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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三年初,曹操出面调解公孙瓒与卢植之间的矛盾,卢植答应释放公孙瓒,同时移居邺城。
公孙瓒感恩曹操帮他化解师徒矛盾,主动与曹操达成协议,答应曹操绝不进犯冀州领土。
自从卢植跟随曹操去了冀州之后,公孙瓒变得越发暴躁,他整天借酒消愁无所事事,仿佛彻底放弃了称霸一方的野心。
公孙越担心幽州出事,赶紧派人找辽东找公孙方过来主持大局。
如今公孙瓒最相信的就是公孙方,在他身边几乎全是武将,只有关靖与范方等几个谋臣,而且都是才智平庸之辈。他说什么别人就听什么,很少有人能够帮他出主意。公孙方是他的义子,又是他的智囊,许多治理地方的谋划都是公孙方做的,公孙瓒对他几乎言听计从。
如今的公孙方正忙着扩大地盘,自从诸侯伐董之后,公孙方便采用田丰的计谋,他趁着高句丽内部不合,派大将潘凤已协助平叛的名义进入高句丽,逐渐蚕食对方的领地,同时将高句丽的百姓转移到辽东居住。
田丰的目的是让公孙方建立一片稳固的根据地,用作发展的基础。高句丽内部混乱,人口分布广,种族矛盾尖锐,正好给公孙方留出了机会。
高句丽大王高男武是个十分平庸的君主,他对高句丽各部掌控能力很差,导致各部族私下与汉人交往,秘密积累力量,大有争夺王位的趋势。
公孙方正是借着这种内部矛盾才能顺利插手高句丽,而高男武又是个软弱之人,他不敢与汉人发生冲突,只会一味的退让,于是公孙方很顺利的掌控了大半的高句丽地盘。
就在公孙方得意之时,公孙越派人来找他,将公孙瓒的状况讲给他听。
其实公孙方对公孙瓒十分了解,毕竟俩人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公孙瓒把他当成孩子看待,很多事情并没有瞒他。
公孙瓒的颓废来自于他的原生家庭,他虽是家中长子,却是庶出,他的母亲地位低微不受重视,导致公孙瓒在家中也没什么存在感,他一直希望父亲能宠爱自己,可惜那只是个愿望,为了讨父亲的欢心,公孙瓒卖力的表现自己,任何事情都要争个第一,他越是这样越不受喜爱。就在公孙瓒十六岁那年,他的父亲带着家人去并州做官,唯独将公孙瓒留在幽州。不久之后,并州传来噩耗,公孙瓒父亲一家在上任的路上被山中贼人杀死,一应财务也被抢劫一空。
听到父亲的死讯,公孙瓒悲痛欲绝,他哭了很久,足足用了两年时间才从悲痛情绪里走出来。
不久之后,公孙瓒认识了卢植,他从卢植身上找到了父亲的影子,于是便拜在卢植门下修学,俩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亲近,若不是卢植去洛阳做官,估计公孙瓒很可能拜他做义父。
卢植落难之后,被公孙瓒接到幽州居住,此时的公孙瓒是最有成就感的,他从卢植身上得到了认可,也获得了小时期望的那种重视。就在公孙瓒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卢植走了,而且和他彻底决裂之后才分手的。没有了精神寄托的公孙瓒又气又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努力,更不知道亲人们为什么都离他远去。公孙续被他教育成木头一样的武将,根本不懂得如何关心别人,公孙方虽然讨他喜欢,却被派到辽东任职,与他聚少离多,感情似乎也有了隔阂。
用后世人的解释,公孙瓒得了抑郁症,如果没有心理医生帮着开解,只怕会精神分裂。
公孙方知道义父的心里弱点在哪儿,也懂得如何去安慰他。
当公孙方来到辽东之后,直接抱了一坛好酒去见公孙瓒,他全然不顾长幼之理,直接与公孙瓒同桌对饮,一面喝酒一面吹牛,把自己在辽东干的好事坏事都说了一遍,最后还叫公孙瓒给他做媒,说自己喜欢上了高句丽大王高男武的媳妇。
公孙瓒越听越不像话,最后指着公孙方的鼻子一顿臭骂,逼得公孙方一个劲的赔礼。
等公孙瓒骂完,心情也好了许多,他突然从公孙方身上找到一种温暖,那是父亲对儿子的溺爱,也是长者对晚辈的期许,仿佛儿子的未来就是他的未来。
心情大好的公孙瓒陪着公孙方喝了好多酒,最后父子俩一同醉倒了。
第二天开始,公孙瓒开始带着公孙方参观自己的军队,这些年他一直听信卢植的建议,不叫公孙方与幽州骑兵扯上关系,如今卢植已走,再也没人忌惮公孙方是否有野心,正好叫他与军队接触一下,未来也好继承自己的基业。
幽州骑兵将领大都是公孙一族的后人,极少有外来投靠的豪杰。偶尔有几个民间好汉来参军,也要从基础一点点做起,能够成功上位的豪杰屈指可数。上位的豪杰中有一人成功引起了公孙方的注意,此人生的细腰乍背体型健硕,他的一双眼睛十分锐利,好似两把利剑直刺人心,他生得面皮白皙浓眉大眼,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公孙方悄悄问公孙瓒“父亲,那白面小将是何人,观其体魄当是武艺精强之人”
公孙瓒撇了撇嘴,似乎对此人并不喜欢,他小声道“此人唤作赵云,是袁绍降将,虽有勇力却无忠心,不堪大用”
公孙方心里一动,他前世的记忆中对赵云这个名字印象极深,他记得此人曾经投靠到幽州,后来又投靠给了刘备,看公孙瓒对他的态度,估计这就是他未来离开幽州的原因。
公孙方道“父亲,我观赵云武艺不弱,昔日韩信先投项羽后随刘邦,为大汉天下屡立奇功,量才而用乃主将之能,父亲不可以一时一事妄下定论”
公孙瓒狠狠给了公孙方一巴掌“你这蠢材,胆敢教训为父”
公孙方气哼哼的回了句“对错自有公论,与父子无关”
公孙瓒笑吟吟的勾了一下公孙方的下巴“你这娃娃初来幽州年方四岁,而今已过十余载,竟然顶撞为父,全然不似公孙续那般顺从,田兄泉下有知,也当心安”
公孙方并没有听清公孙瓒说什么,他发现远处的赵云竟然用一种兴奋地目光看向自己,似乎他与父亲之间的谈话竟然被赵云听了去。目测双方之间的距离,公孙方觉得赵云不可能听到他与公孙瓒之间的谈话,但是看他的表情又很难解释,于是公孙方对公孙瓒说道“父亲,我对那赵将军颇有好感,可否为我引荐”
公孙瓒道“此人来幽州时日不多,其心难测,仲彦不可轻信”
公孙方道“孩儿自有分寸”
当夜晚间,公孙瓒将赵云叫来,与公孙方一同饮酒,席间,公孙方问起赵云的家室。
赵云也不隐瞒,直接答道“云自幼父亲早亡,身边只有母亲与小妹,而今母亲已故,小妹业已嫁人,身边再无挂碍”
公孙方道“子龙仪表非凡,当早些成家立业”
赵云道“男儿立业为先,迎娶之事次之”
赵云一句话说到公孙瓒的心坎里了,他一拍大腿“子龙此言极是,大丈夫当纵马横枪驰骋天下,岂能被琐事缠身”
不等赵云回话,公孙方抢先道“男儿生于天地间,所为者无外乎名望、财富、美人,圣人尚且以齐家为主,治国次之,再后方能平天下,我等皆凡夫,何必强求”
赵云似乎对公孙方的想法很不以为然,他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没有往下说。
公孙瓒狠狠瞪了公孙方一眼“蠢材,似你这般沉迷女色,如何成就大业”
公孙方诡异的一笑“大丈夫当保境安民,自古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孩儿愿尽绵薄之力保一方平安,逐鹿天下乃枭雄之愿,为一己私欲至万民于水火,非英雄所为”
公孙瓒道“为父可是枭雄”
公孙方道“父亲雄踞幽州,拥兵自重,保境却不安民,空有雄兵却为情所困,即非英雄亦非枭雄,莽夫耳”
公孙瓒随手把筷子扔了出来,别看他表面生气,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似乎还很高兴。
公孙方接着说道“幽州地广人稀,乃苦寒之地,黄巾之后,灾民避祸至此,人口日增:鲜卑内乱,无力南侵:乌桓业已衰落,自保尚且不足,更无力侵扰边界。此刻正是幽州修养之际,父亲不思养民,一味横征暴敛,长此以往,待到鲜卑安稳乌桓再兴之时,幽州岂不从起战端,势必再次衰弱,父亲多年积累又有何用”
公孙方这段话其实都是田丰说的,临行前,田丰要他劝公孙瓒重视民生,故此才有了这段论述。公孙方知道义父的性格,所以才借着喝酒之时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若是别人这么指责公孙瓒,他一定暴跳如雷,可是眼前是他的义子,比亲儿子还亲的义子,他深信公孙方没有任何私心,所以他没有感受到恶意,更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声“为父自幼喜好武艺,对这地方政务无心经营,而今幽州政务多由关靖打理,他能力尚可,怎奈身边无人,极难有所作为,方才仲彦所言倒也不假”
看公孙瓒没有动怒,公孙方笑道“孩儿经营辽东数载,一应政务业已娴熟,何不用辽东之法治理幽州”
公孙瓒十分欣赏的看着公孙方,这几年公孙方确实做了很多好事,如今辽东人口倍增,就连幽州本地也有人去辽东定居,每年辽东会资助公孙瓒很多钱粮,就连公孙瓒都觉得有些愧疚,他私下打听过辽东事务,对公孙方的执政十分满意,如今公孙方要将辽东政务推行到幽州,公孙瓒当然愿意,他笑吟吟的说道“幽州世家林立,远非辽东可比,单单屯田之事便极难推行,吾儿如何去做”
公孙方冷冷一笑“大汉之祸皆由世家而起,世家望族称霸一方盘剥百姓,致使百姓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方有黄巾一乱天下响应之势,日前袁绍借刘虞之死勾连世家欲图幽州,而今田氏伏法,王氏南逃,其他世家皆谨小慎微不敢造次,正可趁机削弱世家之力,从整幽州政事”
公孙瓒有些犯难了,他对幽州的世家十分了解,幽州骑兵能够支撑到今天离不开各世家的支持,自从刘虞死后,各世家依旧为幽州骑兵进贡钱粮,只是数量上少了许多,估计心里有了其他想法,如今公孙方要整治世家,很可能会激起世家的反抗,一旦世家不再支持公孙瓒,他将很难再维持下去。
公孙瓒不置可否的看了看赵云,故意将话题岔开,看来是不打算对世家动手了。他对赵云说道“子龙来幽州时日尚浅,吾见子龙双臂稳健二目流光,想必久修武道方有此相,瓒欲与子龙印证枪法,不知可愿赐教”
赵云是个武痴,他从小便拜在枪王童淵门下习武。赵云的资质绝佳,又十分用心,故此童淵极其欣赏他,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教给了赵云。
自从赵云出师之后,便游走四方,遍访名师,如今他枪术上的造诣已经不在师父之下,如果他的临阵经验充足,便足可以成为一代宗师。
公孙瓒是北方豪杰,他常年征战沙场,对枪法的运用已经到了一个极致,单单临阵经验便不是寻常人可比的,赵云对公孙瓒十分敬仰,故此才舍了袁绍投到幽州。如今公孙瓒要与他印证武艺,正是他心中所想,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公孙瓒带着公孙方与赵云来到庭院之中,他从角落里操起两根长杆,将一支扔给赵云。
赵云接过长杆,他双手一分,后把一压前把一甩,那长杆被抖得如同面条一般。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公孙瓒与公孙方都是习武之人,他们一眼就看出赵云枪法不俗。
公孙瓒将长杆一顺,说了声“请”,随即身体往前探,左手松右把推,长杆直刺赵云前心。
赵云身体后移,用杆头一点公孙瓒的长杆,随后猛击公孙瓒的手腕。
公孙瓒沉把顺枪横扫赵云双腿。
赵云腾身而起,长杆反抽公孙瓒后脑。
俩人插招换式斗在一处,看得公孙方心惊胆战。他从没见过义父与人比武,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发现公孙瓒出手极狠,每招看上去平平无奇,背后却隐藏了许多杀招,他与赵云的比试犹如拼命一般。
赵云也很认真,他一点都没有谦让的意思,似乎要把对方置于死地的样子。
俩人一口气斗了三十多个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
赵云的枪法精湛,变化多端,各种奇招层出不穷,加上他那神一样的反应速度,几乎是无懈可击。
公孙瓒胜在经验老到,他不紧不慢半攻半守,将公孙氏的枪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任凭赵云如何进攻,他就是紧守门户不露一丝破绽。
赵云越打越急,他出师以来遇到过很多高手,所有人都扛不住他的暴雨梨花枪,没人能够在这么快速的攻击下从容应对,今天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引诱,公孙瓒就是不急不躁稳扎稳打,他的各种绝招完全施展不出来。
其实心急的不止是赵云,公孙瓒比他还急,只是这么多年的战斗经验逼着他冷静下来,他无法从赵云的攻击中找到任何破绽,面对赵云的强势攻击,如果他一味的消极防御,早晚会败下阵来,公孙瓒是个要强的汉子,他从不愿意认输,更不愿意在后辈面前认输,他一定要赢,但是面对赵云他无论如何也赢不了。
渐渐地,俩人打出了真火,赵云的枪招开始加快,而公孙瓒似乎也开始用力。就在公孙方打算叫停的时候,他们分出了胜负。
原来赵云内心急躁,打算尽快将公孙瓒逼退,谁知却被公孙瓒看出破绽,他打着打着突然用长杆一点赵云的肩头。
赵云向下一搓身,随即猛地朝公孙瓒撞来。他与公孙瓒相聚很近,又是用奇招突袭,根本没给公孙瓒反应机会。如果换成其他人,必定被赵云撞翻在地,可是公孙瓒却不然,他算出赵云一定铤而走险,故此在赵云撞过来的一刹那猛地一转身,将赵云身体让了过去,而他手中长杆却使了个“回马枪”,正抽在赵云的腿肚子上,直接将赵云打翻在地。
这是赵云出师以来第一次战败,他从地上跳起,恭恭敬敬给公孙瓒施了一礼“使君武艺高强,赵云甘拜下风”
公孙瓒也高兴的不得了,这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对手,他扶着赵云回到屋中,一面给赵云敬酒一面夸赞枪法厉害,全然忘记了一旁还有个公孙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