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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战马嘶鸣,鼓声阵阵,在凌冽的寒风伴随下,几路大军各自远去,定远城外,百姓们看着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的大军,感激不已。若不是这支大军及时赶来,此时定远城内恐怕早已没了活物。
定远城城主昨日被流矢射中,此时城中坐镇的是他的儿子。尚未成年的少年郎,此时正站在定远城头,默默为大军送行,看着几支大军缓缓离去的背影,少年郎双目模糊,眼中有雾,可当他转过头时,身边的人们却只看到少年郎坚定的眼神。
高大的定远城被冰原族的投石器打的破败不堪,城中此时早已没了将士,守城的将士在冰原族南下之时,大部分便去了北方支援,从此没了消息,剩下的千余将士在昨日都已战死城外。许久,等待大军走远后,少年郎走下城头,开始组织百姓修葺城池,加固城防。定远城孤零零的耸立在幽苍江边,放眼望去,荒凉又孤独。唯有那忙碌在城外的无数身影,为这座孤城添加了无限的生机。
刘青率领大军直接踏过平阳桥,向着正北方直直赶去。幽州北方的大地上,铺了一层白雪,远远看去,白茫茫一片,唯有远方的松柏树,挺立在这冰天雪地中,顽强的支撑着那片绿意。
十几支斥候都已向着四面八方散了出去,刘青对着身边的杨继问道:“我们距离飞雁城还有多远?”
杨继答道:“回大将军,急行一日便可达到,飞雁城已经没有生还者了,我们要去吗?”
刘青想了想说道:“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寻,很难找到敌人大部,不若寻找一城作为据点,吸引敌军前来。”“好。”
越往北去,天越寒冷。许多老家是南方的将士,此时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刘青看到后,下令急行军,赶往飞雁城,在那里过夜。当天半夜,大军便到了飞雁城,生火做饭暖和一阵之后,许多将士在城中残破的屋内倒头便睡。
刘青与孙成、蒙括、杨继却毫无睡意,四人在侍卫簇拥下,围城飞雁城附近转了几圈,刘青皱眉说道:“我观幽州所筑这些城市,皆是在这荒野之中,根本无险可守,也无任何地利可用,如此筑城,怎么可能抵挡攻城器械攻击?”
“大将军有所不知,幽州所筑城市之所以选在空旷之地,是因为建城动辄数年时间,甚至数十年,短时间内根本完不成。在芒阳山脉那边有两座未完成的古城遗迹,据说是当年,天启大帝想要在那里筑建两座巨城,守卫边疆。可是,芒阳山脉边上冬日太过严寒,冻死了数万筑城匠工,工事只得暂停,等到第二年再想动工时,城基已经歪斜,只得重新开始。重新选址,建造第二座城时,还是如此,天启大帝只得放弃天险处筑城,选择了如今幽州城位置。后来,历朝历代想要在天险处筑城,大都会出现各种情况,有的城塌了,有的城市建在了泥沼之上。所以,后来也为了照顾百姓耕种,幽州的城市大都坐落在平坦空旷之地。”杨继答道。
“原来如此。难怪幽州大地,历来都不是兵家争锋所在之地。”孙成自语道。
“今夜生火做饭,在这空旷的大地上,火光定然会传的很远,今夜小心敌人突袭!”刘青嘱咐道。
“嗯,我已下令,斥候皆出,大都散布在离飞雁城三十里地之外,一有情况立刻便会回报。”孙成答道。
“好。”刘青点点头。
清晨时分,天色昏暗,飞雁城外竟飘起了雪花。刘青从睡梦中醒来,起身看了看天色后,指着隐隐有些发红的天空,对着蒙括说道:“天色昏暗,隐隐有血光之色,恐怕近日将有血腥大战了。”
“哈哈,大将军还会看天象?”蒙括笑着问道。
“别不信,古书中对这些天象多有记载,那毕竟是先人们总结的经验。”刘青对这只知厮杀的莽汉有些无语。
刘青出了营帐,对着早已在外巡视的孙成问道:“斥候有没有回报情况?”
“大将军,没有情况,连一个敌人都不曾见到。”孙成答道。
“奇了怪了,莫非这附近真没有敌人?派斥候扩大范围,巡视百里内情况。”刘青下令道。
“是!”
刘青那边没遇到一个敌人,但是,李庆之这边却接连遇到敌军。
李庆之与蛮州十虎一道带领大军过龙背桥后,向北行进了数十里,便遇到了一队冰原族骑兵在追逐一群幽州百姓。这群幽州百姓仓皇逃跑,看方向,应该是向着龙背桥这边而来。后面的冰原族骑兵并不急着杀人,而是在后方缓慢拉弓,用幽州百姓作为靶子,练习箭法。
不曾想,这一幕正好被李庆之派出去的斥候看到。斥候回报后,李庆之带领一队将士便冲杀了过去,只一个回个,这数十人的冰原族小股部队便被斩落马下。
李庆之对着这群逃亡的幽州百姓说道:“我乃蛮州州尉李庆之,特来驰援幽州,百姓们,你们过龙背桥,前往不远处的定远城外暂时住下,那里现在很安全。”“谢将军!谢将军救命!”许多男女老少纷纷跪倒在地,叩谢李庆之。
李庆之接着问道:“你们从哪里逃亡而来?后面还有没有冰原族敌寇?”
“回将军,我们自白野城逃亡而来。昨天大约这个时辰,城主下令全城百姓,立刻出城逃命,冰原族离白野城很近了。我们是那时候开始逃出城的,开始,我们这一路还有数千人一起逃亡,只是后来被冰原族敌寇发现了踪迹,一路逃到这,就只剩这千余人了。后方据此不远处,还有大批冰原族敌人,只是不知为何,他们并未大肆追杀我们。”队伍中一名老者对着李庆之说道。
“白野城在哪?据此多远?此时城破了吗?后面有多少敌人?”李庆之接连问道。
“白野城就在正北方,距离此地,骑马大约半日。想必此时,城已经被攻破了。我们刚逃亡时,看到了冰原族的大型攻城器械,需要十几匹马才拉得动,如此巨大器物,白野城哪里抵挡得住。至于后面有多少敌人,我并不知晓,远远看了一眼,少说也有几万人马。”这名老者接着答道。
“好,你们速速前往定远城避难吧,我们前去会一会这群敌寇!”李庆之对着老者抱拳说道。
“将军,小心呐!”老者对着李庆之回礼道。
“放心。准备战斗!”李庆之对着身后赶过来的大军大吼道。“是!”
在李庆之率领下,蛮州骑兵、镇南王府骑兵、幽州新军共计十几万人,朝着正北方急速杀去。
斥候早已出发,探查军情。不多时,一小队斥候返了回来,对着李庆之大喊道:“将军,离此地三十余里,正北方有敌人大军驻扎,从远处看,大约十余万人。”“继续探查!”李庆之下令道。“是!”这对斥候调转马头极速远去。
“我们杀敌的机会来了!”李庆之对着杨林、杨栋等人大喊道。
“师傅,如何交战?直接冲上去吗?”杨栋对着李庆之问道。
“你傻呀,这又不是大草原,直接冲上去不占便宜。杨林,你率领王府骑兵加上一支幽州新军,自左侧冲锋,我率领蛮州骑兵自右边冲锋,两军同时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李庆之下令道。“是!师傅!”杨林答应道。
一个时辰以后,李庆之等人已经率军冲到了冰原族大军不远处,数里外的冰原族将士已经发现了来袭的大军。号角声急速响起,冰原族大军纷纷从营帐中跑了出来,骑上战马,便准备迎战。冰原族的中军营帐中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头戴金冠,身穿宽厚貂皮大衣,众多冰原族将士看到此人后,纷纷行礼,口呼:“王爷!”
此人骑上战马,对着身边的众多冰原族将士喊道:“将士们,又有人来给我们送吃的了!准备迎接!”“呼!”众多冰原族将士齐声怒吼。
说完,此人便率领冰原族大军在营帐外摆开了阵势,后方的部分冰原族开始挪动巨大的投石机,等到投石机摆好后,李庆之已经率大军冲杀了上来,大型投石机暂时没了用武之地。
李庆之身边杨栋等人跟随在侧,一个冲刺便一头扎进了敌人之中,几人皆是用枪。左挑右刺,接连刺杀数名敌军,围在外的敌人大军不敢近身。李庆之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大型投石机,对着身后诸多冲上来的将士大喊道:“速速毁掉投石机!”“是!”无数人向着投石机冲杀上去。尤其是幽州新兵作战格外勇猛,虽然乱打一气,但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一时之间,杀的冰原族大军连连后退。
不多时,杨林率领的另一只大军从一侧也冲杀了上来,杨林看到大型投石机后,也率领大军向着这边冲杀而来。
短兵相接,战刀互砍,后方则是一阵阵箭雨飞向敌军后方。冰原族仓皇之间,并未组织起大军抵抗,冰原族的王爷也并没有想到来的这支军队会如此勇猛。慌乱之中,冰原族战士缓缓退向后方,但是,慢慢地,无数后方的冰原族战士也冲杀了上来。
雪花漫天,鲜血横流,原本雪白的地面竟慢慢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无数尸体横倒在广阔的战场上,站着的人却毫无惧色,仍旧奋力向前。
战下去!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只为了这片生养了无数人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