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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处在黑沉沉的阴霾下狂啸的丛林中浮现出了一队人影,战马轰隆的驰骋声伴着天空的一声闷雷隐隐传来,最领前的那名骑兵高声叫喊:“让开!让开!我是塔尔杜,有重要军情向大人汇报!”
士兵们惊见都急忙四处躲避,有的来不及反应的险些被如风般的马蹄所伤。几位队伍里的小队长认得是派出的先遣队,但见塔尔杜如此急迫的神色,一时间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何等大事。
塔尔杜翻身下马,被啸风吹刮而散乱的头发下,沉稳的脸庞已为惨白,嘴角哆嗦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一路上的疲累还是震恐,他的紧缩成一线的眸子中有一种让人心头一紧的味道。
吴宾旗本急不可耐的问道:“你见到林震了吗?”
塔尔杜一阵粗重喘息,颤着声音:‘大人,没有找到。’
“怎么会没有见到林帅,我们不是已经把吴宾旗本的军法官证还有西南军的军官证都给你了吗?”利抿尔脚步匆匆的从后队赶了过来。
塔尔杜缓缓摇头:“大人,我真的没办法。”他站在地上,脸色发白,任凭呼啸的带着漫天的乱叶磋磨脸庞,最后声音很低的深深凝重说:‘林震死了。’
‘你说什么?’
塔尔杜紧咬着双牙,集中了自己全部的意志重复道:“林震死了,头颅悬在城头。”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如遭万道雷霆,脸庞都是深深的震撼,在那一瞬间,只感觉脚下大地崩离,茫然朝四野望去,漠漠昏黑,恍然如末世降临人间。
吴宾深深呼吸,喃喃的重复着:‘林震死了?林震死了?就这样死了?’林震死了,这场权谋博弈的结局已然明了。作为胜利者的布德,黑骑军叛逆的罪名将会被坐实,自己辛辛苦苦连夜兼程成了徒劳,原本干戈化玉帛的想法彻底变为梦幻,被打了个粉碎。
林震死的太快了!
秋末的风仿佛从未如此刺骨的寒冷,利抿尔裹在厚实的军衣中,炙热的心脏一下子被冷刺的如此痛苦,他轻声问道:‘林帅怎么死了?他与西南军决战了吗?’
‘不是,黑骑军三个师团还在,林帅是在城中府邸遇害的。’
‘怎么可能?!’
‘我也不敢相信...’塔尔杜苦涩地说:“我在城外遇到了一队要向西南军算账的黑骑军,表明身份后他们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很多惊变。昨夜紧张对峙,掌握星纪城林震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向西南军的高层请和。双方在城门口会晤过一次,但不知怎么的谈判破裂了”
‘破裂那时,林震气汹汹的就走了,那伙西南军官却跟在林震后面点头哈腰好似在挽求什么但林震就是不听。就这样一直到了统领府,那伙西南军官突然就暴怒起来,他的随身卫队与统领府仕官发生交战。混乱中,林震被数十个西南军官合围力竭而死,没过多久,脑袋就挂在了城头上。’
杜克恨恨的骂道:“居然让一伙带着卫队的西南军官跟在后面,他这不是摆明送死吗?”
几个小队长轻声议论着,堂堂帝顿家西南统领竟然最终死在自己的怯懦与疏忽之上,对于他们这些低阶军官来说简直就像传说故事一般不可思议。
利抿尔阴沉着脸:“现在局势怎么样了?得知长官遇害,黑骑军三个师团还会那几个西南军还能安然无恙?”
塔尔杜低着头,道:“大人您说的没错。林震的脑袋没挂多久,愤怒的三个黑骑军师团就冲入西南大营将围坐在主将军帐里的西南军最后几名高级军官的脑袋砍了下来——丢在了星纪城下祭奠林震。”
吴宾和利抿尔阴郁着脸,事情已经雪亮:看来帝都出兵镇压西南军变的消息已经被林震提前知晓了,面对少将军的天威,林震不敢抵抗他想谋求与西南军的和解来哄骗家族,只是稳居上风的布德或许是出于野心,或许是别的原因,怎么可能放过现在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上力量都降到了最低点的林震,只要在少将军到临之前落实黑骑军的罪名,自己就可高枕无忧了。他这时不致他于死地,那才是怪事。
林震一死,黑骑军群龙无首,西南军军官也都俱灭,两方势力的火拼就在眼前了!
‘塔尔杜,星纪城现在各方军队的情况怎么样?’
‘很乱!’面对长官的目光严峻的质问,塔尔杜不敢有一丝的隐瞒:“黑骑军突然杀入军帐中取走了军官们的性命在西南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当天晚上一个西南军师团的分队就在星纪城下与黑骑军的巡防部队发生械斗,后来规模越来越大,最终整整有两个师团卷入了这场战斗。好在天气忽变,双方才各自罢手,现在黑骑军死守星纪城,西南军也将他们围地个水泄不通,局势一片混乱呐!”
‘我当时到达星纪城,他们刚好在城门下爆发战斗,我们无法进城,只能绕着星纪城走了一圈。我也曾告诉他们军法处长官就在路上,而他们却一下子亮出兵刃涌了过来,口中高呼着‘叛徒’,幸好我们机警跑的快,不然兄弟们就交代在那里了。’
吴宾的脸铁青的像戴了副青铜面具,环视众人,冷冷的道:“这件事情在军中喧哗,更不可以在公主殿下面前提起,你们明白了吗?”
小队长与士兵们沉默着答应。
‘哎...’吴宾看着远方在呼啸的秋风中摇摆不定山河,翩翩青年浮现出满脸沧桑。
‘还有希望!’
利抿尔语气间仿佛充满了力量与坚定,飞身上马,但没有人注意到,他忽地心中猛然一颤,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怔怔的望向身后,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布满了铁青色的乌云,看不到一丝阳光。
※※※
清冷的早晨整个天地都笼在一阵淡淡的阴霾之下,寂静的塔河之畔枯黄的野草如浪般翻腾着,刺骨的寒冷中,哨兵站里的边防士兵们都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有几个醒来的哨兵悄悄的交谈着:
“我老娘病了我想回去看看,好好的达克城竟然封闭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少说两句吧,我们的巡防长官前几天被一队监察兵抓走了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忽然,一阵轻轻的颤动声音响起,有个刚刚睡醒的士兵揉着惺忪的眼问道:“是不是地震了?”
“胡说,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地震。”
话还未完,连在熟睡的士兵们感受到了地面上轰隆隆的震动,宛若闷雷阵阵。一个哨兵咒骂道:“该死,不会是银风家的骑兵吧?”他不停的咒骂着披上外衣走出门去向远方张望,短暂的凝滞之后,一道凄厉的惊叫撕裂了塔河的静谧。
“银风家的嫡系红字军!警报!警报!敌人来袭...”
......
路边埋在秋草里的青色石碑上,用血色字体深刻着几个大字:帝顿家国境线
一个年轻的军官披着白色的风雪斗篷,沉稳的将马停在那块石碑之前。他抿着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这时,另一个军官赶过来说:“塔河边防军已被歼灭。”
年轻军官森然一笑,无情的一抽马鞭,战马长嘶,他的身影风一般的越过了染红了血的塔河,仿佛一只展开了翅的锐鹰,凶狠的要把眼前的一切给吞没掉。在他身后,轰隆隆的一片白色骑兵一队又一队的涌现在黎明时天边的微光里,潮水般的越过国境线,摧枯拉朽,杀入帝顿家内。
一个个帝顿边防镇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东面发现敌人!’
‘西北发现敌人!’
‘达克城沦陷!’
‘哥沙行省沦陷!明威行省沦陷!’
‘银风分兵八路直扑云省!事态危急!’
失去了军队长官,失去了一个个雄兵劲旅,残余的西南边防军们溃不成军,一触而溃,突然降临的银风家的军旗如风,攻势如虎,白衣如雪,化为帝顿家的梦魇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