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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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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殷国约请狼王于两军阵前会议。
  两国军士都被部署了任务,个个甲亮枪明,雄壮豪强的士卒都被安排了军阵前列,确实像演武一般。
  那狼王带领倏迭等一众将领十余人,前来阵中刚刚建起的大帐。
  狼王面无表情,领着一众人走了进来。
  傅说则由军帐主位让开,请狼王居中坐下。谁知狼王正待要坐,忽听傅说身旁的王获一声爆喝,手中短斧朝狼王飞去,傅说假意抵挡,伸出双臂挡了王获一下,那飞出的战斧不偏不倚正落在狼王身前的木几之上,“砰”的一声牢牢钉住。
  一时间,羌国众将与殷国众将都拔出了贴身兵刃。
  傅说连忙站于大帐中间,伸出双臂:“各位将军,且慢,且慢,我……我王获将军是个暴脾气,心忧主上,各位见谅,见谅。”好一气鞠躬道歉。
  那倏迭接了傅说的话,说道:“我狼王诚意来谈,你们欺人太甚!”
  傅说连忙说道:“这想来是羌国国师倏迭先生,说的没错,失礼了,失礼了。”
  紧接着回头对王获众将领作色道:“听倏迭国师的,还不收起武器!”
  早有人从狼王几前,取下了战斧,还了王获,此时,听完傅说的话,冷哼一声,收起了兵器。
  其他将领见王获收了兵器,也跟着收了兵器。
  而这议事大帐内,忽然成了倏迭在主导谈判。
  倏迭见傅说这样态度,颇觉面上有光,更是作了强国姿态,历数了殷国此次进贡诸多不是。当然最终的焦点仍然在殷国送来的是他国奴隶,不合以前议定的进贡规矩。
  傅说一应认同,只点头称:“是”。
  而殷国众将则怒目而视,逼视着狼王。
  那倏迭又接着说:“此次我十数万大军围了你这顺城,没有直接杀进去,也不过是为了两国昔日之好,你可知道!”
  傅说点头:“知道,知道。”
  “本来,此次要你殷国再进献两千,已是我示好之举……但我这十数万军士在这顺城拖延日久,这两千之数再难消我羌国损失。”
  傅说接口道:“那依国师之见,该当如何?”
  倏迭望了狼王一眼说道:“以我之见,此数翻倍!更有你国主武丁在我手中,则要再加上两千,就六千奴隶吧。”
  “砰”王获一脚踹翻了桌子,口中喊着:“我斩了你这贪得无厌的东西。”说着又高举战斧。
  王获周围的将官又配合着一起演戏,紧紧地拉着王获,王获口中兀自喊到:“我就是把我这十万大军全都战死了,也不会给你羌国一个的!”
  傅说赶忙又站起:“王将军息怒、息怒,待我与国师再谈。”
  回身对倏迭说道:“王将军性急,国师勿要见怪,只是这六千之数太过赫人,即使就是两千之数我等也为此犯愁呢……”
  那倏迭口称六千,其实也是信口而言,大概就是现在说的“漫天讨价,落地还钱”,先把价讨上去罢了。眼见着傅说倒像是个好说话的,于是说道:“六千我知你为难,但你国主武丁现在我手……不妨这样,五千!你什么时候凑齐了,把他们给我送来,我再放你国主如何?”
  傅说面有难色……那王获又大喊大叫起来:“你羌国现下犯了众怒!除我殷国十万兵甲外,其他八国都已率兵前来!那狼王,你要不好好谈,让你这十万人一个回不去!鬼国君也夺了你满城,一路杀了你狼窝里去!”
  狼王从进帐开始一言不发,此时听王获一席话,忽然接口说道:“三千奴隶,否则大战不免!”
  一句话说到大帐内再无声音,倒是倏迭略有尴尬:“我国主只罚你再多送一千人来,否则我羌国先取了这顺城!我们再作商量!”
  傅说说道:“不知狼王、国师可曾想过为何这九国联手来救这顺城?”
  狼王不置可否。
  傅说接着说:“羌国大国,我殷国弱小,连年为了给上国的进贡民不聊生,此事天下皆知。此次,羌国兵临城下索要两千之数,已令周边方国的各国国主震怒,这才有了我殷国兴兵,天下各国响应之事,我来之前,冢宰大人已跟我提及上限,答应了羌国两千之数的要求,此时若三千、六千,傅说再难从命。想来八国若知狼王如此豪强行径,也必会决意一战,若羌与八国在顺城开战,鬼国君也必转眼拿下满城,望狼王、国师三思。”
  傅说见狼王和倏迭并不吭声,知其犹豫,于是又说道:“殷国若小,但却织锦之绩冠绝天下,此次进贡的两千人中,我为狼王寻了数十名织绩之人,假以时日,上国也能以此技胜邻邦,为万民解衣着温暖之忧……”
  “傅说就能做这么多了,诚望狼王定夺,如若国主不应允,先不说开战胜败如何,难道狼王愿意此后与九国为敌?再有,如若害了我国主,我殷国上下必会以血还血,届时羌国增了九国敌人,多了殷国这样的死仇,十有八九还得弃了与鬼国间的屏障——满城,实在得不偿失啊!”
  傅说似是为这谈判作了总结。
  但这些话,听到狼王和倏迭耳中,说得也算实情,狼王也不言语,只是与倏迭交换了下眼色。
  “哎哟,傅大人,我主说三千已是满满诚意啊,这样吧,两千五百人,其中五百无论织技、农耕或有其它技能的人即可,我们就这么定了吧,想你国主武丁还在我营中受苦,你们身为臣子不急吗?不为主上担忧吗?”
  傅说昨夜其实已与冢宰议定三千为上限,否则再议。而今见已谈到这样的程度,傅说作一副苦楚样子,又再说道:“望狼王和国师宽宥啊,我等实在急切间凑不来这许多人丁。冢宰大人此次未至,实因为上国凑足人丁操劳所致,所以才由我全权代冢宰大人与上国协商,不妨这样,我刚说的数十名织绩人,不列于两千人内,以后每年向羌国进贡中均加增各种技师可好?”
  傅说一副可怜乞求的样子,王获一副听什么都不忿,听什么都想打仗的样子,搞得狼王和倏迭也想尽快了结这谈判。
  于是在傅说的“诚恳”请求下,谈成了进贡细则,约定了次日以奴隶置换武丁。
  两国阵中会议结束后,王获等一众将军立即上马走人。独傅说留下恭送羌国来人,送别之际,傅说牵住倏迭马的缰绳,低声问道:“国师可知,在贵国降伏的士卒中可有位女将军?”
  倏迭一抖缰绳震开了傅说的手说道:“除了你国主,别人都死在乱军之中了!”说罢回头看了狼王一眼。
  狼王则望定傅说说道:“你叫傅说?”
  傅说点头。
  “傅说,我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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