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两人走走停停,几日后到达了弘农华阴杨氏祠堂。往日旺盛的香火如今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是破败的门户和满庭的野草。老鼠在供案下吱吱欢叫,野兔在杂芜中筑就三窟。见此情形,两人不禁唏嘘流泪,默默地清扫了祠堂内部,摆上杨珧的牌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也算是了却了多年来的一件心事。
沿着黄河,一路向东到达陕县,两人贪恋路上的风景,错过了投宿,看到野外的路上有座废庙,决定在里面凑合着过一晚。
路上太过兴奋,两人很快就睡着了。突然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夹杂着马的嘶鸣,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喊,崔廓立即拉着婉儿往庙外面跑,刚出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十几个头戴尖顶毡帽的士兵骑在马上,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弯刀在往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乱砍,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逃窜的人稍微跑得慢点就遭了毒手。
崔廓大怒,拔出阳阿剑,长啸一声,飞跃而出,身形快如闪电,一个举刀正准备往孩子身上砍落的士兵被刺中后背,摔下马背。旁边的士兵见同伴被杀,打出口哨,十几匹马调转方向,都向崔廓奔来。崔廓毫无惧色,待到包围圈稍稍合拢,运足功力,腾空而起,身体极速旋转,宝剑连续击出,将一圈士兵砍落马下。剩下的几个士兵看看对方如此神勇,便策马想逃,崔廓扔出长剑,击中一匹红马,上面的士兵摔落在地,起身想跑,脚已经不听使唤。刚才还在四处乱跑的人反应过来,立即上去把那个士兵按到在地,拳脚相加,崔廓大喊一声,让他们留下活口好问话,众人一听,都乖乖停下,有人找来一根绳子,将那士兵绑紧。
众人渐渐围到崔廓身边,这个时候,崔廓才有时间仔细打量那帮被追杀的男女老少,都是背着或大或小的包袱,有的是年轻夫妻,有的扶老携幼,显然是举家逃往。
一个四十多岁衣着还算体面的男子向崔廓行礼道:“多谢壮士相救。在下李翔,乃是族长,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在下崔廓,敢问兄台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唉!”李翔重重叹了一口气,“三年前,赵王司马伦压迫关中羌氐,匈奴人郝散郝元度兄弟相继起兵,联合羌氐,扰乱关中,还拥立氐人齐万年为帝,朝廷派兵清剿,从此关中战火不歇。这两年,关中又相继爆发瘟疫,旱灾和霜冻,粮食颗粒无收,赤地千里。关中百姓化作流民,纷纷往外逃散,大部分逃往汉中,又在朝廷允许下进入蜀地。我们不愿意去那偏远的地方,因此想往冀州青州一带就食。谁承想在此地竟然碰见匈奴骑兵,杀我父老,抢我财物。”
“现在匈奴叛乱已被平息,五部匈奴远在并州,朝廷派去的军队和氐人齐万年是在关中交战,此处怎么会出现匈奴士兵呢?”
“在下也想不明白,此处介于潼关和函谷关之间,如果是大股的匈奴人进入陕县只能从安邑翻过中条山脉,然后渡过茅津到达此地。只是这是不可能的,河东的军队肯定会发现匈奴的踪迹。在下思虑这十几个匈奴人不过是流窜到此地抢劫而已。我们把他们拉过来审问下就知道情况了。”
那个摔断腿的匈奴士兵被带到崔廓跟前。他抬起头看见周围都是愤怒喷火的眼睛,又把头低了下去。如今的匈奴人汉化程度很高,崔廓因此用汉话问道:“你们匈奴人不好好在并州呆着,为什么跑这里来烧杀抢掠?”
匈奴人抬起头,用一种哀怨的眼神望着崔廓,用蹩脚的汉话说道:“我们匈奴人为什么只能在并州呆着?我们是草原的雄鹰,不是你们汉人的奴隶,我们的大单于将要带领我们复国,你们汉人的财物将会都是我们的,哈哈哈。”
崔廓闻言大吃一惊,匈奴居然想复国?天书上没有关于匈奴的任何预言,但是假若汉人内乱,匈奴因此挣脱羁绊复国,他们的仇恨一定会促使他们疯狂地报复汉人。这个消息很重要,需要马上禀告朝廷,加强对匈奴的监视和控制。
他让流民把匈奴人看管起来,带着他往洛阳去,并向李翔解释了原因,让他安排人给匈奴人治伤。李翔是读书人,懂得名族大义,说服族人,按崔廓的吩咐去办了。婉儿在一旁听着,也理解事情的严重性,对崔廓的安排表示了赞同。
几日后到达洛阳城外,崔廓与流民们分手,他们继续向东往青州,他则雇了辆马车,将婉儿和匈奴人都藏起来,塞了几两银子说是买了个奴隶,顺利进到城里。
崔廓把匈奴人送到司隶校尉乐广处,乐广忠勇耿直,崔廓相信他一定能查出更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