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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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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哗…”
  一曲流水蜿蜒流淌在荒林间,水的一边是深林,而这一边是座小山,山脚下还有座山洞,紧靠这的是小溪,上面还搭着几条木头做成的小桥。难得如此荒林中,居然还有这宛若画的一面。
  溪间布满了嶙峋的小石,溪水很清澈,隐约倒映着两岸的花草树木,其中还有一道人影。但这也不像是人影,更像是一条蛇!
  蛇女盘坐在溪水旁,耳边溪水潺潺,清风拂过,掀起一缕青丝遮在了眼前,手指轻轻把它拨开,她静静地望着…溪水中的那道人影。
  她的眼神有些朦胧,那道人影很美,风姿绰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蛇尾?为什么会是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我多想只是个普通人类,那样…娘亲,也不会死去…
  可是,有可是吗?我的出现,本就是个错误,自己或许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人见到我,就会害怕我,辱骂我,追打我,可是连这些动物,妖怪,都会怕我,它们只要看到我,闻到我的气味,便会跑得远远的。我不明白…我…就那么得可怕?
  蛇女精神在恍惚,但是,那个冰冷的人,他…好像…
  “轰…”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大地,好像震动了下。
  蛇女身体一晃,瞬间被惊醒了过来,目光带着疑惑,看了一眼那远处,这是怎么回事,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不过,发生了何事…有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蛇女神情苦涩,自嘲的笑了笑。
  但是,如果那个人过去了怎么办?这动静这么大,很多妖兽都会被吸引过来,他一个人,如果…她没继续想下去,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林中…
  看着眼前的狼藉,蛇女心很是紧张,这里有那个人的气味,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大量了一下周围,看着某个方向,她突然一下笑了起来,是那个人的气息,他没有死,但是…气息好弱!
  “啊”
  她惊叫,眼前这个满身血迹,气息微弱,趴在地上的不就是那个人吗?
  他伤的好重,就算如此他手里还是紧紧握着那把剑,剑就那般重要吗?蛇女帮他拿过剑来,勉强着把陈洛扶起,又挣扎着把他背起来,陈洛身体便直接趴在了她的背上,头更是直接靠在了她的肩上。
  蛇女面色瞬间一红,她身居这无人之地,什么飞禽走兽闻到她的气味便会躲得无影无踪,除了些虫子,她本是连只动物见不着,幼时所穿的衣物早就穿不得了,这数年来她自然都是无衣物****着上身。加之幼时出生于人类社会,也受过凡人礼仪文化影响。如今,这****的身体背着一个男人,这人岂不是直贴着她的体肤?自然是让她极为羞涩。
  定了下心来,蛇女便向着来时那方向,吃力的爬去…
  天色渐渐的阴沉,乌云在空中越聚越多,天地在黑暗间混为了一体。狂风大作,偶尔地会从天边传来几道白光,照亮了洞中。
  蛇女吃力的把陈洛放了下来,好不容易把他抬上石床上躺着,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头莫名的难受。玉手小心翼翼地把他脸上的血迹污泥擦拭干净,不由呆了呆,陈洛坚毅的脸庞让她不由看楞了神。
  “啊…”
  “啊”
  陈洛突然的出声让蛇女一惊,忍不住的面色一红退后了两步,却发现陈洛神情痛苦,双目紧闭,只是做梦吗?
  蛇女心中松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心里想着:他若是醒了过来,自己还是这般不穿衣服么?瞧着陈洛,突然灵机一动…
  蛇女低着头,看着身上的衣裳,左看看,右瞧瞧,一脸喜悦,忍不住内心的雀跃。
  蛇女那玲珑的身躯,穿上陈洛的衣裳很是宽大,显得很是滑稽,但就算她却似乎并不这般觉得,俏脸上笑的很是开心。无论怎样,她心里还是一翻小女孩姿态。
  “娘,娘,你在哪?”
  陈洛那低沉痛苦的声音传来,让蛇女顿时安静了下来,娘?他也在想自己娘亲吗?难道他和我一样?
  她本就极为善良,出生时就不曾拥有过父爱,只有相依为命的娘亲,对娘亲的感情可想而知,而此时对竟产生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轰…轰…”
  洞外的雷声大作,大雨随即如同豆粒般的撒了下来,落在洞口前啪啪的做响。
  “啊…”
  陈洛又是一声极为痛苦的呻吟传来,仿佛在经历什么人间最惨烈的的事般,身体蜷缩了起来,整个面容都扭曲了,脸庞变得狰狞可怖。
  蛇女面色很是焦急,站在那手足无措,只是他数年来如同妖兽般活着,哪里会照顾人,更别说遇到这种事了。
  蛇女看着陈洛,那如同孩子一般的蜷缩的身体,思绪又像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也是这般一个的夜晚,狂风怒号,大雨倾盆。在一普通山村最偏僻的角落里,一间茅屋中,一个蛇人小女孩蜷缩在木床上,浑身不断颤抖着,脸上布满了细汗。
  而床边一貌美妇人俯身在床边,一手轻轻的抚着小女孩额头,一手紧握着小女孩的手,眼里满是慈爱,嘴角微张,哼出了如梦一般的歌谣。
  那时我每做噩梦,娘亲便会这般,哼着歌谣哄我睡觉,直到我安静的睡下去,想至此,蛇女脸上满是幸福神色。
  躬下身来,俯在床边,玉手轻拭掉陈洛脸上的细汗,温柔似水,小手颤抖着握住陈洛手,樱口微颤,哼出了一段小调。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随着这温柔声音的响起,陈洛那狰狞的脸庞竟真的缓缓柔和了下来,随即犹如一个疲惫的孩子一般,安静的睡去…
  洞外仍然不停歇的狂风暴雨,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洒落在大地,溅起一地的惆怅,无论这荒林里是多么的无情,但此时这洞中的,却是让人最为沉迷的温情…
  蛇女望着陈洛,嘴角微微上扬,这感觉,我好喜欢了。
  雨过天晴,这充满危险的西南荒林,此刻也显得那般让人心醉…
  蛇女立在洞前,轻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无比让人迷醉的笑容,随后向着小溪的对岸过去了。
  陈洛又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做了噩梦,娘亲唱着一首他以前没听过的歌谣,在哄着自己睡觉。
  陈洛好想就这样,这样守着娘亲过一辈子,再也不去管什么正魔纷争,不去管什么所谓的斩妖除魔,什么黎明苍生。自己就这样躺在娘亲怀中,多好啊!
  睁开眼睛,陈洛为自己身上的痛处一阵蹙眉,随后打量着周围,这似乎是在一个山洞中,这虽然布置简陋,但却不难看出是人类的居所,自己难道被人救了?难道这里面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活着?
  陈洛想起身,挣扎了片刻还是放弃,自己浑身根本提不起丝毫力气,只得继续躺着,盯着周围。
  终于,一阵异香传来,洞口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
  陈洛瞳孔猛地一阵收缩,是她!那个蛇女,怎么是她!难道是她救了自己?
  陈洛虽不是那种对妖很是仇视,顽固不化的人,但也不愿自己会与一个妖有太多的瓜葛。
  “啊!你醒了!”蛇女手里捧着一些野果,很是开心的走了进来,看到陈洛冷冷的盯着自己,就没来由的紧张。
  陈洛也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心头微微一软。看到她身上穿的是自己的外衣微微一愣,然后了然,冷冷道:“你救了我?”
  蛇女紧张道:“是。”
  陈洛继续道:“你为什么会救我?”
  蛇女低声道:“我感觉你不是坏人。”
  陈洛看着她的神情,心里也是沉默了下来,这如小姑娘般的性情不好吗?自己有何能责怪于她?
  陈洛沉默片刻问道:“你叫什么?”
  蛇女柔柔道:“青柔。”
  又沉默许久,陈洛脸色平静道:“谢谢!”
  青柔楞了下,随后笑脸就如百合花一样绽放,:“我摘到好多果子,这果子可甜了,你饿了没,吃吃看。”
  陈洛一呆,这无邪灿烂的笑容,就犹如世上最美的花儿,惊艳了陈洛,惊艳了世界。让他掩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抹柔情,狠狠地颤了下。
  陈洛的神情让青柔脸上泛起了两朵红霞,伸出去递的果子的手就那般停在空中,不知所措。
  陈洛回过神来,挣扎想伸手,却发现自己根本还是动不了,随即淡淡道:“我不饿。”肚子却“咕隆”的不争气的抗议了。
  “噗嗤!”
  青柔一个没忍住,竟笑出了声来,偷瞟了陈洛一眼,看出来他的不妥,忙忍住笑意道:“我喂你吧!”
  陈洛轻应一声,难得竟然没出言拒绝。
  青柔这才雀跃的伸出手来,拿着果子喂到陈洛的嘴边,却不知如今第一次这般与一男子亲密,脸色绯红,神色不安,竟很是紧张。
  陈洛看了眼青柔神色,一声不吭的咬下果子,嘴唇却不由碰到了她的小手,他未曾在意。青柔却闪电般的把手伸了回去。
  陈洛心中泛起一丝波澜,竟呆了下来,高傲的他从未享受过别人的照顾,除了小时候娘亲和…师姐,大了以后就没有过了吧。
  青柔瞧见他的楞神,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想什么了。”
  陈洛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和一女子这般亲密接触,更未想过,这还是个妖精…淡淡道:“没什么。”
  青柔很懂人,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绪变化,便安静了下来喂他,无言或许更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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