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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间,数支身披素缟的大军纷纷赶到天京城外骑兵大营。王太后端坐龙椅上接见各州兵马领头将领,但是在庙堂之上却出了意外。
蛮州,齐州,流州三州兵马几乎同时到达。“蛮州十虎”在石闵带领下与镇东王府大王子杨远,王毅手下将领聂远庭同时被召入大殿。
镇东王府大王子杨远地位最高,率先进殿。杨远抬头看到王太后端坐龙椅之后,面色一变,眼神凌厉,直视前方并未言语。其次进殿的是石闵带领着“蛮州十虎”,“蛮州十虎”进殿之后,十人纷纷向前看去,看到王太后身影后,镇南王府八子面色皆变。
这时,十虎老二,也就是镇南王府二王子杨栋,向前一步,抬手指着王太后,厉声喝道:“大胆妖妇,龙椅岂是你能坐的?”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吏部尚书赵仁立刻站出来,指着杨栋说道:“哪来的毛头小子,前面坐的乃是当朝太后,亵渎太后,乃是死罪!你找死不成?来人,将这小子拖出去。”
杨栋面无惧色,张口反驳道:“老匹夫,你又是谁?我乃镇南王府二王子杨栋。大齐的江山乃是我爷爷亲手打下来的,这龙椅岂能容得杨氏之外的人端坐其上?”
赵仁接着说道:“杨栋,身为大齐王子,你便可不敬太后不成?你意欲何为?还不退下!”
这时,门口的一队侍卫听见赵仁的呼唤声,已经快步跑入了大殿内。杨栋一见侍卫进来,随手拔出了佩剑,剑尖直指一众侍卫。看到杨栋拔剑,众侍卫也纷纷拔出佩剑,正要上前。看到侍卫拔剑,“蛮州十虎”除了老大杨林之外,其余八人也各自拔剑。
齐州将领聂远也随即拔出剑,指着杨栋等人,沉声开口道:“这是皇宫,你们想干什么!”
看到聂远拔剑,杨远上前一步,挡在聂远身前,开口道:“你是何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杨远身边副将公孙破也拔出佩剑,直指聂远。聂远却不曾开口,眼睛直接看向王太后处。
杨林一见局面已乱,抬手制止几个兄弟。石闵站在一旁,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尴尬至极,只得低头,假装未见。
这时,于让向前一步,厉声高喝道:“杨栋,皇宫大殿之内,你敢拔剑,你想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众人面色大惊。杨栋反驳道:“你们身为大齐重臣,我杨氏的天下,你们要交给一个女人不成!我看,造反的是你们!”
杨栋刚说完,杨林上前一把拉住他,沉静的开口道:“于国舅,你这话说的就过头了,我们此次前来乃是奉旨前来,为了斩杀游牧族敌军,收复我大齐牧州,何来造反一说,休要血口喷人。但是,依你之见,这龙椅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坐在上面的?”
杨林几句话,把于让说的哑口无言。王太后坐在龙椅之上,本来就已经是僭越之举。平时,藩王不上朝之时,无人在意此事。但是,当着镇东王府王子、镇南王府王子的面,端坐其上,便是犯了忌讳。
镇东王府王子杨远此时虽未开口,但是,朝上众臣扫过杨远脸庞时,都明显的看到了杨远脸上不加掩饰的怒意。
看到局面几近失控,王太后起身,向着这边走来,笑吟吟的开口道:“几位侄儿,莫非见到婶婶不高兴?”
杨远未应答,镇南王府的几位王子也没有接话,只有杨栋冷哼一声。
王太后接着开口道:“婶婶年纪大了,腰不好。这段时间,你们大哥为了帝国战死在沙场上,到现在尸骨还在敌人手中,我那孙儿又在边境还未回归,我伤心至极,哭坏了身体。这空旷的大殿内又无座椅,为了见到几位侄儿,婶婶站着等了许久,身体乏了,才去你们大哥的椅子上坐下休息片刻。却又让侄儿冤枉了我!呜呜~”
说着说着,王太后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想到宣德皇帝已死,悲从心起,瞬间哭出声来。
看到这一幕,杨远,杨林,杨栋等人瞬间乱了心智,毕竟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在王太后这种掌控朝政二十年的强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轻轻几句话,便打乱了几人的心神。
杨林上前一步,开口道:“婶婶莫哭,我等兄弟此来,便是要为陛下哥哥报仇的!”
杨远听杨林说完,朝着杨林看去,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杨远也上前一步开口道:“正是如此,陛下之事,婶婶节哀,今日午后,我便率军出发,前往牧州。”
杨林接着开口道:“兄弟,我们一道,出征牧州!”杨林直接定下了出征之事,并未征询石闵之意,石闵却是毫不在意。这一幕,殿内众人却都看在眼里。
杨林与杨远一道,朝着王太后抱拳道:“婶婶保重身体,我们便先回营准备去了。”
王太后挽留道:“侄儿们,时候也不早了,用过膳再走吧。”
杨远开口拒绝道:“不必了,婶婶,我等为陛下复仇心切,一刻也等不及了。”
王太后边擦眼角边说道:“那我就不挽留侄儿们了,沙场险恶,你们一定要小心。”“好。”众人齐齐抱拳,离开大殿,石闵也朝着王太后抱拳之后随之离开。
出了大殿,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杨林对着杨远抱拳道:“刚才在大殿上,多谢兄弟仗义挡剑!”
杨远抱拳回礼道:“哥哥客气,我们同为杨氏子孙,理应同气连枝。”
杨栋几人也纷纷朝着杨远抱拳致谢,杨栋开口道:“兄弟,今日欠你一份人情,日后我们要时常走动啊!”
杨远抱拳道:“那是自然!”
出了皇宫,两方人马分开,各自回营。回去的路上,杨远的副将公孙破问道:“王子殿下,刚才为何说今日便要出征,本来不是决定暂时驻扎一段时间,等候其余几州兵马到来,同去吗?”
杨远拍了拍公孙破的肩膀说道:“你啊,以后多长点脑子吧,刚才大殿上的局势你没看清?我这位婶婶手段太过厉害,呆在这京城之中太不安全。我们还是速速离去的好,幸亏孙良叔提前告知了太监,借病不曾前来皇宫,不然一定也像石闵太守一样尴尬。”
“石闵太守刚才却是很尴尬,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何尴尬呢?”公孙破又问道。
“唉,朽木不可雕也。你想想,石闵身为朝廷命官,地方大员,名义上是这次蛮州出征军队的总指挥。但是,实际却是镇南王府的人,在朝廷大员眼中,他更是镇南王的家臣。刚才他若开口,偏向任何一方都不合适,所以只能一个人杵在那,连他的两个儿子都不如。”杨远微笑着摇头道。
“原来如此。那为何王子又说王太后厉害,也没见她长得凶神恶煞,反倒哭哭啼啼与街头妇人没啥两样啊!”公孙破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亏得杨远脾气好,两人又从小一起长大。这才耐着性子,又解释道:“王太后的腰到底好不好,我们是不知道的。但是,看她端坐龙椅上的姿势神态,加上朝中大臣的态度,想必她是经常如此。但是她说此龙椅是他儿子的,这话无人可以反驳,又说到陛下为了国家战死沙场,这话更无可反驳。再后来,说到站着等了我们几人许久,才坐下歇息片刻,这话说的,好似成了她等我们心切,我们去的晚了,反倒理亏了。期间还说,他的孙儿,也就是太子殿下,正在西方边境。这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太子殿下正亲自在边境上作战,我们作为臣子,反倒不先去边境,还有闲心在大殿之上责备她。另一层意思便是,我儿子虽然为国战死了,我还有孙儿,我孙儿回来之后,这龙椅还是我孙儿的。这期间,最让我感到太后深不可测的是,笑盈盈的走下龙椅,走到我们身边时,已经哭成了泪人。情绪掌控的如此自如,才最让人害怕。加之太后之前这二十年里的所作所为,确是非常人能够做到。另外,朝中大臣也没有省油的灯,吏部尚书赵仁大人,虽然明面上是在训斥杨栋,但是他却是在保护杨栋。而国舅于让,则是坚定地站在王太后一方。所以啊,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在这里呆着,我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孙破挠了挠头,说道:“王子殿下说的这些我能明白,但是在我们离开时,王太后说到沙场险恶那一句的时候,我正好抬头看她,她的眼神凌厉的骇人。当时我心里一惊,正要再看时,王太后已经去擦眼泪了。”
“哦?竟有此事。”杨远眯眼回想了下,却也不曾想起有这一幕。“回营,去找孙良叔。”“好。”
两人回到大营之后,杨远与公孙破将事情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之后,孙良捋着下巴上所剩不多的一缕胡须,想了想说道:“王子殿下,前前后后都不曾见到王毅太守吧。”
杨远点头道:“王毅太守应该是不来了吧,我看那齐州领头之人聂远颇有英姿,想必是代替王毅前来了。”
孙良又缕了下胡须说道:“王子殿下想的简单了,王毅一定在来的路上了。帝国出了如此大事,他的亲外甥战死沙场,外甥的儿子此刻却不在京城,他不可能不来主持大局的。朝廷的兵马此时大都在外,京城的驻防军队只剩禁卫军了,王毅不来,王太后不会安心的。今天闹的这一出,我看,应是镇南王提前授意,只怕镇南王此时内心有些别的想法了。王子当时不该当着众大臣的面,去挡王毅的手下。”
杨远开口道:“当时情况纷乱,我并未多想。”
孙良点点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现在便离开这是非之地。”“好。”
杨远离开皇宫一个时辰之后,太监便来汇报了王太后。又过了半个时辰,石闵与“蛮州十虎”也带人离开了大营。两方人马虽然离去,朝廷提前准备的粮草、财物,两方人马都未曾收取半分。
王太后端坐在龙椅之上,大殿内朝廷众人竟都在此候着。王太后听完太监汇报石闵等人离去后,开口对着聂远问道:“聂将军,王毅太守何时能够到达天京城?”
聂远抱拳答道:“按照太守大人与属下的约定,应在两三日之间便可到达。”
王太后点头应道:“好。”接着开口道:“诸位大人,对刚才杨栋一事,有何看法?”
赵仁率先站出来说道:“杨栋胆大包天,冲撞太后,理应重罚与他。只是,此时正是朝廷需要藩王用力之时,姑且忍让与他罢。”
王太后笑吟吟的点头道:“赵大人心思细腻,识的大体,却是我帝国栋梁之才。”
赵仁一听此话,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平静如常。抱拳正要开口,却被于让闪身挡在了后面。于让开口道:“杨栋此举,莫非是镇南王授意?故意如此?”
一听这话,王太后眉头瞬间皱起,接着缓缓开口道:“国舅想多了,四大藩王中,镇南王与朝廷最是亲近,他不会如此行事的。”
于让抬起头又要说话,王太后接着说道:“站了这许久功夫,诸位大臣想必也累了,都速速回去休息吧。散朝!”
听到王太后下令后,众人齐齐抱拳应了一声之后,退出大殿。六部尚书走在最前列,临到殿门之时,吏部尚书赵仁向着其余几人看去,户部尚书左桂清向着赵仁轻轻点头示意之后,第一个离开大殿,走了出去。于让低头思索事情,落后了几人一步,并未看到他们的眼神交流。而其余几人却假装没有看到赵仁的目光,各自出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