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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古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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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托雷克兄弟将马匹交给老水手安巴之后取道继续向北,穿过猎奴者最为活跃的布拉力小镇。然后在平西良大运河的河口码头登上渡船。
  一场大雨过后,初秋的热气消退得一干二净。他们在植草丰茂的平西良运河北岸踏上了旅程,人烟渐渐稀少,地势抬高,远处的雄山直刺云霄,隐没在茫茫天幕之下,雪线下的密林高低间错向草地延伸,清澈溪流从林地深处带出初秋的落叶,流过他们身旁,又消失在草地的远处。
  前进了五十抵,太阳已经西沉,罗曼-斯托雷克感受到了南北两岸气温的差距。今晚将会是个寒冷的秋夜,他断定。
  他们连续赶了一整天的路,实在累的够呛,暮色四沉时才堪堪来到林地边沿。
  “妈的,就在这吧。”他说。
  疲惫感就像鬼索藤缠着罗曼的那双小腿,里耶尔则累的话都不想说,只是埋头像只鸭子一摇一晃往前赶。
  这鬼地方没有一丝人烟,并且林地深处还传来各种古怪让人发毛的声音,咕咕直叫并且有着翅膀扑棱的声音,间或树枝折断的清脆响声。多半是跟那些猴面猫耳鹰沾亲带故的臭鸟,老奸商如是推断。
  从他开始记事便听到诸多关于猴面鹰的传说,它们被诗人定义为盗听者与窃贼的化身,窃听从你嘴里道出的所有秘密,然而在安达布拉卢索大陆上几乎无所不见它们的踪影,迅捷又神秘。罗曼很不喜欢这种声音。
  暮色中可以隐约看到东边的林地间横亘着幽黑的巨大黑影——古高墙。在有墨迹书写的所有史书当中,安达布拉卢索大陆最惨烈的战争便是铁墙之战,就在他们脚下的运河北岸。
  他们顺着林地边沿意图找到一湾溪流以解干渴,顺便安顿过夜。拐过落羽松和红枫混杂的林地,一具残破的石人像出现在前方,倾斜靠在巨石拱门上,鬼索藤从林地内伸出,绕上孤零零突兀的拱门,后方更多的石人像或倒卧或仅剩半截,这一切无一不是证明这里过往的繁盛。
  达里尔贵族带着妻儿乘着豪华篷车穿墙而出,高昂头颅的骏马迈着欢快步履从两旁站立石人像的大道穿过,林地里的贵族公子带着他的卫队大兴游猎,大型载重船从东部的烈龙山脉内部将巨型石条运到此处,巨石在滚动的圆木上随着金狼奴隶的艰难步履缓缓向前挪移,远道而来的商船队伍层层排向远处,但现在这些已然全部化作历史的积尘,仅剩死一般的寂静。
  无端的臆想让罗曼感觉高墙的黑影仿佛越来越近,向他们压过来。
  当他们找到一片远离冰冷石像的小空地时,初月惨淡照在四周。罗曼的两条小腿走到这里的时候失去了控制,把他又短又胖的身躯甩在地上。
  “该死的金狼公爵,”他感觉舌头干涩,嗓子直冒烟,“我该祈祷那些残酷的半土库人索要的是血腥的酬劳,最好直接将隆恩给剥皮开膛。”前提是我必须完好无损,他内心补充。
  “那你就等着上烤架吧我亲爱的兄长,”他的肉丸老弟也跌坐在地,气喘吁吁,屁股一动也不动,两只手在背后摸索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几节枯树枝,“真是令人生厌的旅途,该死的!”
  一阵冷风从林地边吹过,罗曼裹了裹身上的亚麻半身袍,这鬼地方可真够阴冷的。
  “嗯,在那之前我先看看你的老婆让金狼人轮流着干,你的儿子被仍入炼油厂。”老奸商从来不会在嘴上吃亏,特别是跟里耶尔对话的时候,“现在…”他伸直僵硬的双腿,脚趾的疼痛向他传达不满,而他也向他的老弟传达同样的意思,“现在,你最好快点把火点起来,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被狼叼进树林里!”
  “走着瞧,你也有老婆女儿…”
  “够了,他-妈的,我又累又饿。”罗曼有气无力打断里耶尔。
  肉丸老弟将枯树枝拢了拢,随着火石的划拉声,猩红的火苗在香蒲绒上跃起。
  他很后悔没有把马运抵北岸,然后最少要骑着马走完这一整天的路程再让安巴把马带回去妥善处理,不过很快他就想到这么做似乎不太妙,如果再带着两匹马还有安巴到达北岸,那可就得雇更大的船,而且来回两趟,细细算起来那可要花不少钱。
  如此想着,老奸商自己倒觉得步行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了。很多人说他自私、金钱至上、计较每一枚钱币的去向——在这倒霉透顶的世道里谁不是呢?怜悯与同情心就像一剂见血封喉的毒药,他可见过太多恩将仇报的事实,落魄的贵族小姐接济街边饿晕的旅人,而后却反过来被这些旅人当做奴隶卖给了他这样的掠奴者,并且在那之前把她狠狠地草了一通。
  人性有善恶、欲望,唯有金币值得信懒!他的人生信条再次给这番心理斗争做了个盖棺定论。
  想到起码还有四天的路程才能到达列拉谷口,罗曼的脚不禁又开始酸痛起来。而在这中间他们还要穿越古高墙后的罗克废墟,再翻越烈龙山脉的西部,往后这一路都会是古老的树林。如果幸运的话他们在安全到达列拉谷口时,就能找到半土库人的踪迹,否则他们会无功而返,接受审判。
  罗曼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那群踪迹诡秘的刺客,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一场关乎生死的赌博,而赌注就是他项上的小脑袋。
  “他-妈的!”他啐了一口。
  正在烤羊肉的里耶尔瞟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用短刃切开羊腿。很快香味就把罗曼内心的困惑打发得一干二净。
  “我们饿得皮包骨…”某个幽暗角落里飘出的声音,绝非活人的话语,慢悠悠一个一个字。
  “我们饿得皮包骨…”那个声音继续。
  起初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抬头看向惨淡月光笼罩下的四周,远处的石雕像看不到,左手边是密林,右手边是幽幽草地,但是当第二声响起时,罗曼感觉脊背发冷,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脉搏非常清晰,在他的手腕、脖颈悸动,回荡在耳膜当中,冰冷的感觉由脊椎向周身扩散,汗毛根根竖起。
  里耶尔像着了魔,双腿一蹬直往后缩,他惊恐的眼神似乎在询问罗曼。
  “对,皮包骨!”另一个诡异的声音接上。
  老奸商弹地而起,同时手里紧抓燃烧的枯枝。
  “哪…位?”他的声音像厉风中呼啸的火把,他能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颤抖,喊出这句话之后老奸商就后悔了,恐惧正吞噬着他,四周安静得仅剩耶尔的心跳声。
  一切都陷入了开始时的沉寂,罗曼僵了好一会才壮着胆子高举酸痛的手,火把所照到的地方只有枯枝烂叶和草根底下潮湿的黑泥。又等了老半天,直到手中的枯枝火苗熄灭,确保没有奇怪的声音之后,他才缓缓坐下。
  “你听到了什么?”他低低问。
  “是什么?”里耶尔还没缓过神。
  “妈的…多半是饿死鬼!”罗曼持续警惕一切响动。
  “这是铁墙之战爆发的…怨毒、嫉妒充斥这片森林…”
  “够了。”罗曼没敢太大声。
  “我们不能走这!”里耶尔突然直起身,情绪激动,“不能走这…”
  罗曼想蹦过去给他一脚,但他的腿不听使唤,任由里耶尔不住地摇头。老半天之后一个鬼影都没有看到,里耶尔恢复了理智。再次闻到肉香的时候他才想起需要犒劳犒劳饥饿撕咬的胃馕。
  最后是困倦战胜了恐惧,罗曼吃完之后沉沉睡去。当他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透过树冠的枝叶稀疏洒在布满落叶的草地上,林地里的枫叶开始泛黄,间或透着几棵深绿色叶子的绞杀榕,秋风吹过,沙沙作响,一切看起来都与昨晚的诡异没有任何关系。
  简单吃过早餐之后新的旅程开始,由于一切看起来都安全可靠,里耶尔似乎忘记了昨晚的恐惧,并没有坚持改道而行。
  但进入密林之后罗曼就开始担心起来,幽暗向他们聚拢,阳光被层层枝叶格挡在树冠之上,地势越来越高,安静、幽深、可怖如影随形。两个人的脚步声出离地清晰,洼地里的积水被落叶覆盖,一脚踏上去又臭又滑,罗曼紧紧抓住走在前边的里耶尔,生怕他把自己给丢在这儿。
  在密林里他们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幸亏罗曼带了一块指北针,但已经不大好用了,那是他从诗人那里骗来的老东西,为此两人还是走了不少冤枉路,本来下午就能到达古高墙,却花了整整一天。
  古高墙的雄浑黑影就在眼帘中,这是比斯巴曼王朝之前建造的老古董,长城从东部一直延绵到烈龙山脉的最西端,由巨石叠彻而成,从树冠顶部露出的青石高墙上长着巨大的绞杀榕,来到此处罗曼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同时也不得不惊叹达利尔人曾经的辉煌时代。
  但他不喜欢这个地方,非常不喜欢。铁墙之战爆发时,金狼人首先封堵住了平西良大运河的源头(平西良大运河凿穿山脉,引入伊斯里博恩河的水),然后金狼七国与食人巨妖组成的大军由南岸席卷而至,跨越大运河直刺高墙中部,意图改变长期被达利尔人奴役的命运。漫长的拉锯战之后没有最终的胜利者,达利尔人的圣城罗克化成废墟,此后再无人居住。
  高墙则完全丧失了它的作用,多个巨大的缺口如今依然像张开的巨嘴一般慑人,平西良大运河浓稠的血水取代了清澈奔流,久久徘徊在运河两岸的腐尸臭味带来了可怕的瘟疫,河口的金鱼湾一度成为死亡的海湾,七国之一的王族被迫从集烟城迁至南边的三角城。
  七国盟约瓦解,带来的是金狼三百年的衰退。而安达大陆的执法者达利尔人则走向了彻底的没落,隐入山脉中,而今留下的唯有冰冷的废墟和圣城再王的歌谣:
  圣城罗克,石桥之上战马再嘶,屋顶炊烟重升,孩童再现,钟声再鸣,农人再作,妇人重娩,诗人再歌,高墙重铸,达利尔之王将回…
  老奸商罗曼所能记住的无非是这类不完整的歌谣,管他会不会再王呢,那不过是死人的歌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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