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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战而退,引胡入关!
此时正值北方胡敌侵袭意欲铁马踏血而来,中原腹地本该人人同仇敌忾,驾长车,踏破雁门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张鼎丰却在谈笑风生间,给大宋国之栋梁朝廷未来之主,按了一个“里通外国”之名,此举若无真凭实据,那么他的这一番大发厥词,无疑会给自己招揽来杀身之祸。
辛弃疾沉吟一阵,全神贯注的暗忖了一会儿,良久,方才点点头,抚须笑说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小友大可直抒胸臆、畅所欲言。如有狂悖谬逆之处,老朽也只当充耳不闻,今日你我只权当老友重逢闲聊家常,小友完全不用顾忌。”
说着,他擎着一盏紫砂茶壶欹出一杯香茗,并招手示意张鼎丰可自在随意些。
我怕个毛啊!老子孑然一身,赤条条地突然闯入这个有山有水有美女的逍遥世界,还莫名其妙地入了伙上了山,摇身一变,成为了光明山颇有头脸的九当家。日子虽则不如皇帝老儿那般锦衣华服行有龙卫坐有辇,但是老子最起码也还有王小哈、赵小……
妈的,老子怎么把他们给忘记了?
“那个……辛老,将才与我一起的那几位皆是我的生死兄弟,倘若辛老只是欲邀在下畅谈一番的话,那么是否恳请辛老……?”
二人方才交谈炽热,尤其张鼎丰那独树一帜的想法和口直心快的耿直早已让辛弃疾起了爱才之心,当即大手一挥,满脸肃穆地冲着门外大声道:“张虎,交代下去,凡是胡小友带来的人马,一律盛情招待,不得有任何闪失!”
“慢来、慢来老先生!”张鼎丰不等门外那叫张虎的亲卫领命而去,急忙疾声打断道:“还请老先生且慢,在下并非此意。我只是有个小忙,烦请老先生手底下的人照做一二,不知……”
“哦?”辛弃疾双目一怔,目光有些疑惑地扫了他一眼,说道:“小友但讲无妨。”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鼎丰眼睛一眯,嘿嘿一乐,笑道:“其实也只是小事一桩。我手底下有两个不成气候的小弟,名为王小哈、赵小哼,昨日二人因着一些琐事生了间隙,我就是想请老先生寻两位手上功夫了得尺寸拿捏到位的兄弟,在他二人跟前使些唬人的障眼法,另行再弄些手段吓唬吓唬一下,即可。这二人素来刁钻滑头得很,倘他们不吃这一套的话,也可让这二人稍稍受些皮肉之苦,切记莫要下重了手就成。”
辛弃疾听完他这一番手段,顿时是冷汗涔涔。这位小友忒地行事毫无章法规律,对自己人也这般刁钻野蛮,确然是个八面圆通做事滴水不漏的妙人儿!
等辛弃疾交待完,那门外的张虎隔着门扇领命渐去。张鼎丰旋即纳罕不已:“敢问老先生,不知是打何处来的?”
辛弃疾握盏品香,微呷一口,笑道:“怎么,难道老朽看起来不像这黑枭寨之中的人吗?”
像,像个屁啊!虽则辛弃疾一袭素雅青衣落拓文人的酸臭打扮,但架不住人家骨子里渗着国士无双的儒士血脉。哪像司马二牛慕容二狗此类俗不可耐动辄拳口相交的粗鄙野人。
“像不像的我不敢说。”张鼎丰打了个哈哈,嬉笑道:“但是像老先生这等风流倜傥仪态非凡的国之重器,只要当今圣上不至于耳聋眼花昏聩至斯,自当会引为股肱彰尽其才。”
这一世的辛弃疾遭逢如何他不得而知,但是前世那个可以跟苏东坡合成“苏辛”,与李清照并称“济南二安”,一生颠沛流离命运多舛,在朝中壮志难酬备受排挤,虽心怀一腔统一热血,,却时时遭受弹劾解职的辛幼安,乃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
张鼎丰很合时宜地奉上一记小小马屁,机智如他,往往懂得审时度势,在恰当之时能够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不着痕迹地
办完该办的事情。
辛弃疾则杵在原地呆若木鸡,心内是惊骇万分波涛翻滚。忍不住偷偷地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细汗,这位小友实在放浪形骸胆大妄为,怎么什么话都敢脱口而出。圣上九五之尊,私下议论本就是灭顶之罪愆,小友竟然藐视皇上,随意妄加揣测,也不知这人长了几颗脑袋,做事如此鲁莽!
辛弃疾沉默半晌,动作十分僵硬地擎盏吟茗,往腹内灌了一口热茶,这才急忙扯开话题,沉声说道:“方才小友提及这篇《平胡八策》乃是另有他人代笔撰写,小友如此笃定确信,可是知道些什么吗?”
我又不是百事通,又岂能做到万事联通,料事如神。反正这年头胡诌扯谎又不用上税,还不是怎么高兴怎么来。牛皮上天——吹呗!
“老先生何不设身处地思考一番,那个什么狗屁‘武太子’整日混迹于军旅之中,估计也是一个不学无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力武夫,这种人,冲锋陷阵杀敌于野能行,涉及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的理论性知识,我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他的知识水平还差之千里。再言及这篇《平胡八策》,抛却雕文织采极尽谄媚之废话不表,老先生想必也提先观瞻过,我方才用‘不战而退’评价与他,是否有何不妥之处?”张鼎丰侃侃而谈,他原本嘴皮功夫就胜于他人,这番言词待他声情并茂的讲出来,倒真让辛弃疾心生疑窦,在不知不觉中偏信于他多一些。
妈的,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二世祖,今日犯到小爷手里,也算你小子倒霉!
张鼎丰心里默默一叹,老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激进愤青,对这个操蛋的社会充满了恶臭之味。
或许是前世被压抑的时间太久,现在突然降临到一个可以无所顾忌无人相识的世界中重新来过一遭,环境决定人性,身上的一些毛病自然而然也就随之发生转变。他忍不住摇头苦笑一声,聊以自慰地想到。
算了,反正老子姓胡,胡言乱语是我在解放天性。谁要是不服,你过来呀!
辛弃疾在张鼎丰心中的地位便如神一般的存在,眼见他对自己将才的长篇大论陷入一阵苦思当中,他这才幡然醒悟。再怎么说老辛也是属于封建时代的人物,深受儒家忠君思想多年,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将其扭转的。老辛虽则区别于张鼎丰所见的那些“古人”,身上完全卸去了文人惯有的迂腐,但是君为臣纲、君权神授的思维根深蒂固,是刻在骨子里的,哪里能那般轻易教人捅破!
“我再来说说这篇名不副实的《平胡八策》吧!”张鼎丰落寞一笑。既然你想听,我也非敝帚自珍之人,难得遇到一个喜欢听我畅言之人,那我索性就知无不言,同老辛再“胡说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