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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何人貌美位卑怯 冬夜明月解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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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舒窈的话似乎震住了陈平,在此之前从没有人如此相信过他,相信他未来必将成就一番事业。即便是他的大哥,也只是安慰自己,而不是真的从心底相信自己。陈平的喉咙有些干涩,他移开了目光。
  “我该感谢张贵女对我陈平一介平民的信任么?你我之前从未见过,你这般托付,陈平只怕会辜负。”
  “曾有人和我说过,世间百种命运,百种人。何人富贵,何人穷困,岂是区区一个出身就可以尽数决断的。”水舒窈看着陈平豁然明亮的双眼,倒是有点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这番话确实可以打动眼前这个困于出身的男子,但是太过引他瞩目到底不是什么好事,自己毕竟要离开,最后和眼前这个人长久生活在一起是自己的妹妹,若是日后出了差错,岂不是另一番伤害?
  这样想着,水舒窈到嘴边的话,转了又转,最后化为了浅显的钦慕之语。
  “方才,我见君为村民分肉,无有不服者。我料定君是有大才的人,我张思柔虽然出身富贵,但是在世人眼中却是一个命数不好的女子,先后已经有五任夫婿死于非命,日后若是再想找良人,恐已危亦。然而,我与君一般,我并不信命。君需可助君之人,而我需良人,不知君可看的上妾身的蒲柳之姿?”
  陈平很清楚自己的想法非常情不得实现,眼前的女子并非一般的女子,不管是那晚的狠辣,还是如今的决断。她或许不适合当自己的夫人,但是自己无疑是需要他身后张家的钱财人脉。
  “若是君有意,你我可否坦诚相见?”
  说着水舒窈摘下了自己的帷帽,水舒窈已经嫁过五次了,和一般的富贵人家女儿不同,不必那么注意自己的容貌遮掩,但也不是随便一个外男可以看的,陈平知道现在水舒窈摘下帷帽,就是在表明她的态度。水舒窈的容貌不算很差,但是也绝不是绝色,粉黛薄施,眉眼和顺,陈平看着反而心里有些失望,总觉得那说出那番话的女子,能做出那些事情的女子,并不应该长成这般摸样。
  但是,原本陈平也就没有打算真的和她发生什么,失望便失望吧。陈平倒出水,几下洗干净了自己脸上的灰。
  这个少年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他身形修长,五官极为俊美。他的俊美,与世上绝大多数男子的威严的俊美完全相反。眼前这少年,脸色红润,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唇亦如花瓣般精致。这是一种极具女性化的美,可是任何人看到他,却不会以为他是一个美女。
  因为,这少年浓眉,鼻梁高挺,桃花眼中光芒锐利。便是这几点,令得他于十分的美艳中,显出了七分的刚硬和锐利。美艳也罢,刚硬也罢,在他身上都体现了极端两字。他美艳得过份,那刚硬也刚硬得很。这么完全不同的气质,却如此完美地呈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因此,任何人见到他,第一感觉只是他很美,但是,没有人会把他与美丽的妇人等同。就算是最为张狂,最重血性的剑客,面对他时也会肃然。他身量很高,肩宽腰细腿长。因还没有满二十岁,还没有行冠礼。他只以布带束发,满头青丝披泄在肩膀上,映得他轮廓分明的脸,越发的明艳。
  水舒窈双眼逐渐睁大,一脸错愕,当然还有惊艳。
  “你,你是?”
  陈平双手行礼,脸带淡笑。这样的淡笑,放在他以前的脸容上,显得谄媚,可放在他此时的脸上,却显得优雅。他浅笑道:“陈平。”
  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水舒窈颇有些窘迫,不敢看陈平的脸,她如今已经是二十二岁,而看陈平还不到二十,未行冠礼,陈平还算不得一个成人,那自己适才是在干嘛?!
  “你,你还未满二十?”水舒窈结结巴巴的问道,水舒窈窘迫的摸样似乎取悦了陈平,他笑着答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
  水舒窈心里咬牙,知道又怎么会主动求嫁!怪只怪水舒窈太心急,陈平又处处表现得很成熟,还把脸弄花了。
  “你为何要将自己的脸挡住?”
  陈平顿时沉默了,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了很多东西,但是当水舒窈细看时,又是什么都没有。再看,陈平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浅笑。
  “在这世上,最可悲者,不过美貌而位卑。”
  这简单的一句话似乎包含了眼前这个提前成熟的男子太多的情感,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
  纵使水舒窈远离尘世,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那些真正的权贵世家若是没有些拿得出手的貌美侍妾,那便是算不得真正的权贵,几乎没有几个权贵是不热衷于收集那些美貌的男女,尤其是像陈平这样,男生女相,还有些才华的少年人,若是暴露于世,那么等待他的,定是生不如死的结局。水舒窈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那么想立身于世,那么想出人头地,若是他做不到,那么终此一生,陈平都会顶着这样一张模糊不堪的脸生活,对于他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绝境呢?
  看看天边的日光,水舒窈说道:“君之意,妾身已经明了了,时侯不早,我得回去了。”
  陈平低低地应了一声。水舒窈带好帷帽,像陈平施了一礼,转身便走。当她转身走了几步时,陈平突然叫住她。
  “张思柔!”
  水舒窈回过头看向他,陈平冲她咧嘴一笑,脸如桃花般灿烂,可不知为什么,他像水舒窈一样行了一礼道:“如得富贵。”说了这四个字后,他伸手在自己的心脏处重重一按,然后将那手在虚空中,对着水舒窈的心脏处也是一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温柔的,声音低沉地续道,“苟不相忘!”
  这是一句很寻常的话,水舒窈也没有怎么在意,她笑着向陈平点点头,也说了一句,“如得富贵,苟不相忘”后,便转身离去。直到她走得远了,陈平还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背影。
  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农户,水舒窈照旧从窗户翻了进去,装作自己根本就没有出去过的模样,合衣躺到了榻上,她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襟,就在刚刚,她将自己嫁了出去,严格来说,是将自己的妹妹嫁了出去。她知道自己有些草率,但是不管如何,她还是要试一试。陈平对于生性温柔的妹妹来说,是一个很合适的夫君,出身贫寒,顾念旧情,日后就算飞黄腾达,也不会抛弃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妹妹”。
  如果侥幸,自己真的能完成这件事情,如果能离开这里,她就像师傅曾经做过的那样,去当一个游侠去,易装而行,天涯海角地看一看,走一走。不管王侯富贵,也不在乎争斗恩怨。不管如何,她的人生,不能任由别人来随意主宰。在水舒窈看来,纵使终日饥肠辘辘,风餐露宿,也总比当一个全身心依赖于他人的普通妇人强上千倍百倍。
  缓缓合上双眼,水舒窈在心底默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百里之外,黑夜降临,远远地是一阵喧闹马蹄声隐隐传来。
  有人来了?
  下野说不出是喜还是惊,他连忙张望着看去。远远的树林遮挡住的驰道上,一排火光如长蛇一样映入他的眼中!那火光蜿蜒数里,一点又一点的透过树林丛中映入眼中,每次风一吹,一阵隐约的喧嚣人语声便传入他的耳中。下野细细地看了看,发现那队伍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太好了!看来来的是一个很大的队伍,而且肯定不是强盗,因为强盗的队伍不会这么庞大,也不会行动如此缓慢。更不会是官府的队伍,行进之间下野并不能听见铠甲相撞的声音。
  “公子,公子,我们有救了!”
  张良形销骨立的躺在火堆旁,谁也想不到,这场咳病会这般来势汹汹,几乎快要了张良的命,秦始皇虽然有意放他们一马,但是下野还是不敢轻易带张良去那些城镇村落,偶尔清醒的时候,张良就会问他们身在何处,下野每每回答,张良总是说。“不够远。”
  下野欣喜地望着那火光处,欢喜地想道:这队伍人多势壮,如果我们能与他们一并同行,那至少今天晚上就不用怕公子受凉了。下野背起张良,却在张良上身的那一刻,眼中酸涩,张良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却瘦的不及一般妇人。他走到驰道一旁,搬了一块大石头放到路中央,将张良仔细的放到石头上。车队越来越近,渐渐的,喧嚣声不绝于耳,这喧嚣声中,有马车滚动的声音,人们呼喝说笑的声音,还有牛马长嘶声,煞是热闹。随着车队越来越近,那蜿蜒绵远的火龙也清楚地出现在下野眼前。声音和火光惊醒了张良,张良昂起头望着,一言不发。车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的,下野已能看清前面的马车了。最先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牛车,火光中,那车身似乎在泛着滑腻的油光。一个骑士从车队中策马而出,直直地向他们奔近。几百米的距离,骑士一溜烟便赶到了。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下巴上留着浓密的胡须,他面无表情,看起来似乎很不好相与,他看见下野脸上的伤疤顿时紧张的按住了腰间的剑柄,只见他眉头微皱,狐疑地问道:“你们是何人,因何挡道?”
  下野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骑士的杀意,顿时浑身紧绷,脸上一片肃杀之色。他越是这般戒备,那名骑士越是觉得不对,气氛愈发的紧张。正在这时,张良勉力坐了起来,推了推挡在他身前的下野。
  张良看着骑士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沙哑着嗓子拱手说道:“这位大哥,我是与伙伴走散的旅人,孤身与家仆在此,夜黑风高,不胜惶恐之时见到大哥的车队,欣喜之下便走到路中间,请大哥勿怪。”骑士紧紧地盯着张良,也不知有没有听进他的话。
  这时,身后的车队里传来了一个软糯的女人声音。
  “楚三,何人拦路?”
  “没什么,两个不知所谓的路人。”
  “这位夫人,冬夜苦寒,更惧虎狼,请夫人收留,在下识得字,算得帐,出身贤良,如今只求一容身之所,不至将身躯陷入禽兽之口,望夫人施以援手。”
  张良声音暗哑,但是言辞有礼温和,听是求助,举止面容中却没有卑微之相。
  “楚三,此人谈吐文雅,举止大方,看来真如他所说,乃是贤良人家出身,收下也无妨。”
  楚三闻言眉头微皱,他认真地打量着张良,发现这人虽然满脸病容,但是面容依稀可见曾经的俊朗,黑暗中,张良的双瞳黑如点漆,明澈清透,打量了几眼后,楚三点头道:“那你们就进入车队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解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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