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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尚书》
那边的叶正明严父教子,这边厢的颜清云也不甘落后,安抚道:“靖儿要是觉着累了,赶紧歇息,可不能伤了身体。千儿、含玉两个丫头,娘亲会让苗嬷嬷用心教的,别担心。”
叶靖赶紧答应下来,叶正明听到后,手捂额头,十二分的无奈,哪有做娘亲的,当着所有人面让儿子偷懒的?出于谨慎原因,叶正明叮嘱曹鹿予,让他好好教导,万万不能放松,可别闹得和当初读书一般模样。
颜清云絮叨好半晌,众人一直耐心等候,不敢有丝毫怨言,好在叶靖瞅到空子,插话道:“娘亲,看着天色临近晌午,孩儿有些饿了,午饭早点预备?”颜清云眉开眼笑,儿子难得在吃食上有要求,连声答应,要亲自准备去。叶正明历来不喜婆婆妈妈的,早已随意找个理由,溜掉了。
苗嬷嬷同时告退道:“少爷,女人家的功夫,不适合在练武场演练。奴婢先行告退,带千儿、含玉回夫人院里。”叶靖点头应允,看台上一下子安静起来,仅剩下:曹鹿予、侍卫培风、图南、以及马勇。
马勇是个妙人,知道留的不合时宜,于是对曹鹿予挑衅道:“马某今天来,一是看顾少爷,第二嘛,是想知道,姑爷为什么让你教,而不是马某人来。武道前三品,不外乎是身体打磨,练些招式,叶家家传开天劲,名声虽大,前面的功夫,却与寻常功法差不离,得等到少爷四品时,才有特异之处。
我马某人,哪里不如你曹鹿予了?”
要不说马勇是个妙人呢,自家功夫不适合大开大合的力道,担心教歪,便激将曹鹿予,怕他以为叶靖是临时起意,过不得两天放弃掉。一番话下来,不怕曹鹿予不卖力,省得让马勇看轻了,叶靖暗自赞叹。
共事多年,曹鹿予岂有不知道他心思的,看破不说破而已。招呼众人来到练武场,赶走原本在这的护院侍卫们,护院一哄而散,侍卫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徐徐退去,一时间,偌大的练武场内只剩下他们几人。
曹鹿予指着培风、图南三人说道:“你们二人,随某习开山劲。培风、图南已经三品,这里是第四品的功法,你二人自行回去研读,切记,不可外传。你们从小待在叶家,规矩是什么,不用多说。先熟读,有疑问的存着,为师闲暇时自会解答。”
讲完从怀里掏出一本黑色封皮的书,说是书不太恰当,实际上是封闭包着的一张纸,递给二人,培风、图南拜谢,并未离去,仍留在原地。
曹鹿予发起火来,嗓音愈发尖利,怒道:“干什么待着?还不快滚!”培风拱手道:“未得主人吩咐,不敢擅自离去,望曹师体谅。”曹鹿予不怒反喜,对叶靖说道:“少爷,看来两混小子不听老曹的。”
叶靖知道是做样子给他看,开口道:“先去研习功法,有事自会唤你们前来,当下最要紧的是修为,其他杂事,尽可抛在一边。”培风、图南告退。
曹鹿予从怀中,掏出一本深红色封皮的书,递给叶靖,道:“少爷无事多翻翻这本佛经,对修炼有好处。”书给叶靖后,曹鹿予摆出一脸,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叶靖见他表情无辜,一脸复杂的将书接过来,书名《大悲莲华经》,好嘛,做和尚了要。曹鹿予接着道:“少爷练武,切记不可急躁,武道第一品无捷径,无论天才、庸才,该受的苦都不能少,看我动作。”
曹鹿予摆开架势,双腿立地如钉,双拳紧握微曲,扎下马步,叶靖有样学样,双手前伸,半蹲下身体,刚摆正没一会。
马勇走过来,双手扣住叶靖肩膀,微微用力,抖动身体,口中念道:“小少爷细看老曹架势,沉肩坠肘,提肛缩胯,脚趾紧抓地面,双手如握缰绳,腿部绷直,身体轻颤。假想正坐在一匹奔马上,人随马动,心却要静,了悟动静之间,自然真意。”
叶靖一心二用,脑海里描绘出骑马的画面,身体死死绷紧,同时保持思绪清明,一动一静,身体起起伏伏,一会儿过后,便无力坚持,倒不是精神不济,主要是气力欠缺,无法维持住架子。
一旁的曹鹿予在马勇指点时,已经停下,此时见到叶靖摇摇欲坠的模样,喝道:“坚持下去,架子千万散不得。”
叶靖咬紧牙关,维持奔马动作,肌肉酸痛异常,摇晃的更厉害。曹鹿予见他模样,又从怀中掏出一只小木盒,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乌黑发亮的丹药。
曹鹿予手拈着药,见叶靖将倒下时,赶紧喂药。
丹药并不难吃,入口即化,一股细微的暖流直入小腹,过的片刻,宛如引爆的火药桶一般,小腹间腾起一股洪流,涌向四肢百骸,周身气力散而复回,叶靖立刻稳住身形。
曹鹿予见他恢复,道:“别停,继续蹲,引导这股气,冲开丹田阻碍,锁住口鼻,切勿泄漏分毫。”
他动作不停,按曹鹿予指点,屏住呼吸,待气流回转丹田时,引导气流冲向胸中,稍稍阻滞后,一冲而开,气流冲进胸膛后,并不停歇,一路向上,叶靖谨记着曹鹿予的话,紧锁口鼻,不让一丝气息泄露,充塞在叶靖嘴部,越积越多。
“气沉丹田,炼气化神,凝神返虚。少爷坚持住,越久以后冲关时越容易,万万不可松懈。”曹鹿予看到叶靖嘴巴越撑越大,神色焦急,想来是未见过此番情景,只能依照惯常的步骤教导。
本来只有一句气沉丹田,结果着急把后面全说了。马勇全无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神色间露出迷茫,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靖浑身难受,嘴巴要爆开一般,神思中亦是混沌一片,仍在极力保持清醒,听到曹鹿予的声音,下意识照做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慢慢的气流往下走去,于胸膛中四散开来,环绕周身经脉一圈,再次聚集回口中,约摸缩小一半,反复下压三次后,气流消散一空,寻不见半些踪影。
他一下懵了,气流散掉,后面的炼气化神是什么意思,该怎么做,没等叶靖多想,剧烈地酸疼从全身各处反馈过来,好似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嘴巴更是胀痛非常,接着胸腹间涌来一股浊气,叶靖不由自主的张开口,一股箭流射出,极其悠长,隐隐有啸声传出。
叶靖吓一跳,试着再次呼吸吐气,变得寻常起来,咦?跟以往相比,还是大有不同的,一呼一吸间,气息明显变得轻盈、长久,周身的酸疼,也随着浊气也一并消散,除了腮帮子。
转过来,望向曹马二人,想听听他们的解释,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
曹马一脸严肃的讨论着,曹鹿予道:“老马觉得,少爷的情况是好是坏?”
“应该是好的,寻常人等,仅仅一丝气流冲上来,如箭矢一般,方才少爷口中气流,怕不是有拳头大小,虽是如此,瞧着也没见异常。”
“莫不是少爷天赋异禀?”
曹鹿予胡乱猜测着,实在是没见过,更没听说过这样的情况。
叶靖听他俩讨论,自己也在揣测着:难道是穿越过来的原因,两两相加大于二?曹、马两人讨论半天,没有具体结论。
曹鹿予、马勇发觉叶靖站在那里,独自思索,担心他想歪了道路,二人停下话语,马勇道:“少爷此时是否觉得不舒服?需要老奴帮忙检查一下?”
叶靖自无不可,光顾着想,却忘记查看一番,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此时浑身上下臭不可闻。马勇上前来,似无所觉般,伸出手覆在他胸前,良久之后,问道:“少爷试着从丹田中提气,灌注于手臂上,朝老奴打一拳。”
叶靖试着提气,提了半天,丹田内毫无回应,一丝气也无,回道:“提不起来,丹田内空荡荡的。”
马勇神情肃然,对曹鹿予道:“老曹,过来看看。”曹鹿予也伸手覆在叶靖胸前,同样许久后,才将手收回,与他不同。
曹鹿予神情不只是严肃,更带着浓重的杀意,衣袍无风自鼓,袖中铁拳隐现,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马勇了然,同样运起全身劲道,衣衫如汤沸疼,猎猎狂响,马勇原地暴起,如苍鹰般向练武场东北角扑去,曹鹿予同样腾空而起,宛若猛虎入林,袭向西北角。
片刻后,练武场四周传来数声闷响,随着两人回到原地,场内再无一丝声息,唯有那株银杏,被风吹拂,叶片轻轻颤抖,发出细小声音,遥作呼应。
马勇上前来对叶靖将手一拱,道:“情况肯定不算坏的,丹田提不起气,在第一品实属正常。只不过小少爷情况特殊,经脉变宽大,骨骼变细密,又有浑身污垢,像是中三品时,才有的洗筋伐髓,实在古怪。自从有武道以来,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即使天生神人,也不是这样的。
以防万一,老奴二人擅自主张,肃清周围人等,因世上有种人,专门研究武人身体,想借此探究武道奥义,小少爷情况万中无一,恐怕有人心怀不轨,往后务必小心,切勿将身体情况泄露出去。”
叶靖闻言吃惊不已,倒不是因为曹、马二人手段酷烈,专门有人研究武人,也不奇怪,换做自己,如果不能练武,说不好也得做同样的事。他吃惊的是,自己怎么就独一无二了?不过也对,穿越便是最大的奇事、
叶靖问道:“那现在是好是坏?”
马勇恢复以往模样,笑着回道:“老奴不能确定往后如何,但现在肯定是好的,洗筋伐髓,从未是坏事,以后练起武来,必定事半功倍。
只是要小心,到了第四品时,会不会有变化,不过也不打紧,有问题,不练这劳什子便是。另外一说,恭喜小少爷,此番一次功成开启丹田,跨入武道大门。”
叶靖开心了,笑道:“那我岂不是天才。”
“少爷自然是天才,哪个敢说不是,老奴头给他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