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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瑞丽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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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阳明心学大受追捧,主张释放个人天性的社会风气盛行;再有明武宗朱厚照,万历帝朱翊钧和天启帝朱由校的亲自带动,好男风已经成为一种风尚。
  《万历野获编》记载,明武宗朱厚照的男宠数量与嫔妃相当;复社张岱在《自为墓志铭》自夸:吾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便是当时社会文人雅士,男女通吃的绝佳注脚。
  此风于东林尤甚,入仕以后在翰林院和詹事府任职长达一十八年,喜同文人墨客诗酒唱和的高士孙承宗尤衷此道。
  孙承宗断袖绝非空穴来风,《明史》言其貌奇伟,须髯戟张,与人言声殷墙壁。
  老祖宗著史一向惜字如金,从无闲笔,若非生的极美,特记述外貌必有所指。
  朝鲜李忔的《雪汀先生朝天日记》载,孙承宗出关入住察院衙门,门外戒备森严,仪仗隆重,吃喝用度丰盛,排场尤大!
  其极爱繁华,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与华灯绝类张岱;与一向不修边幅,轻车简从的钢铁直男袁崇焕,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综合两者一看,一个须髯极美,声音磁性并且追求精致生活,极其注重威仪的精致的猪猪老男孩形象,跃然纸上。
  再看孙承宗用人,他最为推崇的山海关中左右三帅,博大强毅之马世龙,少年之英锐尤世禄和王世钦,都是天启二年武进士,一水的涉世未深的美少年。
  三人初中武举,就被一路超擢为总兵,位在祖大寿,左辅和金冠等一干老兵之上,得与满桂和赵率教同列,原因何在?
  更令人细思极恐,据说有强烈恋母情节的天启帝朱由校,十五岁时聘孙承宗为师,其后不久,不但把绝色之奶妈客印月扔给魏忠贤做对食,甚至开始厌近女色。
  《檮杌闲评》有载云:皇上万几之暇,不近妃嫔,专与小内侍顽耍,曰幸数人。
  谁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把年仅十五的,父母皆亡,孤苦伶仃,与弟弟相依为命三观尚未成型的懵懂少年朱由校带跑偏的?
  自古以来,在军队当中想让他人服气,资历,威望和战功,三者缺一不可。
  此三者马世龙当然没有,他甚至连战场都还没见过,刚拿到文凭,就被孙承宗一路送上了辽东军区总司令的大位。
  面对冷眼嘲笑,指点着奚落,羞辱自己的围观将士和满是鄙夷的四都司。
  纵然羞愤难当,马世龙却也无力辩解,毕竟孙承宗有龙阳之好,已传为仕林美谈,自己出言反驳,只会越描越黑。
  大龙宫寺,也成了马世龙的噩梦!
  他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张士奇连追了上去:“苍渊去哪里”?
  马世龙说道:“我得找恩相问个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看重于我,我马世龙何德何能敢据此高位,他是不是看上了额的勾子”!
  羞愤之下,他连宁夏方言也蹦了出来,张士奇大窘:“你为何不解释两句,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以后怎么见人”?
  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马世龙的嗓音已经哽咽:“将帅的面子,该到战场上找!越是饶舌狡辩,越是让人小瞧”!
  张士奇想要去送,马世龙擦了把眼泪,握着他的手说道:“止生书生意气,万一出言无状惹恼了袁崇焕和在岛骄兵,怕是会有性命之忧,还请贤弟替我照应”。
  张士奇点头:“那是自然”。
  马世龙挥泪离岛,连夜赶往右屯卫城,找枢辅孙承宗讨要说法,寻找答案。
  友人托付,张士奇不敢怠慢。
  他带着呼延用和拔野古候在药师殿外,守着在里面议事的茅元仪。
  三人在廊下坐成一排,支着下巴远远的望着放在对面门口的三个箱子发呆。
  拔野古问道:“大明的官吏真有本事,金山银海一般的辽饷都能偷着搬空,少公可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张士奇摇头,呼延用冷笑:“不是偷,是光明正大的拿,这已是百年陋规,天子不问便是因循旧制,算不得枉法”。
  拔野古和张士奇,一起望向呼延用。
  他捋须一笑:“大明朝饷不出京久矣!九边支饷一万,需扣除三千,给兵户工等大小衙门的官员和蝇头墨吏;支领漕粮也有三成转运京师,两成归于小吏,辽饷几番易手运抵觉华岛已不足六成”!
  然后冲张士奇一笑:“钱粮抵至辽镇,各层各级,皆有耗羡(火耗)、雀耗、鼠耗和淋尖踢斛,少公做过管勾,应该清楚”。
  张士奇点头,呼延又道:“除此之外,耗银最多的是衣甲、铳炮、市马、以及枢辅大兴土木所需之采木、买砖、烧瓦、筑台和盐菜肉采办等明目支出,除却商人之牟利,各级经办人至少得六七成回扣”!
  张士奇不禁咋舌:“怪不得他孙承宗在辽西大兴土木,朝中各部大员和辽镇的文武将官无不拍手称颂,原来苦天下而富私囊,他们排排坐吃果果,合伙大发国难财”。
  拔野古一竖大拇指:“明人真会赚钱,早年我老家,常会来一个名叫吴襄的神人,年景差的时候,用一斤粮食,两块青砖茶或六两白银换一匹战马,据说拉到辽东给巡抚王化贞报账三十两,王化贞报账七十五两,最后兵户部以一百五十两结算”。
  张士奇心说,吴襄不是吴三桂他爹吗,原来他们吴家靠这个发的家。
  于是骂道:“可怜天下百姓节衣缩食,甚至卖儿鬻女以筹凑辽饷援辽,银子就是这样给吴襄和王化贞这种败类造光的”!
  夜半时分,药师殿前的一把大火彻底结束了这场登岛夺珠的闹剧。
  找茅元仪询问,得知喻安性得以讨回自己的巡抚印信;金冠不但活命,还得喻安性荐授参将仍掌龙武营;至于辽镇各种乱相以及袁崇焕私下与东虏议和一事,不得再提;各人得偿所愿,皆大欢喜。
  公事已了,可恩怨难了!
  同为东林门人的茅元仪,还有话要问近来与阉党阎鸣泰,过从甚密的袁崇焕。
  为了提防性极躁暴的袁崇焕狗急跳墙,张士奇把袁崇焕请到三年前龙武营草创之际茅元仪居住的,东山瞭望塔上的阁楼。
  阁楼有床有案,还有四架图书。
  茅元仪拉着袁崇焕,扶北窗远眺。
  整个觉华岛尽收眼底,从囤粮城到靺鞨口到西岸的曹庄驿,到西北二十里的宁远,马鞍堡和首山三寨,万家灯烛和斑驳的渔火灿若星河,好一片如梦似幻的人间夜色。
  袁崇焕长叹:“恍若隔世呀”!
  茅元仪问:“元素兄,你我同心同德,为何要背叛恩相”?
  袁崇焕不语,茅元仪追问:“近来兄长似乎对恩相颇为不满,不但与阉党来往密切甚至背着恩相,做出与虏私行和议的事来,原因何在,还望兄长直言相告”。
  袁崇焕道:“既未同心,谈何背叛”?
  茅元仪大奇:“恩相〈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和〈固守宁远,与觉华岛互为犄角,遥相呼应〉的方略本出于你口,何以言离心背德”?
  袁崇焕叹道:“枢辅出山海,控辽西,筑城修堡,以辽土养辽人,以辽人守辽土,看似贯彻我之策略,实则早已背离了初衷,我与枢辅之别,简直判若云泥”!
  茅元仪拱手:“愿闻其详”!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天启二年(公元1622),广宁大败,明军一溃千里,前任经略熊廷弼退保山海,大明尽弃山海关以东全辽之地。
  大明向来视辽东为京师左臂,广宁一失左臂被齐根斩断,大明的江山社稷再也不是一个完整之躯;努尔哈赤也凭此战,将势力扩展到辽西,后金政权彻底站稳了脚跟。
  时任辽东经略王在晋,主张全线退守,发国帑93万两在八里铺筑重城,固山海关以为京师最后一道屏障。
  此举遭到其部下,兵备佥事袁崇焕和主事孙元化等人的坚决反对,极力劝阻并致信时任首辅叶向高,申诉己意。
  由于大明新败,情况不明,首辅叶向高难以决断,便让主动请缨愿代天子出关考察的孙承宗堪明实情以后,再作论处。
  抵关以后,孙承先后巡视了山海关至八里铺一带、又考察了中前所、一片石以及黄土岭等地,然后召集将吏讨论防务。
  时任监军副使阎鸣泰,主张守觉华岛;兵备佥事袁崇焕主张筑城宁远;王在晋迫于压力放弃筑城八里,改主守中前所,监司邢慎言和张应吾等人附和王在晋的意见。
  支持袁崇焕的孙承宗回京后,向天启帝面陈“固守宁远,以与觉华岛,互为犄角,遥相呼应”的战略规划;并正式提出了“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战略口号。
  天子大悦,遂授予孙承宗以经略大位,取王在晋而代之。
  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八月,孙承宗以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衔,经略蓟辽、天津、登、莱军务,出镇辽东。
  行边第一年重定兵制,汰逃将数百人,遣还河南真定疲兵万余,募卒十四万;
  次年九月,委派祖大寿奔赴宁远筑城,并派赵率教等将恢复,自山海关至宁远沿线被后金“焚弃”各城;六个月后,宁远告竣,调袁崇焕镇守;按照惯例,孙承宗自己留守山海关并备前屯,充其后盾。
  第三年,国帑告罄,兵户工各部堂官和言官纷纷上疏,指责孙承宗劳师糜饷。
  迫于压力,三个月前孙承宗孤注一掷,以老病之躯亲赴锦右遣将分据锦州、松山、杏山、石屯及大小凌河等各已经被后金遗弃了三年的空城,把防线向东再推进二百里,形成了后世所谓的“关宁锦防线”。
  袁崇焕叹道:“临事应务,起心动念稍有不同,结果便会判若云泥”!
  他回身落座:“止生可知,当年愚兄为何会强烈反对王在晋于八里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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