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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果真是不惜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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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也!”林忆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站到那县令对面,笑着说道,“祁大人,威逼利诱呢对这种贪官是没有用的,他们可都自私得很。你不想浪费时间去寻找证据,我都给你带来了!”
  林忆说着便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祁珩。
  祁珩接过,着实震惊。
  那哪里是一张纸,分明是数十百姓的请愿书,这上面事无巨细地记录了县令的所作所为,而下面均是百姓们的指印。
  徐庆到任三年,抢走的姑娘不计其数,先是奴隶她们,而后便是种种折辱虐待,姑娘们不堪受辱,却又不敢自尽,但凡自尽,祸及全家,不得好死。徐庆压榨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用做自己享乐,如有不从,灭满门。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祁珩将那纸立起来拍到县令的脸上,震怒道。
  祁珩的脾气向来很好,纵使心有不快也绝不会大声吼出来,而如今,他看到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心揪到了一块儿,仿佛万千刀剑划在心口,如此罪行着实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徐庆!你可还有话要为自己辩解?”祁珩盯着他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心中不由忏悔,方才竟然还想坦白从宽,如此看来,无论如何,这人都难逃严处。
  徐庆双手颤颤巍巍,他本想着三年期满就可以调任到别处,这地方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人追问,怎奈何,就差一个月,他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然而偏偏在此时被揭露出来,偏偏又不容否认。
  “下官…下官认,认……求大人饶命啊!”徐庆本来见到林忆还以为自己有救了,怎奈何这人偏偏在他火上浇油,真真要烧得他骨头渣子都不剩。
  祁珩从未如此生气,恨不得当堂将此人千刀万剐。只是他细思,如此一个县令,怎有如此胆量,强抢民女之重已是难以承担,这杀人之事他怎么也能做得出来,他怎么敢?
  “说吧,谁给你撑腰?”祁珩静思片刻,长叹一气,问道。
  徐庆想了片刻,还是决定闭口不提。
  “不说的话,现在就推出去凌迟处死!”祁珩恐吓。
  祁珩很清楚,这人不说出背后之人定然是希望这人能够再挽救自己,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只可惜,祁珩对谁都能心慈手软,对这种欺压百姓之人实在是忍无可忍。
  “你不敢!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徐庆一听急了,忙得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要往外跑。
  祁珩抬头一个眼神示意,皇帝留下的两个随行便将人拦了下来,“今日上家围猎,本官不想此时见血,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什么时候说出了背后的人,什么时候给饭吃。三日之后还不说,午门凌迟,绝不姑息。”
  祁珩命人将之押往大牢,而后转过身道,“老丈,多谢您能站出来指控徐庆,莫不然等他离任,可就难办了。”祁珩说着就要行礼。
  老人一看,热泪盈眶,“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只因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我那年幼的孙女儿被他折磨啊!”
  祁珩处理完这事儿离开府衙,“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听说了你的见义勇为,来助你一臂之力嘛。”林忆笑道。
  “多谢。这是我第一次断案,若不是你,我怕是真要心慈手软地饶他一命了。”祁珩苦笑。
  林忆笑着宽慰道,“他罪有应得。”
  “走吧走吧,京兆尹大人,快去围猎,官家怕是早就在等你的消息了。”
  “你怎么知道?”祁珩有些奇怪,大街上听来的也太多了。
  “因为,我要和你一起去呀!”林忆笑嘻嘻地准备翻身上马,却一脚踩空没上得去。
  “个儿这么小,骑这么高的马儿,啧,还是靠我吧。”祁珩一看偷偷笑着,而后搂住她的腰轻轻一送便把人送了上去,而后自己也骑上了这马,一同前往园林。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皇子公卿们已经各自散开前往林子里围猎,那皇帝以往都是一马当先,与自己的孩子和臣子们比赛,然而今日,他跨在马背上,拿着弓,显然是有什么心思的。
  “上家小心!”
  皇帝正在沉思什么,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扭过头来已看到利箭冲自己射了来,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那飞快的羽箭不断靠近,皇帝本想躲开,却已然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皇帝还没来得及躲开,自己就被一人狠狠地从马上按了下去,那人紧紧护着皇帝,而后用自己瘦弱的身躯铺在了皇帝身下,“上家,您没事吧……”
  话还未完,祁珩昏死过去。“祁珩!”林忆比祁珩下马慢了些,见到此般情形一时间不知所措,她能想到的便是去找白若。林忆泪眼婆娑,一头扎进林子去找白若了。
  “祁卿!祁卿,醒醒,醒醒……快来人!”皇帝晕头转向,愣了半晌才发现护下自己的是这个少年,忙得偏过身子蹲在人旁边,喊了几声见无人回应,忙得将人一把抱起,往营帐内走去。
  随行太医进进出出,一个个在心里叫苦连天,这皇帝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气愤不已,他一面很感激祁珩的救命之恩,一面很气愤竟有人敢潜入围场行刺,这太子负责的围猎准备,竟然出现如此大的纰漏。
  “太子呢?赶紧去把他给朕找回来!”皇帝气冲冲地走出营帐吩咐道。
  随侍领命退下。
  皇帝平复了心情,又走进营帐内,看着坐在一边替祁珩看诊的太医,冷言问道,“祁卿如何?”
  那太医心一颤,将祁珩的手放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面向皇帝,欲要行礼。
  “赶紧说!”
  “是是是,祁大人只是坠马之时用力过多,再加上坠马之后遭到重击,……”
  “朕问的是他如何了?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不是问你他怎么受的伤,朕就在他旁边,朕能不知道吗?”皇帝愠怒。
  太医吓得一哆嗦,“回,回,回陛下,祁大人应当并无大碍,稍事休养便能恢复。至于何时能醒,这,臣也不好说啊。”
  皇帝一听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瞬间暴怒,“来人,把这个庸医拖下去砍了!”他属实气恼,若是祁珩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实难心安,而这庸医诊断半天才得出如此结论,着实不想活了。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微臣无能,还请陛下饶命啊!”那太医一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而后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上家…不要。”
  榻上的祁珩转醒,他听着太医在求饶也猜到一二分,忙得开口道。声音虚弱,气若游丝,属实令人心疼。
  那太医一听祁珩开口,欣喜若狂,仍然不断地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皇帝一听祁珩的声音,哪里还想处置这个太医,急匆匆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祁珩榻前,“祁卿,可有哪里不适?”
  皇帝目光甚是关切。
  祁珩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他的后脑勺快要裂开了。
  “上家,微臣无碍。上家宽心。”祁珩一字一句地说着,“还请上家不要怪罪这位太医。”祁珩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求情道。
  皇帝一听,龙颜大悦,“听祁卿的。”转过头来看着太医,道,“听见了吗?快滚出去。”
  太医连滚带爬出了营帐,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所谓伴君如伴虎,果真如此。
  营帐之外。
  “白小公子你不能进。陛下在里头呢。”
  白若一听林忆说了此事忙得骑马赶回,恰好看到那太医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他忙得进去想要一探究竟,却被营帐之外的人阻拦。
  “祁珩哥哥醒了吗?”林忆拦住那太医的去路问道。
  那太医本就在里头吓个半死,精神还有些恍惚,只点点头,然后就游魂似的走了。
  “既然祁珩哥哥已经醒了,那我们进去该是没事的。”林忆扭过头看向那公公,笑得一脸无邪,让人难以拒绝。
  “都进来吧!”还未等公公回话,营帐之内便传来了一威严之声,是皇帝开口了。
  白若与林忆相视一笑,忙得撩开营帐的帘子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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