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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历2777年秋,天京城内传出圣旨:宣德皇帝与游牧族敌寇交战期间殉国,游牧族大肆入侵大齐帝国牧州境内,朝廷号召帝国一千一百七十四座大小城池全民皆动,准备抗敌!
圣旨在五天之内便已通知到牧州之外八州各城,收到圣旨的各城主无不震惊。梁州太守霍三思最先行动,圣旨下达第二日,霍三思便下令境内各城主组织现有兵力奔赴牧州境内抗击敌军。
而幽州太守岳江收到圣旨后,离开幽州,前往冰州,私下与镇北王见了一面之后,两州皆下了同一道命令:帝国大战期间,闹事的流民皆可前往牧州境内作战,自愿前往的,可去州府领取兵器,钱财。领取之后,三日之内,动身前往牧州境内的任何人,此前所犯过错,既往不咎,家眷可回归原籍居住。战争结束之后,回归本州内的,上报朝廷,论功行赏。
此令一下,幽州,冰州境内已经形成规模的流民纷纷离开藏匿之地,前往州府。其中有三股流民势力较大,分别是冰州境内黄志成,幽州境内李仓满,幽州,牧州交界处江入海。黄志成与李仓满听到州府下令后,两人各自与手下商议过后,带领手下数十万男女老少浩浩荡荡的向着各自州府赶去。
唯独江入海在芒阳山中遇到了逃亡至此的镇西王府王子杨世奇,两人交谈一番之后,江入海被杨世奇的才能所折服,自愿追随杨世奇。两方所率人马在芒阳山中汇合一处。此时,牧州城以及牧州境内零散逃亡入山的人,加上江入海所率幽州百姓,追随在杨世奇身边的男女老少近乎百万人。幸得芒阳山内镇西王府经营数十年,藏有大批粮草,如此数量百姓才得以生存下来。
收到州内消息之后,江入海前来请教杨世奇。江入海开口道:“王子殿下,州内传出命令,皇帝陛下已经战死在草原上,州内流民若是自愿前往牧州境内作战之人,此前作乱之事,既往不咎,妻儿老小可回归故里,若是侥幸不死,还可得封赏。此事,该当如何?”
杨世奇听完之后,反问道:“江首领在这芒阳山中不自在?”
江入海连忙摇头道:“并非如此,得王子殿下照顾,在这芒阳山中,比在幽州境内过得还要好。只是···”
杨世奇听江入海说到这,开口道:“只是在这山中,终究是没名没分罢了。江首领可是此意?”
性子耿直的江入海点头答道:“确是如此。”
杨世奇接着开口道:“江首领,牧州乃是我之故土,国恨家仇在身,我比谁都想回去。可是,当前若是回去,只是送死罢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们逃亡到这芒阳山中躲藏只是一时之计,终极不能一生躲在这里,脱离九州,最后还是要回去。在这山中躲藏久了,最后还可能会被朝廷清算。但是,你想没想过,此时朝廷为何征调流民入牧州,而不是朝廷大军?幽州,冰州一兵一卒不动,只调派流民。如此行径,不过是派你们送死罢了。又或者说,幽州,冰州境内官兵还有更重要的事。比如,极寒冰原上的土著有了异动,需要防备。”
江入海想了想问道:“谢王子提点!那依王子之意,我们便不入牧州境内了?”
杨世奇摇头道:“非也。牧州,我必须要回去!但不是此时。此时的牧州境内如同炼狱,不是朝廷组织的大型兵团,谁去谁死。草原贼寇的凶悍你们未曾见识,不是我大齐帝国几十年不曾经历战火的百姓可比的。我欲在这芒阳山中,苦练士卒,打造一支铁血军团,然后再去杀敌报仇,将敌方贼寇赶出我大齐境内。江首领,可愿与我一起?”
看着杨世奇坚毅的目光,江入海此时内心激荡无比,感慨地说道:“王子殿下,若是没有你,我们这些人早就冻死,饿死在这大山深处了,承蒙王子殿下照应,我们才得以苟活于世。王子有此大志向,小民愿誓死追随王子殿下!”
“好!这几日,我们便准备开始练兵!”杨世奇拍了拍江入海的肩膀说道。
“是!”江入海激动得满口答应。
正如杨世奇所猜,镇北王与岳江按兵不动,却是发现了异样,自两州放飞的信鸽正在飞往天京城的途中。另有两队斥候怀揣密报,自两州境内向着天京城方向火速赶去。
齐州王毅出兵的态度,最为决绝。他不仅接到了朝廷派出的内卫带来的圣旨,于让的长子于成栋在一队禁军护送下,隐藏身份也偷偷赶到了齐州,见到王毅之后,于成栋拿出一份王太后亲手所写信件。看到信件之后,当天下午王毅便下令齐州剩余骑兵全部出发,赶往京城大营驻扎。他则亲自带领齐州步兵火速赶往天京城。齐州境内,只剩些老弱病残在王毅长子王奋带领下留守齐州。
收到圣旨之后,蛮州镇南王的态度也极为坚决,蛮州太守石闵率领“蛮州十虎”带着蛮州剩余骑兵浩浩荡荡向着北方而去。“蛮州十虎”是镇南王的八个儿子,加上石闵的两个儿子组成。十人自小在一起长大,感情极为深厚。十人小时候拜“蛮州之龙”李庆之为师,学习武艺,多年磨练下来,十人功夫都极为了得。
李庆之号称镇东王之后帝国第一勇士,学艺初成之时,独自闯荡蛮族十万深山。在一户蛮族人家喝醉之后,独自闯入深山,迷了路。偶遇发狂巨象,醉酒之下,持短刀,搏命一番,亲手屠杀巨象。杀完之后,便在巨象尸体边熟睡了过去,第二日,被上山的蛮族猎户发现之后,惊为天人。蛮族历来崇尚强者,李庆之大名在蛮族广为流传。李庆之在十万深山,几乎走到哪个部落,都会受到最热情的招待。后来,在家族与镇南王合力运作下,李庆之成为唯一一位在本州任州尉之人。
李庆之追随宣德皇帝出征草原之后,“蛮州十虎”曾多次找到镇南王,意图前往草原,追随师傅建功立业,却都被镇南王挡了下来。这次,镇南王亲自点名十人随军出征,少年心性使然,十人人人兴奋不已。却不知,沙场无情,十人出征,又有几人能回。
相较于镇南王八子皆出,镇东王的做法比较委婉。镇东王派大王子杨远与流州太守孙良一道,率领大军向西出发。
镇东王年少时曾被誉为“大齐第一勇士”,一直到李庆之大名传遍九州,镇东王的锋芒才被盖住。镇东王已经五十出头,育有三子一女,大王子杨远已经三十余岁,二王子杨玄也已年近三十,此时正在流州岛上镇守。三女杨萍早已出嫁,丈夫乃是扬州太守吴蒙长子吴连城。
老大,老二,老三都已成婚,唯独小儿子杨广最让镇东王担心婚事。杨广也已经二十多岁,却一心喜好出门游玩,交友。生于帝王家,子嗣乃是家族延续的大事。第一代镇东、镇西二王,由于顾忌家族王位传承,只生一子,到了第二代,王位已经坐稳,心思便发生了转变,力求多子多福。
然而天意弄人,四大王府早已枝繁叶茂,皇族一脉却人丁稀薄,一脉单传。
此事,镇东王曾私下猜测,是否故意为之,后来也不得而知。
杨远出发这天,杨玄与杨广一道自流州岛赶回流州,两人与镇东王一道,为杨远送行。杨远看到来迟的二人之后,驱马赶了过来。开口道:“老二,镇守流州岛是件大事,你务必要细心,流州岛上鱼龙混杂,万事小心!老三,我出征之后,你要尽量少出门,父王年纪大了,多在家陪伴与他。”杨玄与杨广听到杨远吩咐后,两人同时应道:“是,大哥!”
杨远轻轻点头,随后朝着镇东王喊道:“父王,儿臣去了!”
喊完,一夹马腹,迎着出征的大军快速追去。镇东王看着夕阳洒遍战甲,灿灿金光烨烨生辉,心中顿时豪情万丈,感慨道:“若是我年轻十岁···”
“若是父王年轻十岁,该当如何?”杨广随口追问道。
“哼,定叫你小儿屁股开花!”镇东王冷哼一声说道。
“哈哈···”父子三人爽朗的笑声在大军后方响起,丝毫没有出征之时该有的悲情弥漫。正如老镇东王教导子孙的话语:“生死看淡,我大齐儿郎何惧一战!”
扬州领头出征的正是镇东王女婿吴连城,刚刚喜得儿子的吴连城尚未来得及为儿子庆生,便披挂上马,将踏上征程。与父母、妻子告别时,却被父亲与妻子连骂两回,“瞻前顾后,婆婆妈妈,还不如个娘们?”羞愧难当的吴连城当夜便率军向着西方杀去。
天京城圣旨传出之后,七日之内,各州驰援人马便已都在路上。此时,帝国之凝聚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