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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战争,朝廷上奸邪弄权,各地方贪官恶吏横行,匪患趁机四起。天灾人祸频发,灾难如凶神日日夜夜肆虐人间。田野荒芜,十屋九空,蛇鼠横行。乡野间处处可见死于非命的流民尸体。尸首被野狗、老鼠啃咬,苍蝇肆虐,腐烂后恶臭熏天,衍生出无数细菌病毒。这些细菌病毒经水、空气、蚊虫传播开来,瘟疫如早就约好的恶神如期而至。
最先遇上瘟神的是东北郁州都县的古楼村。数日间,整村子家家户户有人病倒,先是头痛,接着发高烧,然后就昏厥死亡。从得病到死亡,体质差的三五日,体质强的也难熬得过十天半月。有村民匆匆将得病者送到县城看大夫。当有大夫意识到这是瘟疫时为时已晚,疫情在县城迅速传开了。当城里的居民得知后,惊恐得四处逃散。疫情又随着四处逃散的病人迅速扩散,传至附近数县。
瘟疫所到之处变成人间地狱。遍地是病号,处处有人呻吟嚎啕。已经染上病的挣扎中死亡;还没染上病或尚未发作的则惊恐逃离。
郁州都督紧急调派兵力对疫区几县进行封锁,布下里里外外三道防线,凡有闯关出逃者格杀勿论。因为害怕被传染,关防处的官兵不敢与出来者靠近,皆是远远喊话告之止步。欲逃离的人接踵而来,越积越多,拥挤到极处时便惊恐得骚乱起来,如海浪一波接一波涌动着试图冲关,于时,官兵一轮又一轮地远远放箭射杀。出口处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满身乱箭,如一堆堆死去的刺猥。
然而,这些兵力有限,只能堵住有限的几个隘口。惊恐的人们四处逃窜,从各个地方翻越荒野丛林穿越州县。疫情随着逃窜的人群,继续漫延。当地衙门紧急将疫情上报朝廷。
国王闻讯,几乎要从病榻上翻滚下来,几年之间,各种各样的灾劫轮番折腾,他已经十分衰老。本来他已经不理政,但形势紧急,不得不重新上朝。
郁州信使声泪俱下汇报:“陛下,郁州都县最先暴发疫情,顷刻间就扩散至周边数县。州府无力控制,呈迅速漫延之势。说话间,不知又有几县惨遭沦陷……”
国王惊恐地责问:“为什么就不能控制住……”
信使汇报说:“陛下,地方官兵早已抽空,根本无力封锁四处惊逃的人。疫情随这些逃亡者四处扩散。”
国王哀嚎道:“这如何是好,你们有何良策?”
满堂大员鸦雀无声。
国王怒责道:“你们这班文武大臣,平日里头头是道,今日怎么都成了哑巴?”
众臣摆头瞄了瞄为首的宰相,无人敢轻易出头。
宰相上前进言道:“陛下!请马上给全国各地下达紧急戒严令,封锁各地关隘路口,禁止人员出入往来。紧急调派兵力至疫区,将疫区彻底封死,避免进一步扩散。然后再想办法。”
国王下令道:“好,谁愿领兵前往?”
兵部侍郎上前请愿道:“陛下,臣愿前往!”
国王道:“好,朕授你为怀远将军,给你令牌,东北八州兵力皆由你调度,务必将疫情封锁住。天下安危就靠你了!”
兵部侍郎领命而去。
宰相又说:“陛下,请迅速召集太医,还有全城的大夫。一为商讨对策,二为调派疫区做准备。另外,再下令地方做好调派大夫,驰援疫区。”
国王几乎要依赖宰相,应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办!”
暴发瘟疫的消息转眼间传遍京城,满城惊恐起来,唯有药铺老板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内心的狂喜。德济药铺的老板是个胖子,他在街上闻讯后赶紧往回跑,吩咐伙计道:“赶紧把门关了,快!”
掌柜不解地问:“老爷,大白天的,怎么突然关门了?”
胖子道:“呆会再跟你解释,快,别卖了。”
关张后,胖子才解释说:“听说郁州得瘟疫了,来势凶猛。”
掌柜道:“怪不得,满街人慌里慌张的,真是出事啦。”
胖子道:“你赶紧带上银子去进货,能进多少就进多少。这东西马上就要疯涨了。迟了就没货了。”
掌柜问:“什么药材?”
胖子道:“当然是治疫症那类。有多少要多少?其它的药材也定会跟着上涨,若可以,其它药材也要。反正,所有银子全都拿去进货。快……”
掌柜道:“好,我马上去办。”
掌柜当即带上伙计直奔药材批发市场。那里早已经是药商云集,纷纷争购。在争买声中,药材价格一路上涨。稍稍迟疑,就有人喊出更高价抢了去。就连平日里处处可见的治疗风热感冒那类普通药材也变得奇货可居。人人争先恐后,囤积居奇,想趁瘟疫之机大发横财。几天下来,药材市场仍然火爆异常,却迅速变得无药可卖。各种药材都被药商惜售紧紧捂住,或被更有实力的药商以天价买走囤积于仓库,静待更高的行情到来。
全城医庐里,前来看病的人增多了起来。买药时皆被奇高的药价吓住,囊中羞涩的苦着脸怏怏离开,但也有不少病得不轻的咬着牙掏空衣兜将药买了去。大街上,卖神丹圣水、驱邪灵符的神棍忽然间多了起来。各种骗子也抓紧机会,用树枝、草根泡制出各种所谓的土方秘药,满大街叫卖。大量买不起药的病号便成了这些人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