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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将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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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时刻,还得看巡抚大人。
  喻安性大喊:“且慢,金冠监守自盗,谋害上官,罪无可赦!替本巡抚拿下金冠者重重有赏,否则便以从犯论处”!
  巡抚开口,众将卒立刻停手。
  窝在觉华岛半个月的喻安性,已经觉察到龙武营上下离心,内乱丛生。
  生死一线之际,他灵机一动。
  他梗着脖子大喊:“游击金冠监守自盗辽镇人尽皆知,朝廷一直苦于抓不到把柄,传巡抚令,凡龙武营将卒和觉华岛男女居民凡献金冠贪腐证据者,赏银百两;生擒金冠之营将官荐授掌印游击”!
  好一招釜底抽薪!
  大令一下,全场哗然。
  可真让吃了金家半年钱粮的龙武营将士冲掌印金冠下刀,还是万难,四都司和千余亲兵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喻安性急得红着脸大喊:“想当年咱们浙兵追谁戚帅横扫东南何等风光?又随老将戚金和十年牢狱,自请为锋的张名世与后金大战浑河,以万余人当敌数万,歼敌三千,为辽左用兵以来第一血战,虏酋至今胆寒!我浙江大好儿郎,岂能与金冠这等国之败类同流合污,自甘堕落”?
  一番话,彻底点燃了埋没于龙武营将士内心深处,几乎快要被遗忘的血性和荣耀,王锡斧等四营都司和数百亲丁,激动的胸膛起伏满面潮红,恶狠狠的逼向金冠。
  金冠吓得脸色惨白,手足无措。
  张斌良挺身而出:“弟兄们不要上当!喻安性的浙党,和楚党、昆党、齐党以及宣党一样,早就被东林党打的七零八落,仓惶如丧家之犬,喻安性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岂能替我等荐官?更何况需经兵部稽核功赏由天子御笔钦点的掌印游击”?
  去了赏格,谁愿背负手弑上官的骂名?这可是军中大忌,会为所有人所不耻。
  四都司顿时神色黯然,惊慌失措的金冠拉着张斌良谢道:“好兄弟,挺过这一关,老夫一定重重的赏你”!
  张斌良冷笑:“重赏,纹银五两”?
  金冠脸一红,不再言语。
  喻安性得意的喊道:“虽说首辅方从哲倒台之后我浙党一蹶不振不假,可现如今我浙党同人姚宗文,已经拜入了九千岁门墙,已重回朝堂,任吏科给事中!前几日被传首九边的前辽东经略熊廷弼,就栽在他手上,如今炙手可热,荐个游击又有何难”?
  一语惊醒梦中人,四都司和各部将官,重燃升迁希望,纷纷拔刀,围捕金冠。
  张斌良挡住诸葛佐;刘湘真一人独战王锡斧,姚与贤,吴国勋和季士登四条大汉;义子金宽则带着十几名亲兵,死死护住金冠往大龙宫寺殿内退去。
  金冠的三百亲兵断后,和四营都司的近千家丁打成一团,东山一片大乱。
  恰在这个时候,獬廌旗的七百多甲兵,已经从靺鞨口登岸上山。
  呼延见张士奇满眼忧虑,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湘真,笑着问道:“少公口味还挺重,喜欢这种膀大腰圆,健若骆驼的姑娘”?
  生怕刘湘真有失的张士奇,头也不回的吩咐说道:“生擒金冠,活捉张斌良”!
  呼延用抬头,眼前乱糟糟一片,他拎着根铁棒上前:“弟兄们给我打,活捉金冠,生擒张斌良,让少公看看你们的能耐”!
  可惜张士奇忘了告诉呼延和这帮弟兄,究竟谁是金冠,谁才是张斌良。
  平时精明强干的呼延用,突然像个虎逼一样大步流星上前,踹飞姚与贤,三五棒砸翻了王锡斧,替刘湘真解了围,回过头冲着张士奇眨眼一笑,再扑张斌良和诸葛佐。
  呼延不分敌友,见人就打,二将大怒,联手来攻,独臂火灵官呼延用一根铁棒上下翻飞舞的虎虎生风:“真他妈痛快”!
  王锡斧认得呼延用,揉着生疼的肩膀大声喊道:“西兵都打上门了,龙武营的男人全死光啦?还不干死呼延用这个狗东西”!
  仇恨拉的好,战斗力瞬间加倍。
  四都司立刻放下恩怨,回身往呼延用和獬廌旗八百甲兵杀来,一通乱战。
  呼延用越战越勇,打得四都司和十几员将官人仰马翻,然后带着八百精兵一个冲锋便把千余亲兵轰的鱼惊鸟散。
  他大笑着提棒回来:“少公,打今儿起咱们弟兄,就可以在这岛上横着走了”!
  张士奇一笑:“一犯浑我就知道有鬼,果不其然,你个老小子心眼儿贼多”!
  仇怨易结恨难消,张士奇万万没想到,打退了一波又来一波,在岛的数万军民飞蛾扑火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上东山,甚至提着菜刀和杨叉直奔张士奇部杀了过来。
  张士奇这才明白,原来行伍之间的意气之争和面子之争,也就是荣誉之争,可以让所有将卒奋不顾身,不惜赔上性命。
  张士奇鸣炮示警、喻安性大声的劝说,登岛的马世龙奔走拉扯,也难止干戈。
  好在八百健卒,身披链、棉、铁三层重甲刀箭难透,登岛之前,张士奇又严令勿伤袍泽要害,这才没有闹出人命。
  一通乱战,直打到日上三竿。
  茅元仪带着袁崇焕,宁远通判金启倧,中军都司陈兆兰,赞画徐敷奏,以及袁崇焕的随身侍卫周彪和罗立登岛。
  黑瘦小猱袁崇焕,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布袍刚一露面,岛上的数万军民瞬间禁声,相视吐舌垂手缩脑,竟无一人再敢妄动。
  张士奇惊诧不已:“这是何故”?
  呼延答道:“《尉缭子兵令下》有云,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士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能杀十一者,令行士卒!袁崇焕之威,如是而已”。
  喻安性点头:“我大明以文御武不假,可放眼天下和九边,敢未请上命,私斩武将的文官当世仅唯袁崇焕一人而已”!
  喻安性说道:“两年前,袁崇焕奉前任辽东巡抚阎鸣泰职令核虚伍,湖兵土司莫大功营内有私雇顶替者二人,他当场就宰了!后来此事越传越神,袁崇焕擅杀专权之名,响彻辽东各营,将卒无不闻之色变”。
  张士奇一挑大拇指:“为帅杀伐决断,正该如此!这袁崇焕果然不凡”!
  金冠也是大惊,颤抖着问道:“袁大人亲临我觉华岛,可也是为了东珠而来”?
  袁崇焕甚至不屑瞧他一眼,通判金启倧冷笑着说道:“袁大人此来,只为杀你”!
  金启倧说的不错,袁崇焕曾发过毒誓,要将打自己美妾阮氏心思的金冠当众正法,亲临觉华岛,正是为此而来。
  袁崇焕倒也不急,先冲顶头上司喻安性拱手一揖:“巡抚大人,您老弃关门安危于不顾缩首觉华,闹得好大的动静”!
  喻安性笑道:“觉华之乱,始于金冠而倡于你的下属祖大寿,今日之乱,乃马世龙和茅元仪始作之俑,桩桩件件都与你袁崇焕和废物点心,石胎泥塑孙承宗拖不了干系,岂能责怪老夫,你还有脸讽刺于我”?
  袁崇焕不怒反喜:“喻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出言无状,请养初公海涵”。
  这倒奇了,袁崇焕的座师是东林党天微星九纹龙韩爌,伯乐是地遂星通臂猿侯恂,又得地短星出林龙孙承宗器重,称得上根正苗红的东林党,可他竟然丝毫不介意别人辱骂同道孙承宗,甚至闻之色喜。
  喻安性还在纳闷,金冠却早已吓尿。
  他召来刘湘真耳语了几句,等她离开以后长身三拜:“袁大人,末将何罪之有”?
  袁崇焕冷笑道:“本官可以治你闻令不行屡召不至;也能治你好舌利齿调拨军士;更可以治你窃人财物以为己利;不过今日只问你主掌钱粮阿私所亲,监守自盗之罪”!
  闻令不行屡召不至此谓慢军,犯者斩;好舌利齿调拨军士此谓谤军,犯者斩;窃人财物以为己利此谓盗军,犯者斩;监守自盗阿私所亲此谓弊军,犯者斩。
  好个袁崇焕,大帽子一扣恰好比阎罗王的判官笔一勾,金冠有死无活!
  金冠悲愤交集,大声吼道:“袁崇焕,你想定老子的罪,得拿出确凿的证据”!
  袁崇焕一笑:“就地升堂,天日昭昭,本官就当众杀你个心服口服”!
  金启倧有备而来,忙令升堂。
  掌一省刑名按劾之事,兼具司法和监察的山东提刑按察使司副使,袁崇焕袁大人,端坐太师椅一拍惊堂木:“呈证据”!
  张斌良捧来一摞帐薄:“金冠三年来的公私账目皆在于此,总计贪墨军饷一百四十九万两,请袁大人过目”!
  岛上风闻,金冠贪墨官银约三十万两,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东山顶一片哗然。
  金冠气急败坏:“张斌良,老夫自问这些年待你不薄,为何要做假帐诬陷于我”?
  张斌良一脸鄙夷,冷笑不语。
  金冠追问:“张斌良,你既有心害我,刚才为何又要救我”?
  张斌良轻蔑的骂道:“像你这种败类,监守自盗的硕鼠,当以国法杀之以正视听,岂能死的不明不白”?
  金冠一抬头,突然瞥见张斌良的义兄,京师小倡出身的徐敷奏正站在袁崇焕身后,瞬间明白了一切。
  人往高处走,徐敷奏都已经攀上高枝,财迷心窍的张斌良岂能甘于人后?估计早就已经投靠了袁崇焕;方才之所以护着自己,就是为了等袁崇焕登岛当众审案,堂堂正正的将自己绳之以法。
  金冠大笑,满眼悲愤,环视围观的万余在岛军民:“我金冠却有贪腐,可拢共不超过四十万两,且大半用来发饷;他孙承宗处处偏袒辽兵辽将,若不是老子豁出一张脸皮不要想方设法搂钱,咱们龙武营的近万弟兄早不知道饿死了多少”!
  金冠红着眼吼道:“做人得讲良心”!
  然后盯着张斌良骂道:“你攀上高枝,想来升迁不远!很快你就会明白,在今日之大明若无生财之道,焉能做众将之首”?
  袁崇焕一拍惊堂木:“很好,把金冠的话记录在案,然后给我拉下去,严刑拷打,打到他吐出赃物为止”!
  又吩咐都司陈兆兰:“立刻封锁码头,未经本官首肯,任何人不得离岛,给我挨家挨户的查,逐人逐个的搜,就算掘地三尺,抠墙掏缝,也得把贼赃拿回”!
  张士奇一声怒喝:“我看谁敢?”
  他捉刀喝道:“谁敢动我觉华岛一草一木一兵一民,老子让他身首异处”!
  官兵如匪,百姓防兵甚于防贼!
  对于岛上的两万商民和万余军眷而言,搜岛无异于一场浩劫。
  生平最恨兵变的袁崇焕,再遇骄兵!
  袁崇焕顿起杀心:“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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