人家能向山匪求个情么?让我上山呆几日,我就是一游侠,爱行走江湖。说不定我能说服山寨寨主,让他放开山路。”
货郎道:“这个我可以帮忙问下。他们答不答应,那我就不知道了。”
戚继光听后欢喜道:“好,多谢老人家。”
货郎又道:“客官身上的那把枪,叫神威烈水枪吧,如果要上山走动,万不可带上那把枪上山。”
戚继光听完感到很奇怪,这平凡的货郎,怎么就认得出自己的家传宝枪?登州老家人都很少有人识得此枪。他惊奇问:“老人家,你怎么识得此枪的呢?”
货郎哑了一会,回答道:“我拉货这么多年,天南地北的人都见过,道听途说过此枪的模样。”
“哦!戚继光没再多疑,道:“无妨,只比一般枪多贵几个钱,难道山匪还贪图我这把兵器?”
马车行驶到会稽山口时,被一股山匪拦截,货郎勒住了马,马一声鸣叫停住了。
戚继光睡在雨棚里,听到外面有声音大声道:“老头,我的烟买了没?”
“你的烟没货了,下次才有。”货郎回答。
戚继光下车了,他拍了拍青衣上的灰尘,打着呵欠走到马车前,见拦路的是十几名头裹蓝布,手握矛叉,面色不善的青年大汉。
匪兵见货车上有人出来,吃了一惊。一名匪兵问:“怎么车里还有人?”
货郎回答道:“他是个游侠,想上山和大家喝杯酒。”
匪兵问:“他想入伙?”
货郎道:“那倒没有,他想和众位交个朋友。”
匪兵不高兴了,用刀指着戚继光,喝道:“不入伙来喝什么酒?此路不通了,回去吧!”匪兵见他背着枪像游侠,口气算礼貌了。要是商人平民,早就踢打杀了。
戚继光对山匪不满道:“你们这样太不讲绿林规矩,哪有不收买路财就直接把人赶回去的!”
“我说不能过就不能过!”匪兵大叫,要生气了。
“为何?”戚继光追问。
匪兵被问得发火了,举刀怒道:“你这厮再不走,小心我把你剁成肉酱!”
货郎拉了拉戚继光,暗示他快走,别惹祸。戚继光偏不走,放下枪,在路边折了一根竹子,对山匪笑道:“我今日偏不走了,要么你们乖乖请我上山喝酒,要么我请众位吃一盘竹笋炒肉。”
那十几名山匪气得牙格格响,举起大刀向戚继光群砍而来。戚继光使着竹子指东打西,望南打北,不一会儿把这十几名山匪打趴在地上唉哟直叫。戚继光笑道:“这竹笋炒肉的味道应该不错吧,哈哈。”
“来者何人?吃我一刀!”
戚继光正笑时,一个白色身影从山林中飞出。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飞到了戚继光的身边,手中的利器如风一般横扫戚继光。如此速度,如此身手,江湖少有。
戚继光判断来袭的利器就是刀,正砍向他的脖子。他急忙翻转,躲过了来袭的利刀。
白衣人接着发力,又使出一招“力劈华山”砍向戚继光的头部。他的刀法不仅快,而且犀利,仿佛每一刀下去都要砍出个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