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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或撇嘴一笑,冷冷道:“生下孽种,死了也罢!”
院长脸色一寒,脸被气得铁青,怒视着孟或数落道:“我说的是你的老娘,你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怀疑你还是不是人?”
院长对孟或一向是毕恭毕敬,在他面前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不想他现在竟然对孟或发出这样的冷喝,孟或呆滞了一下,旋即尾随院长来到重症监护室。
进到室内,一眼看到妻子正坐在床前小心照看婆婆,而母亲躺在病床上全身插着管子,昏迷不醒。孟或扑到床前,低声喊着母亲,并冲着妻子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啪”
孟或脸上挨了一个结实的巴掌,妻子怒发冲冠:“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咱娘天天念叨着你回来能和她说说话,今天心脏病突发,怕是难熬过去。”
突然,孟或感到肩膀上被人拍了几下,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惊讶万分。
“怎么回事?这个问题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叶浩缓缓坐下来,娓娓道来。时间回溯到五个小时前。
第三次赌注开始,叶浩下山回到芙蓉镇,通过打听找到孟或的妻子和母亲。
“老人家,我是上面警察部门派来的人,来你家做调查,下一步准备对你儿子一干人进行重拳打击,将他们绳之以法。”叶浩给自己冠以警员身份,和孟或家人聊起了家常。
老人听言决然下跪,苦苦哀求道:“我儿子他确实做了不少错事,我求求你们抓住他后不要虐待他,让他在里面好好受改造,老婆子一辈子就这一根独苗,从小对他过分溺爱,才养成了他坏习性,罪过在我,我这辈子难于原谅自己。”
孟母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儿媳赶忙为她轻轻捶背,并端来一杯热水让其喝下几口。
孟妻为叶浩续上茶水,眼泪汪汪道:“以前婆婆经常训诫他,让他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他发了火,便与我们断了联系,我们娘俩多次上山寻他,都被他手下人拦住,三年了,婆婆先后患了肝病和心脏病,他曾派人带着婆婆去县城医治,但没有啥效果,婆婆的心病越来越厉害,时常发作,这些病都是被那个无情无义遭天杀的给气的。”
叶浩咬着嘴唇听着,心里盘算再三,最终做出决定,信心满满道:“你们希望他悬崖勒马吗?”
婆媳俩同时重重点头。
“喔喔,你们要是想救他,就要听我的安排,把他骗回家,让他有来无回。”
婆媳俩相视一眼,最后目光全部聚焦在叶浩的脸上。
叶浩望着孟妻微笑道:“这回要委屈你一下了,你装作生孩子,我想以他的个性,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孟或只要能改邪归正,我什么都会做的。”孟妻原本浑浊暗淡的眼睛顿时放光,一个对生活始终抱有一线希望的人,瞬间看到了未来的光明。
孟母流着眼泪拥抱儿媳,歉意十足道:“好孩子,这些年实在是委屈你了,我们孟家欠你好多,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偿还。”
“娘,咱们是一家人,别说这样的外气话,我坚信孟或迟早会回到咱们身边的。”
孟妻的不离不弃深深打动了叶浩,暗叹,一生若有这般性情刚烈,真爱如一的女子相伴,此生足矣!孟或身在福中不知福,该打。
突然,孟母呼吸急促起来,心脏病复发,儿媳早有准备,取出速效救心药喂其喝下,孟母很快恢复如常。
“大娘的心脏病不能全靠药物维持,治标不治本,我对这病有些研究,让我瞧瞧。”
叶浩诊脉,看了她在县城拍的螺旋ct片子,得知其心脏动脉硬化,造成心肌梗塞,病情严重,随时有生命危险。
叶浩取出药袋,取出几颗软化血管和通血化瘀的药丸,递给孟妻嘱咐,每日一颗,吃完病情可大大减轻,不过还是要住进医院观察,中医药合用,方能治标治本。
接下来,叶浩作为导演,让孟妻作为女一号出场,而男一号是医院的院长,那个和孟或同流合污的家伙——这是整个戏中最重要的角色。
在芙蓉镇找了一个给孟或通风报信的小配角,让孟妻上产床生孩子,叶浩挟持院长接通孟或的电话,精心编制的套儿,孟或一头扎了进来。
不过孟母住院倒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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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母看到儿子眼泪夺眶而出,抓住儿子的手紧紧不松开,生怕他飞了似的。
孟或一切都明白了,敢情是家人合着叶浩将他诓骗回来。
孟或狠狠瞪了妻子一眼,抬手要打,手掌眼看着就要落在妻子的脸上,叶浩及时出手,一把抓住了孟或的手腕,孟或整条胳膊酸麻疼痛。
孟或耷拉着脑袋坐在床沿上,无精打采道:“叶浩,我又输了,你赢了。”
叶浩意味深长道:“什么是输,什么是赢?你纵然占山为王做了一些坏事,但我还是认为你是人生的赢家。”
孟或猛然抬起头,怀疑人生地望着叶浩,他不明白自己在哪些方面是人生的赢家。
“你有一位慈祥的老娘日日夜夜思念着你,你有一位不离不弃的妻子无怨无悔地等着你回头的那一天,从这些方面来说,你就是一个人生的赢家。”
孟或沉默良久,回想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对家人的亏欠,眼睛湿润。
孟母强打精神坐起来,从床头摸索出一个黑色的布包,所有人都充满疑惑,猜想布包里有什么。是存款,是照片,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孟母从黑布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子,袋子鼓囊囊的,打开袋子。
“儿子,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瓜子仁了,每年我都在院子里种上向日葵,向日葵收获了,我就经常嗑瓜子,瓜子仁晒好后留起来,这是三年来我积攒的瓜子仁,孩子,你收下留着吃吧。”
孟或颤巍巍地接过一大包爱心牌瓜子仁,鼻子一酸,男儿泪还是肆意流淌下来,拿起几颗瓜子仁填进嘴里,瓜子仁香香的,全是童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