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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孤儿啼哭、西城边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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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利威尔曾听过母亲说过关于西城边境的故事。
  作为每次睡梦前的故事,他记得很清楚,母亲每当说到西城时,眼睛中闪烁着某种耀眼的光芒。
  西城边境在王城——切斯兰卡遥远的西北方向,那儿每到春天都草木丰茂、鸟语花香,每到冬天则会下起覆盖地面几尺的鹅毛大雪,来年会有数不清的牛羊在吃草。
  那儿是每个想要冒险的人向往的地方,是每个寻求自由的人想要的天堂。
  可如今,利威尔在这儿既不是要冒险,也不是追寻自由。
  而是,背负着如梦魇般的现实。
  和风微拂吹过绿油油的草地上,天地间一行人
  “再往北骑行一星期便是西城,经过这片大草原您就会看到巍峨的群山,再之后就是您以后的新家了。”
  骑士脱去了头盔对蜷缩在怀里的男孩低声说道,在他的周围是一支连绵不绝的商队,他们混迹在人群当中去往西城边境。
  “我会回去的!”
  利威尔抬头轻声抗议道,而骑士则对此露出了笑容,他说:“我知道您当然会。”
  “真的吗?你也这么认为的。”
  利威尔惊讶地喊道,虽然他的声音引起周围人们侧目,但在骑士和善的目光示意后,那些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布雷恩并不担心这支商队的人会泄露利威尔的秘密,因为这支商队的所有人都是烈火家族的人,他们为了掩护男孩才精心扮演商人队伍,成功躲过狄亚拉设下的埋伏,而派出的另外两只掩护队伍均遭到伏击。
  “我始终相信殿下您会做到。”
  布雷恩说着把目光看向远方模糊的山峦,他的眼睛稍微眯起,手中的缰绳将马勒停了。
  “你怎么了?”
  利威尔想要抬起头问布雷恩,却被他用手轻拍下脑袋,示意不要多话。
  布雷恩的目光逐渐严峻,不远处人群的前方来了一队人马,他们的目标是这儿的方向。
  利威尔注意到布雷恩的手在慢慢伸向腰间的剑柄,他被骑士全身散发出慑人的杀气害怕得浑身发抖,内心同时祈祷着那队人马不要再往这儿靠近。
  然而,当那队人马到达商队面前时,骑士突然缩回了伸向剑鞘的手,竟嘴角放松得笑出声。
  男孩听到声音才探出脑袋向外看去,只见那队人马都穿着和骑士一样的赤色铠甲。为首的人到了两人面前先下了马,随后他对着布雷恩单膝跪地。
  “布雷恩大人,我们已解决干净后方森林里追击的敌人。”
  穿红色甲胄的骑兵恭恭敬敬地对布雷恩骑士说道。
  “你们做得很好,还有没有其他的生还者。”
  虽然布雷恩并没有把话完全说完,但利威尔已敏锐地察觉到他尚未说出口的话,他面色阴沉地等待着领头的骑士回答。
  当然,仅仅只是抱着一丝希望。
  “很遗憾没能夺回杰拉德的遗体,我们拼死战斗才夺走这把剑。”
  为首的骑士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他让身后的一名骑兵递上了某样东西,等把它送到他们面前时,利威尔才发现这是杰拉德腰间的圣白剑,剑身沾满了乌黑的鲜血,却依旧散发着洁白的光辉。
  “快把剑收起来,没看到我们的王子殿下还在这吗?”
  布雷恩厉声道,为首的骑士点头立刻用皮布将圣白剑盖上,并低头轻声说道:“失礼了。”其余的众人把手放在胸口为其默哀。
  布雷恩把目光转到利威尔身上,他的身体在激烈颤抖着,强忍着不让眼角的泪水落下。布雷恩轻轻发出一声叹息后,用宽大的胸怀从后面抱住了这位失去一切的孩子。
  “我应该该哭吗?该悲伤吗?我被父亲教育过身为王子要忍耐住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悲痛,不要将自己的眼泪展现给别人……”
  利威尔的声音轻微到几乎听不见,但布雷恩还是听见了,并且听得一清二楚,因此他柔声说道。
  “如果有人因此嘲笑您,我会让他的脑袋开花,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嘲笑您。我也不会嘲笑你。”
  “布雷恩……”
  “所以,放声的大哭吧,您不需要为此忍耐。”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利威尔在布雷恩的怀中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布雷恩面色阴沉闭上眼睛,他轻轻安抚着这位失去地位、失去家人、失去所有亲友的孩子。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利威尔哭累了,他昏昏沉沉地闭上眼在布雷恩的怀里沉睡了。布雷恩听见他发出的轻微鼾息声,确认他已经睡着了。
  “大家继续赶路吧,我们所剩时间不多。”
  众人点点头,庞大的车队又开始缓缓前行。
  布雷恩用力护紧了利威尔的幼小的身子,两人渐渐消失在茫茫无边的草原中,在他们身后是一段连绵不绝的商队,以及紧随其后的一队人马,而在他们前方是延绵不绝的群山之峦,而他们这次旅程的终点,是北方民族最大的城市——蒙格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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