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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南山有石佛,洞中自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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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长安北郊的一座山峰。
  它叫“南山”坐落于长安北方远郊,人们时常这么叫了,久而久之,它便成了南山,在长安北郊的南山。
  这南山几年前忽然成了香火圣地,山虽然雄伟但在山体中自然形成的溶洞,却是让这南山名气流传了开来。
  据说很久以前,居住在山下的樵夫上山砍柴,无意间看到这溶洞,好奇下便进入,瞧上一瞧,这一瞧便让这南山名声大噪,原来溶洞内部天然形成一座佛像,虽然佛像不能和人工雕刻的相比,那么形象,那么细致。却有一种,佛坐山中,心信自然成的味道。
  不久便吸引僧侣,开堂拜佛,这里渐渐变成了一座香火旺盛的庙宇。
  不知什么缘由,几年后,这里不再有香客,不再有僧侣,只留下满是青苔的石佛,静静坐在山中,还如当初一样。
  少了僧侣的打扫,少了香客打扰,反而更像佛了。
  石佛还在那,寺庙还在那,人却不在了。
  啪,谷月看着手中扒拉下来的墙壁碎石,眉头紧锁。谷月他是“驱魔人”,游遍九州,他要实现自己的价值,然后回到家中,可以仰着头,告诉自己刻板,高高在上的父亲,你太小看我了。
  “就是这里了,再往前深入便是石佛所在的殿堂,那“狐狸精”定然在里面。”
  谷月看着不远处的女子,莫名的有些嫉妒,女子生的美丽,杏仁眼,胭脂唇,肤白润,哪个男子见到都要拜倒石榴裙下。
  淡黄色的襦裙大方中透着一丝暖意,半臂外穿,半臂袖口经过特殊处理,成波浪状,又添了一份俏皮。
  这女子名为,李嫣然,说起来大有来头,大唐唯一的外姓王爷家的小姐,身份高贵的很。女子看着寺庙深处,眼神中有些惧怕,虽然她贵为郡主,深得爹爹的宠爱,又有王孙贵族公子的追捧,在长安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这时候自己独自出外,心中有些怕了,一种对未知的怕,怕所猜测的成真,却又希望是真的。
  女子看着谷月道:“你们真的能对付。”
  谷月报以微笑,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表现上如此那样淡然,握着剑的手已有些粘稠,这感觉让谷月很不舒服。
  殊不知,不知何时他已死死的握住剑鞘,剑鞘在手中,被渗出的汗渍下早已浸湿。
  他是驱魔人,做的事就是斩妖除魔,原本以为这是很容易做到的,但是真的要面对,谷月迟疑了。
  谷月笑容有些苦涩,他此时也唯有微笑让这女子安心,也让自己安心。不知道这郡主小姐有没有察觉,谷月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踏出。
  “自己跟着师傅这么多年,难道离开师傅自己就不行了,如此这样怎么面对父亲,没有退路,我必须去。”谷月心中安慰自己,用行动驱使自己抛开顾虑和胆怯。
  女子见到谷月动作施礼道:“那就全靠两位,事成之后,赏金一分不会少。”
  谷月闻言点头,看向不远处树荫之下的同伴,叹息。
  一柄满是污渍的破布条包裹的长剑摆在身旁,席地而坐嘴里叼着一根麦秸,见到谷月看着自己,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
  他叫秦方生,谷月很不喜欢他,但不知道为何,遇见短短几日,他们仿佛以前就是如此相处,随意淡然舒服,相约一起来除妖。
  秦方生说他是“妖灵师”,比“驱魔人”正统,虽然谷月不相信,但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谷月还是和他一起来了,起码算是一个伴。
  一周之前。
  长安东门街尾,谷月站在街上眺望远方,就算很远,谷月已然清晰的看到,对面宅子朱门之上匾额印的三个烫金大字“荣王府”。
  荣王府是什么地方,怕是长安没有人不知,荣王府的荣王李德,怕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唐唯一的外姓王,就这个名头,也够世人乐道。
  但是让李德出名的不是这个外姓王的名头,更主要的是李德胸无大志,无心朝政,贪图享受安逸。京城中人,上到大小官员,下到寻常百姓,甚至路边乞丐都知道京城有一位王爷,人们都称他“逍遥王”。
  谷月拿出怀中一物,此物半尺不到,晶莹剔透,成圆柱状。此时此物在谷月手中散发着如呼吸一般的若有若无的黄色光晕,谷月把它伸向前,光晕更亮了。
  谷月神色变换,急忙收起这古怪的物品,四周看了看,向荣王府走了过去。
  荣王府门外石阶之下,有一人坐在那,身边围绕一群七八岁孩童,这些孩童穿着衣服的做工细致精巧,都是大坊名绣。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荣王府守卫皱眉头怒视台阶上的人,却也不驱逐的原因。
  这些小少爷们围着那人神情雀跃,满是期待好奇,不知道这人说什么如此吸引这些精贵的少爷们,谷月好奇便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谷月视线难免落到那人身上,随后谷月皱起了眉头。
  这人翘着腿,嘴上衔着麦秸,屁股下坐着一柄脏兮兮的长剑。头发随意的扎了小辫,嘴角胡茬也好久未打理,唯一算得上特点的便是那双透亮的双眼,不过此时目光中总给人一种小计谋得逞的得意,让古月很不舒服。
  深黑色袍衫到膝下,没有袖子,露出了小麦色结实的双臂,小臂上简单用布条捆绑算作是绑臂。神情兴奋,时不时的用手擦着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皮靴。
  “大叔,你快说啊,后面那个夏侯初元和林龙师怎么了,他们会死吗?”开口说话的小孩,虎头虎老,亮晶晶的双眼盯着那人,而且站在这群小孩中间,大概是这些小孩的小头头。
  “大叔,小子,小爷才二十五,怎么就是大叔了。”那人笑骂道,他这副尊容,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虎头虎脑的小孩也不是善茬笑嘻嘻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说是我“老子”。”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人背后的宅子,那人神情一顿也不看身后接着说还没有说完的故事。
  ……
  北方,九州最北方,那里一片雪白,终年积雪,气温很低,廖无人烟。林龙师穿着单薄的袍衫,身后背着赤炎剑,腰间插着碧水刀,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悲哀看着前方的人。
  夏侯初元此时枯瘦如厉鬼,皮肤苍白没有丝毫血色,静静的站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之上。
  “你对得起你手中的剑吗?”林龙师痛苦道,夏侯初元机械的低头看着手中的剑,青灵剑,他师傅传承与他,此剑也陪他渡过一生。夏侯初元握紧手中的青灵剑,抬头道:“你来做什么。”
  林龙师说道:“阻止你。”
  夏侯初元闻言道:“你阻止不了我,我自己也阻止不了,你走吧。”
  林龙师抽出赤炎剑,赤炎剑通体赤红,雪花落下,化作白雾,飘然消散在空中。此时夏侯初元没有动,但是其身边几十里,被白雪覆盖的地面纷纷龟裂,从地下爬出身形高大,皮包骨头,骷髅般的怪物。
  随后大地回荡起断断续续的破土声响,眨眼功夫,四周密密麻麻全是这种骨瘦如柴的怪物。
  林龙师哈哈大笑,夏侯初元默默地看着,“来吧,你不是一直说要杀我,现在你也有理由杀我,我也有理由杀你了。”林龙师撕下胸襟衣服,露出黝黑健硕的胸膛。胸膛之上赫然有一块古怪的伤痕,伤痕成圆形,仿佛里面镶嵌着什么圆形的物体。
  “原来如此,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想知道为了什么。”夏侯初元说道。
  林龙师抚摸胸口的圆形伤口道:“也许这东西第一次到我手中,便注定了我的命运。”夏侯初元哑然失笑,多么讽刺,原本他才是主宰林龙师生死之人。
  夏侯初元一声似人非人的嘶吼,四周密密麻麻的骷髅般的怪物同时嘶吼回应,随后便又悄然入土。
  林龙师笑了,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古怪笑容,林龙师动了,赤炎剑那妖异的鲜红再一次出现。
  “小混蛋,娘亲找你都快急疯了。”一声骄喝打断了那人的故事,小孩和那人同时看向来人。
  一女子怒气冲冲的奔来,虽然满面怒容,但是很漂亮,修身的襦裙,合身贴体,把女性的柔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见到女子走来,小孩们一哄而散,只有虎头虎脑的那小家伙鼓着嘴,不满的看着女子。女子走到小孩身边,拧着小孩耳朵臭骂几句,同时瞪了眼坐在台阶上的那人,便拖着小孩要走。
  虎头虎脑的小孩一边咧着嘴一变嚷嚷道:“后来呢。”说着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扔了出去,那人伸手尽数握在手中,掂量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孩又道:“日后我会带着更多的钱,你要把故事说完。”
  那人哈哈一笑,忽然站起身,仿佛起身太急和那女子撞了个满怀。
  “真香。”那人笑着说道,女子瞪着杏仁眼,面色微红,如此便更美了,女人娇羞的时候那种美丽,确实让人动心。
  “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快给本小姐把这登徒子赶走。”女子说道,大宅守卫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奔来。
  那人弯下腰看着虎头虎脑的小孩道:“一言为定。”说完不等守卫接近,自己先行走开,速度还很快。与古月擦肩而过之时,那人看了眼谷月,谷月也同时看着这男人。
  男人善意的笑了笑,大步离开,背后的美女女子气恼跺脚,气冲冲的又拧起小孩的耳朵,带着不情愿的小孩进入王府。
  谷月苦笑,自己居然听得有些入迷了,这人明显是个江湖骗子,况且还是骗小孩的钱。
  摇了摇头谷月刚要走上台阶看到门口守卫的眼神,知道今日是无法进去了,被刚才那人一趟搅和,现在的守卫可不会让他进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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