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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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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五年,是东林党的劫数之年。
  其实归根结底,也是东林党自己犯贱,天启四年魏忠贤权势日隆,东林党在朝中的权力受到威胁,于是率先发难。
  先是六月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弹劾东厂提督太监魏忠贤二十四项大罪,欲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十一月,兵部右侍郎李邦华又联合辽东经略孙承宗,未请上命,擅自提兵入京杀魏忠贤清君侧,吓得老太监直哭,绕着忙活木匠的朱由校打转转。
  于是天启五年,在天子朱由校默许下,九千岁魏忠贤对东林党展开全面清算。
  魏忠贤借前辽东经略熊廷弼和王化贞兵败广宁尽弃全辽事件发难,并坐东林党人左光斗、杨涟、周起元、周顺昌、缪昌期等人贪赃之罪,开始大肆搜捕东林党人。
  尤其对东林党的急先锋,率先向自己发难的左都御史杨涟毫不客气,拖进诏狱拔牙齿弹铁琵琶,折磨的皮肉碎裂如丝,最后用铁钉砸进头盖骨,虐杀致死。
  七月,魏忠贤的党羽御史石三畏上疏,追论万历辛亥、丁巳、癸亥三京察,首劾李三才、顾宪成、曹于汴,并及赵南星、张问达、王象春等凭借京察,左右官员升迁与贬谪,大肆受贿敛财的东林高贤,二十七日天子命将已死者追夺诰命,见存者削籍为民,而将三次京察被罢黜的人酌量擢用。
  八月,魏忠贤请中旨拆掉了东林书院最为重要的依庸堂,其它亦限期拆毁,东林讲学亦告中止,算是掘了东林党的祖坟。
  祖大寿苦心劝道:“东林树倒猢狲散,人人自危,你不要往党魁孙承宗身边凑了,省得惹来一身骚,连累老夫”。
  袁崇焕冷笑:“我确与东林有些渊缘,可是从来不曾正式投入东林门墙,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
  祖大寿急得直跺脚:“就是我祖大寿,谁他妈敢骑在我头上撒尿,老子非把他全家斩尽杀绝,碎尸万段不可;更何况权势熏天的九千岁魏忠贤,东林党一心想取他性命,他岂能善罢甘休,你小心遭池鱼之殃”!
  袁崇焕幸灾乐祸的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自己把持朝政,不容他人染指权柄,横扫浙党,宣党,楚党和秦党所向披靡的东林狗,这回算撞到了煞星,魏忠贤要是能讲东林败类一网打尽,也算为江山社稷和苍生万民除一大害”!
  袁崇焕不顾劝阻,打马直奔右屯卫。
  换马不换人,一日夜奔袭二百余里赶到锦州以东八十里的辽镇前哨,周长五里的广宁右屯卫城(凌海市右卫镇),进城之后一刻不歇直闯经略行辕,面见孙承宗。
  刚进赞画厅,正热火朝天讨论的孙承宗和马世龙,孙元化,鹿善继,贾登科和石国柱等一干心腹幕僚立刻收声,审视怪物一样打量着已经萌生二心的袁崇焕。
  茅元仪迎了上来:“元素兄有事”?
  袁崇焕拨开茅元仪,径直走到孙承宗面前长身拜倒:“敢问枢辅,可是在与诸公谋议奇袭耀州,计捉四王子洪台吉”?
  孙承宗捋须一笑:“哦?你也听说了,风尘仆仆而来可是想分一杯羹”?
  袁崇焕一撩袍摆,长身三拜:“下官窃以为有六不可战,恳请恩相收兵”!
  孙承宗冷哼了一声:“请元素赐教”
  袁崇焕脸一红,连称不敢。
  停顿了一下,袁崇焕拱手回道:“一者敌情不明,不能仅凭降虏生员刘伯镪一面之词而贸然兴兵;二者军心不稳,辽镇半数兵马欠銄已久,半年来索饷哗变不断,当以稳为大局之先;三者将帅离心,各营彼此提防甚于防贼,万难形成合力,一旦战事不利,或东虏大举反攻,势必鱼惊鸟散”!
  孙承宗晃着二郎腿笑道:“咱们袁大人的翅膀果然硬了,敢当面讥讽老夫不知兵,斥我御下无方统兵乏术,搅得军心离散”?
  最擅长察言观色的袁崇焕,岂能看不出来孙承宗对自己满腔怨恨。
  可还是忍不住劝道:“锦右新占,兵微将寡城池残破,立足未稳,此四不可战也;三载一战未开,士卒烧砖砌墙,巧夺天工,劳久师疲,此为五不可战;欲图耀州需借水师舟船以渡辽河,觉华一岛尽是商贾掮客和脚夫走卒,万难得其助力,此六不可战”!
  孙承宗捋须大笑:“元素书生之见也!敌情不明自有内应;军心不稳,可辽卒稳;在座的皆与我同心一气,又何言将帅离心?元素莫不是见我等必奏大功,替你的新主子九千九百岁爷爷着急了是吧”?
  劝孙承宗罢兵,一为大明和辽镇着想,二是为保全信誉,兑现自己给天命汗许下的大明一年之内绝不可能兴兵的承诺。
  官大一级压死人,孙承宗坚决的态度,让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袁崇焕追悔莫及。
  愣娃马世龙,激奋的说道:“军心不稳不过信心不足,唯缺一胜而已!一战未开,正好以战代练!至于水师,命喻安性代行文书调新募精卒八百的张士奇,拨他两艟兵马并六十四艘沙船,载兵过河可矣”。
  孙承宗捋须一笑:“苍渊之慷慨奋进,令老夫欣慰之至,此役必能一捷惊天”!
  众人义无反顾,袁崇焕自恨无力回天,了转念一想,若能擒得四王子洪台吉以为人质逼迫老奴请和,也是一记妙招,于是献计献策以求一战建功。
  他皱眉想了一下:“若真如刘伯镪所言虏兵不满三百,就不用大动干戈,只需派一支精锐轻兵即可!我举荐游击将军曹文诏,给他十几员死士,洪台吉必能手到擒来”!
  孙承宗老脸一红:“曹文诏不识好歹,如此名垂青史的泼天大功,岂能给他”?
  然后摆手送客:“袁大人请便”。
  一番好意的袁崇焕,纵还有万语千言,也只能知趣的拱手告退。
  碍眼人一走,衙署再次热闹了起来。
  别人打仗是未虑胜,先虑败!纸上谈兵半生的孙承宗,和初出茅庐未远的马世龙,怀着对处女之战的兴奋和期待。
  是未虑战,先分功!
  孙承宗首定调性:“泼天大功,绝不能由一家独占独享!三年来有功难迁的将官们都给老夫堆上去,这一战不到要赢,而且要以泰山压顶之势,赢得干净漂亮”!
  众人点头称是,孙承宗笑道:“老夫要以此手到擒来之大胜,一筹有功之将、二熄朝野之非议、三浇老夫胸中块垒!四借此役之功让我东林同道,从此扬眉吐气”!
  马世龙迫不及待:“学生帐下中军钱应科殷勤侍奉三载,也该提一提了”!
  孙元化捋须笑道:“锦州参将李承先,练骑卒三年,马肥兵壮;中后所副将鲁之甲召辽民围海煮盐,蚤夜图维,亦该加赏”。
  年逾五旬的鹿善继说道:“右屯卫参将周守廉领老弱辽兵三千,为我部前矛深入锦右半年多有劳苦,他身体有恙,不宜前往,可也愿派二弟守祯,同去敲敲边鼓”!
  以上列位,就是张士奇初出茅庐第一战的灵魂战友!其实算不得战友,根本就是一群犒功团建,公费玩山自助闹水的驴友!
  遍览古今中外,大战之前,如此选将,少有人敢望东林党人孙承宗项背!
  《明史》记载孙承宗,喜从材官老兵究问险要厄塞,用是晓畅边事。
  后世许多人根据这一点,认定孙承宗为明季良将,并有盖世之才!
  甚至脑补他尤精步骑炮等各兵种协同,战场操控烂熟于心,何其荒诞?
  要知道看和做,完全是两码事,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人,只跟几个老兵闲聊就能畅晓边事的奇才,古今中外闻所未闻。
  做个类比,很多球迷虽然不会打球但是评起球来头头是道,因为他看球!
  孙承宗则完全不同,他是听球。
  而且听得不是实况,而是经过老兵之口剪辑加工的精彩回放。
  由此可见,东林党人大力鼓吹孙承宗所谓的“晓畅边事”,是何等的荒唐。
  历史本来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经过东林的卖力吹捧,和满清的暧昧遮掩,孙承宗知兵已深入人心。
  这就是历史的幽默。
  春秋大笔果然不凡,几天之后,川湖兵极难约束的题本发到朝廷,满朝皆知辽镇已乱成一团,却忌惮被其牵连,竟无一人敢指责孙承宗御下无方,还争相替他遮掩。
  天启帝朱由校,更是体谅辽镇的难处,尤其牵挂恩师孙承宗的病体,令户部紧急筹募二十万官银,从速解运辽东以解燃眉。
  一心想扳倒孙承宗的辽东巡抚喻安性,拿到兵部的回文气的一连好几天闭门不出,绞尽脑汁谋划,该如何向孙承宗发难。
  正一筹莫展之际,孙承宗竟然主动把机会送上门来,喻安性大喜,连忙把直属标兵营把总小舅子朱来同,找来商议。
  龙武营水师后军营驻地宁海,是辽东巡抚行辕所在,因此调发后军营舫总张士奇的军令必须经喻安性之手发出。
  孙承宗军令如下:
  命广宁中后所副总兵鲁之甲于本月二十一日自宁远起行,抵锦州会合参将李承先、右屯都司周守祯,共领马步军七千,俱于二十五日抵三岔河口,会同龙武营游击署参将事金冠等船只,由后军营舫总张士奇提水兵两艟载兵渡河,限二十七日作事。
  朱来同乐得鼻涕冒泡:“陆兵可以程计水兵则不可以日计!尤其这个季节,水师顶风逆水北上,晚个三五日实属平常,竟然克期限二十七日做事?连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孙承宗还敢自请戍边,简直无知者无畏”!
  喻安性一笑:“且乱动之为蠢,孙承宗和马世龙这俩白痴,于不当战时贸然出战,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咱们正好顺水推舟度他师徒并及金冠和张士奇,早入地狱”!
  二人遂将军令束之高阁,命朱来同携带羊酒与金银往觉华岛劳军,口授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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