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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二次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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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陈维崧携徐紫云走了,冒辟疆却没有起来送他们。
  董小宛送二人出门后,回来看冒辟疆时,发现冒辟疆吐了一地。
  董小宛刚清理完,冒辟疆又爬起来,猛烈地呕吐起来。
  董小宛过去给他捶背,却发现痰盂中一片鲜红,全是血。
  董小宛害怕了,赶忙去叫马恭人,并让阿昌去请大夫。
  马恭人过来时,见冒辟疆还没有醒酒,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她让董小宛把毛巾用冷水透过,敷在额头上。又让小宛把她熬制的醒酒汤盛了一碗,让冒辟疆喝下。折腾了好一会,大夫也就到了。
  这时,冒辟疆又呕吐起来,大口大口喷出来的,全是鲜血。
  大夫给冒辟疆把过脉,一边凝眉思索着,一边给冒辟疆开药。
  董小宛问:“大夫,我夫君怎么了?”
  “公子本来身体就虚弱,又喝了大量的酒,把胃搞坏了。俗话说,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公子两样都不少,双管齐下,受苦的只能是脾胃了。少夫人,胃病很难去根,关键在于静养,先抓两付药吃着,看看效果如何,再作进一步的诊治。”
  阿昌取回草药后,董小宛就开始熬制。阿昌说:“少夫人,你去休息一下,我在这看着火,请少夫人放心,差不了事的。”
  董小宛确实不放心,熬药虽不是什么细活,但也要精心照看才成。火候不到,会影响药效,火候过了,汤水就少了,也不能使药效充分发挥。小宛就说:“阿昌伯你忙你的吧,少爷的事,有我照顾就行了。”
  阿昌叹口气:“好吧,少夫人,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熬坏了身体。”
  一连喝了几付中药,效果有一点,但不甚明显,每天还是咳,咳出来的都是血,只是量有所减少。重要的是,病人水米不进,一口东西也不能吃。几天下来,冒辟疆就又成了一盏大烟灯了,瘦得不成人形。好在董小宛开动心思,把红糖、大枣、鸡蛋等营养品熬成水,每天用羹匙喂他,一天也喝不了半碗,但总算吃点东西,不至于饿死了。
  到了晚上,董小宛更不敢大意。冒辟疆不睡,她就不能睡;冒辟疆睡了,她也不敢睡。即便睡着了,也是睁着一只眼睛,不敢睡实,一旦身边有点动静,她马上就惊醒了。看看冒辟疆吐了没,一旦吐了,便赶紧擦拭,清洗,一刻都不耽误。
  冒辟疆呕吐时,他会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呕,呕不出来,憋得十分难受,董小宛就在身后给他捶背。吐完了,安静下来时,董小宛就给他按摩腹部,胸部,让冒辟疆尽量放松。
  就这样,没过几天,董小宛就被拖垮了。
  苏元芳说:“妹妹,让我照顾相公几天吧,你歇息歇息,再这样熬下去,把你也熬死了。”
  董小宛说:“姐姐,你白天照看店里,晚上还要照看孩子,还有母亲那边,我过不去,你就多去看看,这么说来,你也够辛苦了,照顾夫君的事,还是我来吧。”
  苏元芳说:“妹妹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菜馆先关了,等相公好了以后,我们再重新开张好吗?”
  “我们这一大家子,还有二十几个需要抚养的孤儿,有时迎来送往还有客人到访,光靠父亲那点俸禄怎么够开销呢。菜馆不能停。姐姐,你那边要是忙不过来,我会抽空过去帮你。”
  苏元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就专心照顾好相公,菜馆那边的事,你就不要分心了。”
  两人作了明确分工。
  不过,小宛身体素质确实太虚弱了,有时实在顶不住了,就喊小叶过来,自己抓紧睡一会。
  冒辟疆说:“小叶啊,你也累了一天,回屋歇息去吧。”
  小叶却来了固执劲,梗着脖子,说:“那不行,小姐交办的事儿,我做不好,我没法向小姐交待。”
  “没事,小姐责怪时,你就说是我让你走的。”
  “照顾不好少爷,小姐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少爷,你就别让我走了,除了小姐的话,我谁的话也不听。”
  “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呢。事事都以小姐的话为圭臬,那你以后嫁人了怎么办?小姐不可能管你一辈子的。”
  “谁说我要嫁人啦,我要侍候小姐一辈子,这辈子我是不会嫁人的。”
  小叶的话,把冒辟疆气笑了:“说你像个孩子,你还真就是个孩子,你呀,啥时候能长大呢。”
  两人正聊着,董小宛醒了。
  “小叶子心里早有人了吧。”
  冒辟疆好生奇怪:“我们说话你都听见了?”
  “是呀,夫君正在病中,我哪里睡得着呢。小叶子,我说的对不对呀?”
  “小姐你说什么啦?”
  “我说你心里有人了,对吧?”
  小叶脸红了红:“小姐你猜。”
  董小宛笑了:“不用猜,我说中了。”
  小叶摇摇头:“小姐,你猜不中的,刚才我都跟少爷说了,我要侍候小姐一辈子,不嫁人了。”
  冒辟疆道:“女孩儿都喜欢说反话,小叶子说不嫁人,没准心里想的是,快点给我找个乘龙快婿吧,我要嫁作人妇喽。”
  “少爷,你就知道拿人家寻开心。”
  冒辟疆道:“夫人,你说小叶的意中人,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呢。”
  “以夫君的聪明才智,当然会心中有数,小叶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婚,林林哥也二十好几的人了,你和他,是多般配的一对啊。”
  小叶子撅起嘴:“小姐,你也只会拿人家寻开心,我不理你了。”
  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叶子别走,你给我一句明白话,成还是不成,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明儿个就给大伯父写信,让大伯父来一趟,把你们的事定了。”
  小叶子急白了脸:“我说过了,我不嫁人,小姐你不能强人所难好不好。”
  说完,一扭身走了出去。
  还没等董小宛给大伯父写信,马林就不请自来,突然到了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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