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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距西域九千九百里,自从河西军镇恢复后,往返于大唐与西域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叶之秋此行的使团有四十人,其中多为僧侣和商人,护送使团的军士不足十人。这次使团的任务是护送佛经安全到达目的地——于阗,除了佛经,使团还要保护一件极其贵重的物品——舍利,当然知道的人不多,这才是使团真正的任务。
使团在凉州城停留了数日,补给过后,便准备赶路。凉州以西的地方常有马贼出没,他们劫掠商旅,走私货物,不过他们很少抢劫大唐的商队,一般只越货,不杀人。自李千里恢复河西交通以后,为了打破被孤立的不利地位,他采取了务实的政策,即与回鹘交好,利用沙陀人,打击吐蕃势力。虽说长安至西域的交通恢复了,但在玉门关外,马贼猖獗,且多是回鹘人所为,为了不破坏盟友关系,回鹘人采取的方式比较奇怪,他们称自己是“和平取财”,求财不伤人,而且只劫商旅。叶之秋和使团也知晓了关外的情况,但他们认为自己是“文化使团”,不合马贼求财的胃口,所以也就没有多做准备。
就这样使团出发了,危险却一步步降临。
过了沙洲,使团到达了玉门关,这里黄沙漫天,孤城紧闭,抬头望去,不见人烟。经过简单的休整,使团准备出关。
谁唱关西曲,寂寞夜景深。一声长在耳,万恨重经心。叶之秋在月夜下望向长安,天阔云低,不觉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凤翔府的夜大概没有这么冷吧,睡吧,之秋,明天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
天微亮,使团出发了。
不一会儿,天色变暗,西风呼啸而来,紧接着是马贼的呼喊声,他们蒙着面,打着口哨,把使团团团围住。随着军士的不断阵亡,使团陷入了恐慌和绝望,叶之秋尝试抵抗,然无济于事,正如他所言他的剑毫无章法,面对训练有素的马贼,他很快被打趴在了地上,而且被刀指着脖子,很不幸,所有人都成了俘虏,除了死去的军士。几位高僧在角落里诵起了佛经,马贼冲了过来,精美的佛经被渗着血的马刀砍成碎片,高僧继续端坐着,嘴里的“阿弥陀佛”一直未停。那马贼的头领提着刀走到了一位高僧面前,他杀气腾腾地说:
“舍利在哪里?”
众人沉默,佛经的碎片在天空飞舞,伴随着烈马的嘶叫声,鲜血顺着袈裟涌了出来。
“舍利在哪里?”血在流,马贼把刀擦了擦。
寒光入骨,众人依旧沉默,高僧却倒下了,在他身下有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时露了出来。马贼发现后立刻把它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只见金光闪闪,似无数道闪电喷薄而出,所有人顿时都被震慑住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舍利。马贼面露喜色,赶紧把舍利交给了头领。
舍利乃佛家之宝,此次被劫关乎大唐国运。
使团全部被扣押,马贼并没有杀他们,只因其头领忽然接到了一则命令。
凉州方面很快获得了回鹘人劫掠使团的消息,李千里即令萧景略火速赶往玉门关处理此事,同时命沙州卫相机待命。就在萧景略动身之际,李曦月也想一同前往,老王爷本来是反对的,后来影大师说情,老王爷才勉强同意,他嘱咐景略照顾好曦月。
此次出行,李曦月依旧是扮得男儿身,腰佩鎏金剑,她这样安慰自己,如果不救出叶之秋,那么他们之间切磋剑术的约定就没法履行了。为了约定,李曦月第一次远行,而且是不顾危险的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