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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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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瑶再醒来时,发现竟已被缚在囚车之上,而那囚车上竟铺了稻草,躺在上面微觉柔软,腿上的绑缚已被解除,而双手仍在身后却已换了皮制的手铐。
  辛瑶抬眼望去,都是羌国士兵,这让她想起随着唐国习稽军队来时的样子,可谁曾想几日之间自己已经成了车上之囚。
  那缓慢行进的囚车,不断发出了另人别扭的“吱呀”之声,让人烦躁不安。“吱呀……吱……呀……”
  辛瑶在昏死前最后的印象是武丁喊她“辛辛”,然而想到武丁,又让她再想起了自己的一错再错,不觉又难受的干呕起来。
  辛瑶正干呕,忽然从囚笼外有人递进一个水袋,辛瑶望向那人,是自己曾经释放的八百羌国士兵中的黑铁大汉。
  “喝口水吧。”
  辛瑶忽然想到正是自己放了这些战俘才害死了莫空桑,害死了傅妌,害了武丁……想到这里已是满眼仇恨之色,一侧身一脚踢掉了递进来的水袋,再不看那黑铁大汉一眼。
  懊悔之情又充斥着自己的大脑,辛瑶不停地在精神上折磨着自己:“我确实错了……我确实错了……我确实错了……”
  “我不该在这个时代搞什么民主,以至于武丁做了错误决策,这是一切错的开端……”想到这里,她忽又想起莫空桑和傅妌在投票时对自己的支持,不觉又是满脸泪水。
  辛瑶忽然在脑海中又反问自己:“那八百羌人真的不该放吗?”
  “那八百羌人真应该任由习稽砍死在那河沟吗……”
  “可那也是八百条人命啊……”
  “可若不是这八百人被放回,莫空桑的部署怎么会被羌军知道,以至于大军溃败……”
  “以至于武丁为了救援自己……”想到这里辛瑶又不觉哇地一声嚎哭起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武丁受了重锤,但又像是送回了殷国:“他是生?是死……”
  辛瑶每每有精神,这些复杂而未知的各种问题,就在心灵深处折磨着她,让她感觉每次喘息都是困难,都是种错误……
  那黑铁大汉自从被拒后再没出现过,而由别人给辛瑶端来水食,辛瑶偶然喝一口,偶然吃一些。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十几日的路程,辛瑶随着羌国军旅到达了满城。
  狼王大队人马的到来,使这满城的百姓安了心,于是在军旅进城时,全城的百姓夹道迎接,“狼王万岁”的声音不绝于耳。
  辛瑶隔着囚笼,眼见着一张张淳朴的脸,欢喜之余,这些人们似乎无从发泄,军旅中的每一辆囚车,每一个囚徒,都被这些兴奋的百姓们,或是石头,或是腌臜之物投的满身满脸。
  辛瑶因为是将官盔甲,被百姓投掷的最多,有石子打在了额头,有腥臭之物泼在了脸上……辛瑶只好一头钻进身稻草,听之任之。
  辛瑶哭累了,也想累了,在诸般忏悔之后,在这囚笼被辱之后,在无数次的昏沉之中,她现在看着这些欢跃的羌国人,心中的恨一点一点的滋长起来。
  倏迭的脸,狼王的脸,在她脑海中滑过,她忽然想:我要复仇!为了武丁,为了傅妌,为了莫空桑,为了自己,为了……
  辛瑶是被拖入牢房的,但显然她被区别对待了,辛瑶的牢房并不是普通的牢房,而是在狼王进入满城的府第之中。
  不再奔波,辛瑶两三日来下,逐渐恢复精神,而她每恢复一分精神,复仇的愿望便增强一分。
  这日,忽然高高的窗户上竟有人投进一个布包,辛瑶双手仍被反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布包,发现包内竟是一块石子,布包上她虽仍有些字看不懂,却勉强认得一些,似是在说将有人营救。
  可之后三日,却再无动静,而辛瑶却因此有了希望,竟开始认真吃饭、喝水,但是失望的是辛瑶等来的却并不是救援,而是让她恨之入骨的倏迭……
  狼王入城得到的第一个军报就让他安下心来,原来就如傅说的预测一样,当鬼国大将君也得到羌殷两国并未开战的消息后,一万大军已经停止进发……
  而更另狼王高兴的是,羌国的属国,也是狼王的异姓兄弟,羞国国主嫪阙率本国三千士兵竟已抵达了满城。
  随后不到两日,鬼国撤军的消息已经传遍满城。
  满城的百姓得知战事已去,家家户户像是过节一般,庆贺起来。
  而狼王此行夺了殷国两千多奴隶,除了与唐军之战几乎没有更大损失,于是在满城府邸中宴请嫪阙。
  席间狼王与嫪阙痛饮,倏迭则在一旁奉陪,忽地击了几下掌,庭院当中竟奏起了殷国乐曲……
  紧接着,那些被送来的殷国织绩妇人出现在众人眼前,跳起舞来,庭院中的一众将领叫起好来……
  这些殷国妇人,为首的领舞女子,随着乐曲腰肢款摆,时而舞得似那天仙降临,时而又是一番妖治之色。
  让一众将领再难安坐,那狼王率先起身,一把将那领舞的殷国女子揽入怀中,拥坐于席上。
  那女子似乎也不抗拒,坐在狼王怀中低首不语,含羞带怯。
  一时间羡煞了桌上的其他男人,羞国国主嫪阙更是口不择言:“哥哥,你怀里殷国女子这么漂亮,兄弟我怎么办?”
  一旁的倏迭接口:“国主太谦了,你羞国盛产美人啊!”
  嫪阙眼看着狼王怀中的女人,嘴上却说道:“美人虽多,却都不像哥哥怀中的。”
  狼王哈哈一笑,举手停下了舞蹈的殷国女子,说道:“兄弟,这有何难,你再去挑一个。”
  嫪阙围着女人们走了一圈,回来却说:“都不好啊。”
  这让狼王略有为难,倏迭此时却说:“国主勿急,还有一个呢,也漂亮的紧。”
  倏迭与狼王交换下眼色,狼王忽然大声说:“众位将士与我奔袭数日辛苦,这几十名女人是我犒劳大家的。”
  于是庭院爆发出一声喝彩……
  可怜那些殷国来的织绩女子,日间被要求辛苦劳作,此时确被当成物品一样,分与了这些虎狼之人,转眼间女人的哀叫,男人的喝呼响成一片……
  一场疯狂宴席就此开始。
  狼王一把抱起身上的女人,魁梧的身体下那艳丽女子就像一只小猫、小狗蜷伏于狼王怀中,只是偷偷地将颈项中的竹哨拽了下来,藏在腰间。
  倏迭领着嫪阙径直去了关着辛瑶的牢房:“国主看看这个如何?”
  辛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要遭遇这等事,竟似要被倏迭赠与眼前这个样貌奇丑的国主。
  谁曾想那嫪阙阅女无数,竟一眼就看出辛瑶是个美人胚子,大喜说道:“还是国师知我心意。”
  说着就要近前。
  倏迭却说:“这女人在这腌臜之地久了,不如我令人洗刷好了,再给国主送去就寝。”
  辛瑶见二人出去,已存了必死之心,但莫空桑临终前的眼神似又出现在她面前,“是的,墨瑶魇……”或许是最后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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