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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想不通这世上有谁还知道自己。
“难道是师尊?”
唐玄想起了自己的师尊无木大师,自己从小被师尊收养,读书识字,参悟经文,起居劳作,无时无刻没有师尊在身边谆谆教导,此时不由思念起来:师尊,你个王八蛋,过得还好吗?
唐玄收起思绪,将笔墨纸砚放入一个木盒子里,提在手里,迈步出门,他要去练兵场当值。
老马不能骑,那是为守岗兵随时报告情况准备的,所以他徒步而行。
半个时辰后他出现在了练兵场,惹来周围训练士兵异样的目光:好久没有见到撰书郎了,尤其曾经是个乞丐的撰书郎,更让周围人群议论纷纷。
随着各营新兵的到来,唐玄以乞丐的身份入伍早就传开。
唐玄没有在意这些异样目光和议论,走到那张接近腐烂的桌子旁,用衣袖拍了拍桌上和长凳上的尘土。
没有战争和任务,军营里不用穿盔甲,唐玄穿着军队统一发放的白色长衫,随意地坐在长凳上,将笔墨纸砚从木盒里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等待来人,为其代笔写信。
过了很久,他没有接到一单生意,双手无聊的撑着下巴,看着周围士兵在训练。
很快到了中午,唐玄没有回哨岗吃饭,而是在军营里吃,像撰书郎这样的人,无论到哪个军营里讨口饭,都会给饭吃,这是军营里的规定。再说,一张嘴能吃多少,不是所有人都像哨岗上的文丑。
唐玄在练兵场呆了一天也没有士兵找他写信,所以早早回到山岗。
吃过文丑的白萝卜汤浇白饭后,唐玄一个人去了哨岗草亭,这时候颜良正盘膝而坐于其内。
哨岗本来就是个摆设,从来没人来视察,放哨执勤的事情,大伙心里都明白,该干嘛还是干嘛,只要人待在哨岗上,十卒长敖广也懒得管。
唐玄走到颜良跟前,颜良睁开双眼,抬头好奇地看着他:“听说你气海全无?”
唐玄:“嗯,那寂寞的老女人是这么说的”。
颜良:“老女人?你居然称呼扈长老为老女人?她要知道了,非一掌拍死你!”
唐玄:“她很厉害?”
颜良:“县军堂大长老,人送外号雷母,御剑中后期大师,两袖玄雷如蛇,你猜她能一掌拍死你?”
唐玄:“大概或许可能吧”
颜良:“你这些废话从哪里学来?”
唐玄:“不晓得,大概某雨天脑子被雷劈过”
颜良:“我觉乎着也是,你脑子确实与他人不同”
唐玄:“我更聪慧?”
颜良:“你更白痴!”
唐玄:“你妈的!”
颜良:“你娘的!”
唐玄:“……”
颜良:“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
唐玄:“为什么?”
颜良:“以你这样的条件居然想加入军堂!”
唐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走向扈三娘的时候,是因为想替她开光或者被她开光”
颜良:“厚颜无耻”
唐玄:“谢谢夸奖!”
颜良:“你不懂修行?”
唐玄:“什么是修行?”
颜良:“想不想知道?”
唐玄:“没兴趣,可长夜漫漫,大家都挺无聊的”
颜良:“人体气海,吸收天地元气,气海数量越多,吸收天地元气越多,修行之人利用吸纳于体内的蓬勃天地元气,结合修行之术,便可施于战斗”
“元气为何物?”
“元气存于天地间,人体吐纳吸收,休养生息,元气便随之进入身内,元气是一种恐怖的力量”
“如何才能将元气容于气海?”
“这就需要培养念力,通过增强念力,并感悟自身气海,将元气封于气海内”
“念力越强,对纳入元气于气海越容易,对操控元气越容易”
唐玄一头雾水。
颜良没想到唐玄就像一张白纸,对修行界居然一窍不通,于是指着溪边老马。
“简单点,如果你体内已经有气海,气海内有蓬勃的元气,而你感应到老马距离你这段距离有元气存在,你便可以隔空拍打老马屁股”
“能隔空吹牛逼不?”
“你他娘的,这又是哪来的胡话?”
唐玄的胡话难住了颜良。
颜良于修行只算是个门外汉,除了经常出没的扈三娘,他连修行者的面都见不着,虽然军堂里那些天才就住在军营五里远的猫儿山上,可天才们整日躲在山上修行悟道,偶尔也会参与县营一些秘密行动,可像颜良这些被军营遗弃的兵渣子,哪有机会见上一面,更别说对于修行界有多了解,全部知道的不过从一本被他磨破,背得滚瓜烂熟的《元气通识录》。
颜良:“就说你想不想做个修行之人吧?”
唐玄:“不想,打打杀杀会出人命,命多珍贵”
颜良:“宁可窝在这里一辈子?”
唐玄:“我觉得军营的伙食是我前半生吃过最好的了,做人呢,最重要是开心。”
颜良:“我忘了你以前是臭要饭的”
唐玄:“你还忘了四个字”
颜良:“什么?”
唐玄:“气海全无”
颜良无语。
颜良没说话,重新闭上双眼,和这样的白痴说话会拉低自己智商。
第二天,唐玄依旧提着木盒前往练兵场,因为他觉得军营那边的伙食比这几个家伙随意糊弄的东西好吃多了。
上午依然没有士兵来写信,原因很简单:没仗打,哪来的那么多生离死。
“该吃饭了!”唐玄心里算着时间,毕竟以前吃上一顿,要比现在麻烦很多,有时候还得拿命去换,现在只等着时间吃饭,别样生活。
“来这里真是明智的选择,要是人的一生都能这样度过该多好,我突然明白老头王允为什么死皮赖脸不愿走了”
想着想着,开饭号角终于盼来了,唐玄朝东营灶蓬小跑而去,完全不在意旁人受得了受不了他那发光的眼睛,兴奋的表情。
东营灶蓬很大,有人在排队领饭,唐玄随意排在一队之中。
蒸屉里的热气还在蒸发,唐玄伸手接住厨子递过来的两个馒头,小心翼翼的找到一个人少的角落里,多年来做乞丐养成的习惯。
“哟哟哟,烫嘴!烫嘴!”
吃着手里的馒头,唐玄心里美滋滋像开了花。
突然嘴里嚼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唐玄扣出那东西,是一块布条,布是很普通的布,唐玄闻了闻,布又不简单,因为散发着抹布的味道。
“无良厨师!”
唐玄心里暗骂,正打算丢掉那块布,突然又止住,摊开布条,上面有字:西营小溪。
有条小溪从哨岗那边流向军营西面,布条上写着西营小溪,唐玄知道有人要见自己,而且这种见面似乎不想让人知道。
唐玄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值得别人这般惦记。
“难道以前那些认识的乞丐,知道我时来运转,走向人生巅峰,嫉妒我如今的生活?要入伙?”
唐玄赶紧摇摇头,因为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想法,一旦事实与想法一样,那自己的人生岂不是太多羁绊?
唐玄又想到牛角山那些山贼来寻仇,觉得自己在军队里,山贼应该没那胆。
思来想去决定看看来者何人,是友还好,直接恩断义绝,省得麻烦。
如果是小敌,自己都躲起来了对方要是还看不开,则杀了。
如果是强敌,打不过便大喊救命,这里是军营,小命应该能保住。
唐玄将布条揣在怀里,继续努力的吃完手里的馒头。
西营溪边,几个厨子正在溪边刷笼屉,笼屉时常需要清洗。
唐玄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人来,也时不时盯着那几个刷屉厨子,想着居然能在馒头里留字条,此人肯定是个厨子。
可他发现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也没有一个有可疑的。
“妈了个巴子,被耍了?”
随着一个个厨子扛着笼屉离开溪边,唐玄决定离开前往练兵场,正在这时,后面传了一个声音:“大人留步”
唐玄转过头看着溪边最后的那位厨子:“原来是你?”
厨子身材圆滚,走向前来,朝唐玄行了个礼:“大人莫见怪,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小心使得万年船”
唐玄有些懵:“我?大人?”
厨子:“王书郎是大人,您接了他的位置,自然也是大人”
唐玄:“我还是搞不太清楚”
厨子:“大人清不清楚不必对小的说,小的只负责传信的,这里有您一封信”
厨子脱下鞋子,从鞋里扣出一面信封,上面留着厨子乌黑的脚印。
唐玄惊讶不已地看着信封:“你都是这样和王书郎通信的?”
厨子点了点头,绝不讲信封上残留的气味。
“信已送到,小的得赶紧回去复命”
“复谁的命?”
厨子头也不回的扛着笼屉跑了。
唐玄将信塞进怀里,这里不是看信的场合,打算晚上回到山岗再看。
唐玄回到练兵场,坐在桌子旁,摸着下巴想着信会是谁写的,信里内容又会是什么。正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一张脸罩住了他的视线,几乎顶住了他的鼻子,吓得他差点从长凳上摔下来。
“我要写信”
一个非常俊俏的士兵出现在桌子旁,男子柔眉温目,斯斯文文,气质儒雅。
唐玄稳定了身子,看着此人,不算看不上眼,所以磨砚,取笔,题字。
唐玄:“你说我记”
士兵将手挽在后背,抬头看着天空,一阵微风而过,眼中满是深情:“芳儿,自半月前你我分离至此刻,我又甚是想念你了,我答应你,一年之后,我解禁回去,定登门提亲,若违此誓,我朱某不得好死”
“落款?”
“什么?”
“姓名!?”
“朱刚烈……诶诶诶,不是那个朱刚鬣,是这个朱刚烈”,士兵抢过唐玄的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朱刚烈。
唐玄有些郁闷:“你不是会写字吗?”
朱刚烈看了四周无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唐书郎,行个方便,小弟着实有苦衷”
唐玄看着这张斯文脸,怎么总觉得有些猥琐之意,不过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尤其像唐玄这样爱占便宜的人:“记住,下不为例”。