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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路走来皆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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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就像是写诗,我们操起成长的笔杆在一张白纸上写下绚丽的文字,我们都享受着这种快乐,但在快乐之余也有烦恼。这一路走来,感谢你的陪伴,感谢你让我体验心跳的感觉。
  时间一年一年的走过,可能一切都在不变中悄悄地改变着,云儿在餐桌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吃的很少,当成德吐槽她的时候,她还是会在桌子下,轻轻的踢他一脚,眉头一皱,下眼皮上提。不过她不会再趁别人不注意了,而是上来就踢,也能引得众人欢笑,甚至他们关系的微妙成为了家人茶前饭后的谈资,是不是也会被人调侃。看来真的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个大家庭里。不过话说回来,这种男男女女的微妙关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毕竟旗人的姑娘的命运,不是自己说了算。
  “哥,你看我秀的这只鸳鸯,好看吗?”
  “嗯,好看,不过为什么只有一只?”在世人眼里愿望本应该成双成对吧。
  “你猜。”
  “看这只鸳鸯现在树枝上紧紧的盯着一个东西,孤独,疲惫,应该是在回忆一些什么吧。另一只是死掉了吗?”
  “当然不是,你说什么呢”“太不了解女生了。”云儿对着成德皱了一下眉,下眼皮上提,一扃鼻子。还是那个经典动作。
  “女生?那只鸳鸯,是女生?”
  “对啊,女有心而君无意。”
  “我看这只应该是个男生。”
  “为什么?有心愿而不可能。”现实是残酷的,因为他知道,再过几年就到了云儿进宫选秀的年龄了。别说再长几岁,十三岁的她已经有些风韵了,如今情窦初开,自然会对与她朝夕相处的成德产生爱慕之情。等再过几年,能歌能舞,善琴善画,饱读诗书的云儿一定会在宫中度过她的一生,这也许就是命运。没有人能够改变。即便他们有多爱。
  成德总是告诉自己,这只是云儿还小,又很少见过男孩,所以才对他有好感的吧。
  云儿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女生嘛,都希望男生更主动些。每天成德都看着云儿的成长,她笑的还是那么开心,还是那么漂亮,从来不会在成德面前说一些不开心的事,但在她成长中云儿所遇到的困难,甚至所做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成德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不是每天云儿都这么快乐,但她却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他爱她。她也是。
  直到有一天,成德看得出虽然云儿的笑虽然还是那么单纯,但却在其中多了一份愁绪,多了一丝哀伤,他知道,她长大了。云儿又何尝不是每天都陪伴着成德,每天都观察着成德,她也渐渐的察觉出,他已经不再那么温暖,他的叹息...给人好远的距离,他们每天想对彼此说的话都被这些哀叹删除了。为什么叹息,是因为你累,为什么会感到累,是因为你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因为你永远骗不了你的内心。
  这一切...大人们怎么会对这种事一无所知,小孩子的心思,还能瞒过为人父母的?但又能怎样?他们不可能走在一起,永远不会。
  “哥,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反正我长大了,我要看夜景!”这时候的云儿已经十五岁了,可以说是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花季,成德也已经成为了英俊的小伙子。走在一起郎才女貌,没有谁不会误会他们不是一对儿。
  “好,这次我们走正门。”成德和云儿相视一笑。以前他们偷偷出去的时候一般都是用翻墙的方式。说起来也是好笑,其实明明可以从大门中走出去的,之所以翻墙,是因为他们想跟彼此多呆一会。
  “京城的夜真的很美,以前真的没有发现。”成德心想。
  “是啊,很美。”云儿对着成德顽皮的一笑,成德也很诧异,怎么明明没有发出声却知道自己想什么,这是默契?是了解!说来也是,成德和云儿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早已经心有灵犀,就算你不说,我不说,也是心知肚明吧。这叫什么来着?心照不宣。
  “我们现在猜猜对方心里想什么吧。”云儿对成德的了解一定是足够的,因为女生最喜欢做的就是去猜自己心上人的想法,她们有这个天分,而成德没有。
  “啊?你能猜出我心里想什么?”成德也是半信半疑。
  “我想你心里想的应该是我心里在想什么!哈哈...”成德对着云儿一笑。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答案。他能代表宽容,代表高兴,代表认可,也能代表一种爱。
  其实成德心里想的,应该是这样的日子还能走多久……指日可数。
  因为他们都大了。
  成德和云儿走了很远,走了多远也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短短几年,也可能是一个时代。路很长,夜很美,张灯结彩之下又多了几分萧条,月光皎洁,皎洁的像是刚刚下过一场雪,铺在地上,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一个接一个的房间里的油灯熄灭,有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
  那天他们直到京城里再无一人行走,再无一家亮灯才打算回去。当他们到家时,全府上下都已经急坏了,但是为了不扰民,纳兰府也没有在城中寻找。云儿的姥姥更是责备明珠(清臣,成德之父)怎么不去把他们找回来。她才顾不上什么什么江山和民心,他只要他的孙子和外孙女平安。
  回来的时候,老人家还没睡,坐在大厅,一有动静就问,“快去看看是不是我孙儿。”当然这时候的成德,早已忘记了时间这个概念,他只知道自己身边有伊人相伴。
  第二天,明珠便惩罚了成德,这应该是明珠第一次打他的宝贝儿子,在别人眼里,成德一直是优秀的。成德第一次受惩罚也心甘情愿,没有哭,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这并不是因为他不知悔改,而是因为从那天开始他感觉到了爱情,就在云儿身上。
  一下一下的打下去,打的皮开肉绽,成德趴在长凳上,明珠拿着马鞭,他说,满族是马背上的民族,当马失去斗志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被鞭策,一匹良马只有通过鞭策才能日行千里,如果放任不管,就会懒惰。一匹劣马通过鞭策也能训练成一匹好马,之所以成德能干出这种事情就是因为挨得鞭子太少,挨得鞭子少了,好马也会变成劣马,今天,明珠想让成德试一试堕落的后果。这一次,明珠把这十五年成德欠下的鞭子全打了出来,就算成德的母亲在明珠身旁一直劝阻。
  “明珠,别打了,孩子知道错了。”这是成德母亲为他求情的话。
  “什么事都可以听你的,但这次没商量!慈母多败儿!”明珠一边挥动着鞭子一边说。
  “再说又没惹出什么是非,别打了,再打真的不行了。”她着急了,因为打的不是别人,而是在自己身上掉的一块肉。有多少母亲能成受得了这种痛苦。
  “我看还是轻,看他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成德稍微歇息了片刻,继续打。
  “别打了!”做母亲的终于爆发了,她不会劝成德和他的父亲道歉,因为她知道,成德和她的父亲一样,一旦做了,就不可能认错,因为他从来没错。她跪倒在明珠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向坚强的她眼角已经泛红,露出血丝,落下眼泪。
  这时一直躲在屋后的云儿也终于再也忍不住,来不及擦去眼泪,便跑过来,跪在成德母亲的身边。她什么也没有说,更不敢说,只是低下头啜泣。她的哭声成为了解救哥哥的理由。
  明珠叹了一口气,用力把皮鞭扔在地上,便甩头离开了,成德面对云儿只是一个轻轻的微笑,在疼痛和疲劳之中晕了过去……
  如果让他们再选一次的话,明珠一定不会再下这么狠的手,毕竟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唯一骨肉。云儿一定不会再让他的哥哥陪她出去,因为她再也不想让一个让她分不清是爱情还是友情的男人受这样的皮肉之苦。成德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明珠的鞭子每一次均在他身上,他就更确信,和云儿的感情,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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