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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的一夜无眠中度过。
旁若无人的时候,他一个人难掩疲惫地坐在床头。
两世为人,他心中的寂寞和压抑无人能知。
来到这个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时空之外的世界已经五年多,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到现在的手能搏虎,任平生已经有点开始分不清,他到底是地球上那个锒铛入狱的经济重犯还是大宣王朝的这个少年,就像有一种看不见的液体将两世都叫任平生的两个不同灵魂强制行融合到了一起,从初时的相互好奇到相互抵触到渐渐的相互融合,到最后,他还是原来的任平生又好像已经不是任平生了。
这时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就像自己有一天开始怀疑自己不再是自己,如果这个世界也有心理专家,也许任平生的症状也许会被抓进青山病院。
三年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任平生而言,却像是过了十几年。
他重新适应了自己的身份,重新感知了自己的身体,逼着自己去融入和接受这个他所不了解的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个王朝,政治体系却像极了他所知道的唐朝。
但是这里没有唐王李世民,没有李靖,没有李隆基也没有武则天。
他所在的国家叫大宣王朝,一个曾经威名赫赫却已经日薄西山的超级帝国。
是的,大宣王朝确实已经有那点“气数将尽”的意思。
十个封疆大吏,也就是所谓的十大节度使,把持着这个辽阔级帝国的权柄,所谓的皇室正统已经就差最后一张遮羞布没有被掀开而已。
除此之外,一群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农民反贼也已经纷纷揭竿而起,民反、兵也反,这也就算了,一群喊着清君侧斩奸臣的龙子龙孙和清贵士族也没有闲着,不过是十几年的功夫,你来我往,相互讨伐,端是好生热闹。
而这也仅仅是内乱而已。
说来,再乱也不过是关起门来自家人狗咬狗,汉人打汉人,不管最后谁坐了那把龙椅,那终归还是汉人坐天下。
这里小小的提一下,在这个时空里,不管是前朝还是大宣王朝,百姓们也是自称汉人,具体原因不可拷,任平生也没有去往死里研究历史来源,既然都是汉人,那都是亲人。
不管再如何的内斗,最终还是自家事,但是胡人南下那性质可就变了。
这十来年间,不仅北方的回蛊、乌勒、拔噙这些游牧民族,便是南方的南蛮部落也日渐强盛,翅膀硬了,就开始野心膨胀,原来中原王朝强大的时候,就夹起尾巴俯首称臣,如今大宣王朝日渐衰败倒是让这群饿狼像是闻到了肉味,时不时就前来咬一口,甚至连割地纳贡这种屈辱的事都敢想一想了,十几年的功夫,每年大大小小的扰边滋事从未间断过,硬是靠着这一点一滴的供养,人口数量剧增,地盘越来越大,实力也就越来越强大,继而不再满足那一点的蝇头小利,而是垂涎大宣王朝的肥沃土地和水嫩的女人。
强大的大宣王朝此时可谓内外交困,内无贤明君王,外无得力干将,在任平生看来,百年国柞已经岌岌可危。
原本这些与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以他两世为人的阅历和能力,当个吃喝不愁的富家翁完全不难,然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很不幸的是,大宣王朝的皇姓为任,而他更是好死不死的同样也姓任,只不过同姓不同命,有人住着皇宫大殿,而同样流淌着尊贵血统的任平生则是在边境吹着入秋的冷风,面对一群随时攻城入关的胡人,深夜睡不着觉。
任平生从不喜欢悲天悯人。
在那场十五年的牢狱生涯中,让他学会了如何自处,如何与自己内心对话,所以这一世他的武学进步十分的快,因为他耐得住寂寞,也受得了十年如一日,就像扎马步和走桩,他可以又沉又稳,这种变化曾经让李二狗和陈黑子曾经一度认为任平生有些陌生,却怎么都摸不着头脑,他们如何也不能想到,这个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的任平生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发生了一种本质上的变化。
一夜无眠也无言。
任平生就这样干坐到到了天亮,常人可能到了凌晨已经困倦异常,而习武有成的任平生反倒是到了这个点越发的精神抖擞,他的身体素质显然比上一世那文弱书生强太多。
推开房门,李二狗和陈黑子已经守在门外,北方入秋气候已经颇为寒冷,两人却浑然未觉,如同两尊门神,坐在台阶上闭目养神。
房门发出咔吱的一声响,已经有所察觉的李二狗和陈黑子二人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为何不进屋休息?”任平生皱眉道。
几人情同手足,北方九月已经结霜,虽说陈李二人也是从小习武,但是清晨的寒气终归还是略重了一些,身体素质再好,难保不会冻出问题,所以任平生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也刚回来”
脸膛黝黑的陈黑子嘿笑道:“连夜与狗子审讯了下捕回来的老鼠,看了下天色,也睡不了多长时间,就赶紧过来将情况给公子您汇报一下。”
任正平闻言,眉头微微一缓,说道:“可套出有价值的情报?”
“倒是几块硬骨头”
一旁的李二狗沉声道:“属下和老黑一同去审的,弄死了两个,最终才从半死不活的那个嘴里套出了一点,漠北的控鹤台果然有点料子。”
陈黑子闻言,亦是点了头表示赞同,然后沉沉道:“这次看来漠北的突怏是铁了心要拔掉安北都护府了,黑铁城也只是开胃菜而已,甚至连控鹤台也是散出了不少人,虽然没有获取太有价值的情报,不过能确定的是,薛义城被调虎离山与控鹤台的运作不无关系。”
“嗯”
任平生闻言神色不变,显然陈黑子所言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按他们的计划,薛义城此时应该远在庆功城,颇有威望的赵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下守军的指挥权,胡人兵不血刃拿下黑铁城,也算是一妙招。”陈黑子沉声道。
“都说胡人只懂得烧杀抢掠,看来世人都小瞧了这群野蛮粗鲁的草原人了。”李二狗摇了摇头道。
“突怏与阿史那普禅两人都自号狼神后裔,确实凶狠而狡猾。”
任平生神色凝重道:“如果草原上都是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倒也好对付,怕的是这些莽汉都像突怏和阿史那普禅一样,开始学会用智慧来武装自己,那才是最可怕的。”
在固有的思维力,草原上的民族给人的感觉就是野蛮不开化,史书里对其记载,都是什么茹毛饮血一类的,但是真实的情况却往往不同,有点脑子的人用膝盖想一下都知道,历史上那几个打得中原王朝毫无还手之力的少数民族政权,掌权者如果都是只懂打打杀杀的莽汉,恐怕连草原都走不出,更不用说在建立起横跨多个大陆的超级帝国了。
每一个强大的势力的诞生和成长必然会经过一个原始到质的转变过程,而越发强的大漠两大汗国也正在朝着那一步在转变,漠北控鹤台和漠南狼牙司的出现,就意味着这些草原上的民族已经在效仿中原王朝建立其更加完善的制度,如果再以常理来对待,最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好”
任平生眸子微微闪烁着些许异样的色彩,对着蒙蒙亮的天空呢喃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甚好....”
灰蒙的夜色下,李二狗、陈黑子二人同样面露冷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