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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晔动容,抵着她的额头道:“你这傻瓜,只有你才会拿着一只破扳指当宝。不过……”足luo缠上芮盈的双足,于蔓延而上的暖意缓缓道:“朕喜欢,朕喜欢你这份傻气。”芮盈仰头,在他略微有些发颤的薄唇上印下双唇,下一刻她便被一阵激烈到喘不过气来的吻给包围其。
芮盈,永远陪在朕身边,代替湄儿,永远陪在朕身边,朕也会永远对你好!
翌日一早,芮盈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云收雨散,唯有湿漉漉的地面忠实地见证着昨日那一场大雨,而床榻上也已不见了轩辕晔身影。
芮盈刚撑起身,立刻就有宫人打起垂落在榻前鲛纱帘子,“娘娘,您醒了?”
“嗯。”因为刚醒的缘故,芮盈声音还带着几许庸懒,“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的话,已是卯时二刻。”宫人一边答着一边将帘子挂在两边的金钩上。
“这么晚了?”芮盈有些意外地道:“怎得不叫醒本宫?”想是睡得太熟了,连轩辕晔何时起来都不晓得。
“皇上去上朝着见娘娘睡得正香,便命奴婢们不要吵醒娘娘,让娘娘多歇一会儿。”宫人的话语令芮盈心一暖,记得在王府时,轩辕晔也常如此,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些,特意叮咛下人别叫醒她。一切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娘娘,承乾宫的宫人此刻已在外等候,是否传他们进来?”宫人扶着芮盈在铜镜前坐下后问道。
芮盈抚着垂在胸前的婉转长发道:“让他们进来吧。”
水秀等人一早已捧了衣裳等在养心殿外,得到宫人的话后入内替芮盈梳洗装扮,待得一切收拾停当后,水秀与水月方一人一边扶了芮盈上肩舆。
“回承乾宫,这地上湿滑,走的时候小心些,莫要惊了主子。”水秀对抬肩舆的小太监叮咛道。
“嗻!”四个小太监答应一声,齐齐抬了肩舆起来,正要起步,却听得肩舆上传来一道声音,“先去坤宁宫。”
“主子,您现在过去,皇后那边怕是会趁机挑您的不是。”水秀有些不安地说着,嫔妃侍寝之后,照例要去向皇后请安,以示谢恩,只是眼下这个时辰过去,委实晚了些。
“晚到总比不到好,本宫要是不去才是真的让皇后挑出不是来。”芮盈已是这样说了,水秀等人自无不遵之理,一路往坤宁宫而去。
到坤宁宫的时候已是卯时末了,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翡翠领着两名女子出来,瞧那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皆生得貌美异常,不过芮盈并不曾在宫见过,面生得紧,其一个粉衣女子眉眼间隐约透着一股傲气,倒显得另一个蓝衣女子要谦和柔顺许多。
“奴婢给熹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翡翠看到芮盈,忙迎上来施了一礼,随后又对身后那两名女子道:“二位郡主赶紧见过承乾宫的熹妃娘娘。”
“见过熹妃娘娘。”二人屈膝施礼,声音娇脆如黄鹂出谷,极是好听。
既是称之为郡主,那定然不是宫女子,芮盈略一思忖已是猜出了两人的身份,“这二位莫非就是隆大人与英格大人家的千金?”
“是。”翡翠忙答应道:“太后前日说要亲自见二位郡主,所以皇后娘娘特意传了二位郡主进宫,如今正要让奴婢带着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呢!”
芮盈含笑道:“既是如此,那便快去吧,莫要让太后等急了。对了,皇后娘娘可是在正殿?”
“是,皇后娘娘正在殿饮茶。”翡翠在这般回答了一句后,欠身领了那俩女子离去。
“主子,您说太后娘娘会选哪个做二皇子的嫡妻啊?”在去正殿的路上,水月小声问着。
芮盈轻轻一笑却不回答,进得正殿后,果见柳莺莺正端坐在上首喝茶,当即上前恭恭敬敬地上前跪地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熹妃快快请起。”柳莺莺和颜悦色地说着,待芮盈在椅坐下后方含笑道:“本宫还以为熹妃今日不会过来了呢!”
芮盈连忙再度起身,神色惶恐地道:“臣妾来晚,请皇后娘娘恕罪。”
“不过是请个安罢了,哪有这么严重,赶紧坐下。”柳莺莺和颜悦色的笑道:“熹妃这次出宫为大清祈福,可谓劳苦功高,又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即便是不来本宫这里请安也没什么。”
“臣妾在宫外祈福的这段日子,时时刻刻都记着皇后娘娘以往待臣妾万般的好,若非皇后娘娘提携照料,怎会有臣妾今日。原本臣妾一回宫便该向娘娘请安的,延了一日已是罪该万死,幸得皇后娘娘仁厚,不与臣妾计较,臣妾已是感激涕零,臣妾又怎敢不知进退,不守本份。”芮盈神色诚恳无比,一番言辞更是说得无懈可击。
柳莺莺深深地看了芮盈一眼,精心装扮后的容颜在落进大殿的天光中有些不真切,“一别半年,熹妃越发会说话了,难怪皇上这般看重怜惜。”
芮盈从她看似平静的声音下嗅到了一丝忌惮的气息,忌惮吗?从来工于心计,事事算计在前的柳莺莺竟然也有忌惮的一日,呵……
心中是冽然的冷笑,面上却越发恳切,“臣妾所言句句皆是发自肺腑,并无半句虚假,请皇后娘娘明鉴。”
“行了,你的心思本宫岂会不知,不过是与你说着玩笑罢了,快坐下,你这样站着,叫人瞧见了还道是本宫连个坐也不肯赏你呢。”在芮盈重新落坐后,柳莺莺又笑容满面地道:“熹妃这次为国祈福,出宫半年,实在是一件值得嘉奖之事……”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芮盈已是谦虚地道:“为皇上皇后分忧,乃是臣妾份内之事,实不敢居功。”
被芮盈打断了话,柳莺莺也不生气,依旧笑意盈盈地道:“功就是功,有什么不敢居的,宫里那么嫔妃,可是能有这分心思的,却只你一人,所以本宫准备向太后与皇上请封,晋你为正二品贵妃。”
芮盈怎么也没想到柳莺莺会突然提出晋自己的位份,诧异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推辞道:“臣妾无德无能,实不敢忝居贵妃高位,便是如今这妃位,臣妾每每思来也常感不安。所以臣妾斗胆,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柳莺莺澹然一笑,涂着大红色丹蔻的手指在繁花重绣的领襟上抚过,“熹妃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谦虚了,一切皆是你该得的,有何好不安。”不等芮盈再推辞,她已摆手道:“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改明儿本宫就去向太后与皇上请旨,宫里难得有这么一桩喜事,到时候一定要好生cao办,让阖宫上下皆热闹热闹。”
见她已将话说到这份上,芮盈晓得自己再说什么也无用,只得垂首谢恩,待得回到承乾宫后,芮盈方才将压在心里的恨意释放出来,一掌拍在雕有八仙过海图案的黄花梨桌上,“好一个皇后,本宫才回宫两天,她就已经迫不待地准备给本宫下套了。”
水秀与水月两人是随芮盈一道过去请安的,也晓得皇后与自家主子说了些什么,却不明白主子这么生气的缘由,水月接过刚刚冲泡好的茶奉给芮盈,小声问道:“主子,皇后要请旨晋您为贵妃,这……不好吗?”
“你觉得皇后会真心对本宫好吗?”茶是用滚水冲泡而成的,热意不断地从茶盏内壁渗出来,令手指有一种握不住想要将之扔弃的感觉。
听到芮盈的问话,水月怔了怔,下一刻,她与水秀便齐齐摇起了头,开玩笑,皇后不害主子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还想要她对自家主子好,那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手指被烫得久了,有些麻木,有一丝红意从指腹一直延伸到指甲处,芮盈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氤氲的茶雾从盏盖边沿缓缓透出来,逸散在空气中。
“那不就行了吗?贵妃之位岂是那么好坐的。”芮盈眼中划过一丝彻骨的冷意,她若真坐上了这个位置,年贵妃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虽然她与年贵妃一直都有所暗斗,但到底同在宫中,明面上年贵妃不敢太过份。然那也是建立在自己不危害到她地位的情况下。一旦与她平起平坐,所有的平衡都会打破,年贵妃会不惜一切对付自己。
至于通州的事,目前为止,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年贵妃所为,至于她自己则认为皇后的嫌疑更大一些。
从嫁进王府的那一天起,慕妃就一直是最得意的,十九年间,多少人沉沉浮浮,就是芮盈也几番起落,别院,宫外,哪一次不是危险重重,百般算计再加上运气才有今日的归来。更多的人是倒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譬如李氏,譬如叶氏,又譬如云妃。
可是慕妃不同,在王府时是侧妃,掌府中大权;轩辕晔继位后她被封为贵妃,助皇后协掌六宫,在所有后妃中一直是最得意的,从没有过真正的失宠。
这样的顺利虽不至于令她目空一切,却让她一直自诩高人一等,骄纵不愿服输,虽然在她上面还有皇后,但那是轩辕晔奉先帝命所娶的嫡妃,是正妻,除非柳莺莺被废,否则她永远不可能越过去。所以,她可以忍耐向来不得轩辕晔宠爱的柳莺莺,却绝对不能忍耐后来居上的芮盈。
一个贵妃的虚位,却要承受慕妃所有的怒火,为自己竖立一个疯狂的对手,芮盈不是傻瓜,自然不会去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只是……眼下这情况却是有些不由她。
除却慕妃之后,芮盈还有另一重担心,此次回宫,太后对她本来就不满,不过是念在轩辕晔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柳莺莺去请封,只会令太后对她愈加不满,直至有一天,连轩辕晔也压不下去……
而柳莺莺自己则可以在轩辕晔面前博一个贤惠仁厚的好印象,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好。
“既然主子无心贵妃之位,为何在坤宁宫时不向皇后坚辞?”水秀蹙眉问道,秀气的脸上尽是不解。
“没用的,她既然设了这么一个圈套给本宫,又岂会因本宫几句推辞就撤去。”随着盏盖的掀开,闷了许久的水汽终于找到一个痛快的渲泻处,争先恐后地自茶盏中升腾起来,伴着芮盈蕴冷沉静的声音在空中变幻成各种各样的形象,“与其求她,倒不若去求皇上来得实在些,这晋贵妃,始终要皇上下旨才行。”
芮盈说完句话,命水秀将杨海叫进来,吩咐道:“你去慈宁宫打听看看,太后究竟择了哪一家的千金给二皇子做嫡妃。”
在杨海离去后,芮盈慢慢抿着捧了许久的茶,呵,皇后要对付她,她何尝不是要对付皇后,彼此皆是在努力寻找着对方的漏洞,就看谁先找到那个最致命的漏洞。
此时,翊坤宫中,慕妃烦燥地在殿中来回走着,虽然她尚不知皇后准备要晋芮盈位份的事,但仅仅是芮盈回宫以及轩辕晔在太后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令她万分不安了。
李芮盈明明是与徐太医勾结,又密谋bi死静太妃,这两样大罪加起来,就是诛连九族也不为过,可是轩辕晔却丝毫不问罪于她,甚至还帮着替她掩盖罪行。
她不傻,小春子区区一个奴才,怎么可能会有胆子谋害位份尊贵的嫔妃,分明是轩辕晔故意将事情推到他身上,且还先一步杀他,这人都死了,自然是想怎么说都行。
该死,这祜禄氏究竟给轩辕晔灌了什么迷药,让他这样不分青红的坦护,若再这样下去,难保有朝一日,轩辕晔不会给予李氏更高的位份,贵妃?还是皇贵妃?
仅仅只是想想,慕妃就嫉妒得快要发狂了,不行,她不许!柳莺莺是皇后,她没办法,但绝不允许再有人越过她去,哪怕是并列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